无处藏身
黑色的铃木TL1000-R摩托车绕着凤阳市的一环线疾驶了几圈后,才缓缓驶入了赖子胡同,赖子发又警惕地往后扫视了一眼,确定没人跟梢,方才把车灯一灭,推开了门,说:
“阿良,眼下住处及好运来你都不能回了,在我这里将究一阵子了。不嫌弃么?”
“子发兄弟,叨扰了你家人不说,哪还敢有嫌弃之心呢!”
吴良不无感激地点了点头,赖子发的用心他怎能不明了,现在警方要缉拿他,黑帮要找他,而这时赖家显然是他躲藏的最佳场所。他看了一眼院子,只见干干净净,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再看一眼房子,见里面灯火明亮,绝没有原来那破败陈旧模样,心里一阵高兴,这江湖浪子也知道生活居家了。
进了家里,赖阿姨一见吴良到来,极是高兴,知道了吴良要来打住几天后,更加兴奋,拿起围裙往身上一套,爽快地说:“这好呀,好呀!阿良还没有吃东西吧?等我先去厨房弄点饭菜,你们哥俩个好好喝喝酒,说说话。”说完便往厨房去了。
一会儿,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便给弄上来了,赖阿姨便又忙去隔壁给吴良去整理房间去了。赖子发拿出了两瓶邵阳大曲,往桌上一放,很是光棍地说:
“来,有酒喝酒,有肉吃肉,咱兄弟俩喝他妈个痛快!”
一天一夜没吃什么东西了,吴良此时也是饥肠辘辘,酒菜一来,两人便打开酒瓶,摆开阵势,边吃边说,大吃大喝起来。
酒喝了一半,兄弟俩个说了一会儿话,吴良才知道原来那天他找过赖子发以后,赖子发找到了手下弟兄一问,果不其然,杀害小玉的凶手一共有四人,是二哥风际中的弟兄。楚星云暗里指使了秦中平把吴良带到了鸡公山,串通好邻省黑帮徐守操,制造假象借刀杀人,欲在鸡公山里人鬼不知地除掉吴良,便前往鸡公山来搭救吴良。
“子发,你确定凶手就是风际中的弟兄?”吴良酒杯一放,勃然站起。身子给赖子发按了下来。
“阿良,嗯,有四个,但是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还不太清楚。这几天,我叫你在家里躲一躲,也就是为了麻痹下他们。我想只要徐守操那边不说,没有人知道你的情况,他们还以为你已成了鸡公山里的孤魂野鬼了。。。呵呵,谁知道你老弟这时在我家里喝酒吃肉,快活得紧哪!”
“风际中那人狡猾得紧,这时肯定把他这几个兄弟隐藏起来,观察着事态的发展。如果一旦得知你还活着,悄悄把凶手偷偷送了出去,真到了那个时候,小玉的案子就算包青天大人亲自前来,也翻不过来了。等我弄清楚了那几个畜牲躲藏的地方,到时咱再出手,一并把他们拿下了!”
“好吧,看来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我这杀人的黑锅算是给背定了。”吴良苦笑了一下。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不过我就不明白了,干嘛这黑锅背得就这么窝囊,你想,这事刑侦副队长秦中平也参与进来,那意思就是说让你顶缸也是公安方面的意思了。阿良,你开罪过公安方面的人?”
“我小小保安一个,一不偷二不抢的,开罪他们?这话又从何谈起!”
“这样看来,良子是招惹上大麻烦了,子发,作为兄弟,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今天买菜的时候我听人说,咱市里面新下来个黄书记,就是专门来整顿公安队伍,督办大案要案的。。。我想良仔的事可不可找下黄书记,也许。。。”一直默不作声的赖阿姨不无担忧地说。
“你看你看,妈就是偏心,如果换成我了,你是不是一样的着急!”赖子发假装生气地责怪着妈妈,实际心里格外舒服,只有现在他才体会到了家庭和睦带给内心的温暖和其乐融融。
吴良这时才注意到赖阿姨,只见她和原来那佝偻老太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身材高挑,单薄了点,脸盘子略显清瘦,不过一点也不掩饰了她年青时候的秀丽,今天精神格外清爽,双目含笑,浑身上下散发出说不尽的成熟知性风韵。
应该说年轻的时候,赖阿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是的,我也听说从省里是下来了这么一个新书记,有可能是来接任市里一把手的,我们方言黄王不分,老娘可能是听错了,人家姓王不姓黄,叫王伯韬!”赖子发喝了一口酒说。
“王伯韬?”吴良和赖阿姨差不多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赖阿姨眉头一展,惊诧的眼睛里迅即闪过了一丝喜悦的光芒,他问:
“妈,你认识王伯韬书记?”赖子发很奇怪老妈的反应,问。
“怎么会呢!”
只见赖阿姨欲言又止,慌忙说:“妈那可能认识当官的人呢!我去休息了,你们谈。。。”,闪烁其词地说完,她径直休息去了,回头看往吴良的时候,脸上瞬间掠过一道红晕。
兄弟俩又喝了一会酒,说了一会儿话。赖子发告诉吴良,在王敬彤所长的帮助下,琴姐与小玉家属已经商量好了小玉的后事安排,按照当地的习俗,琴姐答应了小玉家人的要求,亲往小玉灵前为她守灵三天。估计明天就要回来了。要吴良放心。
夜很沉很沉,因为都市里斑驳惨淡的灯光,从窗户里穿射进来,隔壁赖子发房间里已经响起了雷鸣般的呼噜声,吴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
王伯韬?他来了凤阳市。那么我可以完成杨老头子的遗愿,把那“东西”交给他啦?
继而又想,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啦?就凤阳市叫黄伯韬的大人小孩网上一搜也不会少于四五十个的,谁敢保证此王伯韬就是彼王伯韬,还得小心谨慎,可不能弄错了,枉了杨老市长的一番嘱托。
突然间从院子里传来低低的叹息声,继而又是浅浅的呜咽声,起了床往窗外一看:
赖阿姨正一个人地坐在院子里,一会儿抬起头来失神地望向天空,一会儿低下头来右手缓缓地梳理额头间的头发,轻轻地叹息。
突然这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赖阿姨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声“都睡了,谁啊?”但敲门声却越响越急促,她不得不站了起来,开了门。闯进来五六个不三不四的人。
“赖哥在吗?”
“子发他睡了,累一天了,刚睡下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么?”
“姨,这怕不好吧,楚爷叫我们一定要找到赖哥的,问他今天一天都去哪儿了?”
“呵呵,你们楚爷管的可是够宽了的。告诉你们吧,子发他今天陪我走了一整天医院,晚上回来多喝了杯,不信,是不是要我去拿医院单子让你们看啊!”赖阿姨满是讥讽地说。
“姨,你可别生气,楚爷吩咐的,兄弟们也难啊。既然你老这样说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为首的看了一眼赖子发的房间,见灯是关了的,方才放心,手对兄弟们一挥,一个个才退出门去。
赖阿姨关了大门,往吴良睡着的房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也自去房间休息去了。
这些家伙今天走了,但明天还会来的。看来赖家也不是安全之地了。
呵呵,想我吴良,还真就无处藏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