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久别重逢
“真的?”郭雄咬牙道:“你在哪儿看到的,他们现在跑哪儿了?”
“在人民医院,住院大楼三层七号病房,我亲眼看到他走进去的!”司机答道。
“行,你就在这里守着,随时关注他们的动态,我这就让人过去收拾他们!哼,去医院是吧,那正好,打残了,就丢给医院收拾残局,好死不死的,今天要怪就怪他们出门没看黄历吧!”郭雄发狠的说道。
安邦走进的,正是秦月芬的病房。
此时的秦月芬早已经把病床摇高,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你来了?”秦月芬嘴角微微翘了翘,轻声说道。
安邦神情恍惚,目光魔怔,也不知是过度激动,还是觉得这一幕过于梦幻,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偏偏卡在嗓子里,不知从何说起。
没错,他寻找多年的秦姓女子,正是眼前的这名女子。
在神算子的大宅,他就是接到秦月芬的电话,才会突然离开。本来还沉浸在秦月芬去世的悲痛中,突然接到这么一个电话,让他无法不激动。
半响,他点点头,“是的,我来了。”
然后,接下来,俩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小郑并未察觉到俩人脸色的异常,四处看看,很快反应过来,“咦,老板,我们七天前不是来过的么?难怪这么熟悉,这是秦奋母亲的病房吧?”
又望望秦月芬,问道,“你是……秦奋的母亲?”
秦月芬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小秦……”安邦听到这话,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似的,“小秦,是你儿子?”
“呵呵,是啊,转眼间,我儿子都这么大了。”秦月芬苦笑一声,“你……的孩子也不小了吧?”
小郑听到这话,不由一愣,心里嘀咕道,这话不对味啊,难道老板和秦奋的母亲,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如此一来,老板在山上突然离开,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了!
想到这里,他很识趣的说道,“老板,我到外面透透气,你们先聊。有什么吩咐,随时喊我。”
“嗯,你去吧。”安邦同意道。小郑旋即便开门出去了。
“我们很多年没见了,算下来,都有十几二十年了!”安邦走到秦月芬的旁边,感慨道。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想起来,跟做梦一样。”秦月芬看了安邦一眼,却跟逃避似的,马上低下头,往事回首,让她不知觉的,眼睛都红了一圈。
因为有小郑这个第三者在,秦月芬本来有很多话,都难以启齿,现在就剩他们两人了,气氛缓和不少,她内心的情绪,也忍不住慢慢释放了。
“别这样,老朋友相见,是一件喜事,我们应该高高兴兴的,不是么?”秦月芬的状态,安邦尽收眼底,然而,自己却和她差不了多少,鼻子酸酸的,有一股强烈的落泪冲动。
坚持寻找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他岂能平静得下来,他恨不得抱着秦月芬,欢声雀跃。
秦月芬抬起头,看到了安邦的反应,以及看自己的眼神,内心顿时被触动了,好像冰封的心,突然碰到了火把。
难道我儿子说的都是真的?这家伙来这里,真的是为了找我?可是找到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摇头道,“不好意思,我有些小激动。女人都比较感性,这不分年龄的。不过,你这一个大男人的……又算怎么回事啊?”
“谁说感性的,只有女人。”安邦也吸了吸鼻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嗤……”秦月芬被逗笑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的性子还是那样。”
“我的性子是哪样?不过,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的性子,我心里很安慰。”安邦笑了笑。
直到这一刻,安邦才完完全全的确定,秦月芬不仅没死,而且还在他的面前。
岁月的流逝,让俩人都老了,可青春时光的那段岁月,带给他的回忆和快乐,不仅没有变淡,反倒陈酿得更加醇厚。
或许是因为秦月芬独自带孩子,承受了不少苦头,让她看上去尤为沧桑,可这张脸庞依然熟悉,无数次在他的梦中出现,如今变成了现实,让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摸摸这张脸。
“你干嘛呢?”秦月芬转头躲开,“给我规矩点。”
“没……没什么,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安邦有些语无伦次。
“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秦月芬没好气道,“我一大活人,你眼睛看不见么?”
“嗬,如果我告诉你,你打电话给我之前,我刚好得知了你去世的噩耗,你就该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了。”安邦苦笑道。
他此时是又怒又喜,喜的是秦月芬还活着,怒的是那神算子给他假结果,什么神算子,尼玛就是一神棍!他心里忍不住骂娘。
被骗走金子还是次要的,那点金子他一点不在乎。只是短短几个小时,让他经历了极喜极悲,两个完全极端的心情变化,都拜这个神棍所赐。
“呸呸呸,你这是咒我呢?”秦月芬嗔道。
“当然不是,你有所不知,我这一次来,是为了找你的,当然,结果是被人骗了。”安邦叹了一口气。
“像你这么精明的大老板,连睡觉都抱着个计算器,还被人骗了,真是稀奇事。”秦月芬皱眉道,“还有哦,你怎么叫安邦呢,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姓啊?”
“你还说我,你怎么叫秦月芬了,打算改头换面,让我一辈子都找不着么?”安邦瞪眼道。
“找我做什么,都那么多年了,早已经物是人非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是挺好的吗?”
“本来得知你的噩耗……”
“注意措辞,我还活着!”
“好好好,那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呛口的小辣椒。本来,得知你假去世的消息之后,我就已经心死了,却没想到你突然联系我,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的联系方式了?”
秦月芬点点头,“我是从我儿子那里知道的,他把你的名片,落到我这儿了。还有,你上次来探望我,其实我是知道的。”
安邦皱眉道,“为什么要躲起来,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而是到现在才联系我?”
“我……”秦月芬转过头,咬着嘴唇,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又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和犹豫。
“你老公呢?我听小秦说过,他出生之后,就没见过他父亲,你也从来没提起过。”安邦见秦月芬脸色不对,便打住没继续问,“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起你的伤心事。”
“我老公?我没有结婚,何来的老公。”秦月芬皱眉道。
“小秦是私生子?”安邦一脸的惊诧。
秦月芬盯着安邦,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旋即又消失不见,“应该算……是吧。”
“那小秦父亲还活着吗?”这会儿轮到安邦愤怒了。
秦月芬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是哪个王八蛋龟孙子,让你生了小秦,却从来没不滚出来见小秦,把全部的担子都落在你身上,如此不负责任,算什么男人!”安邦握紧拳头,打抱不平道。
秦月芬眉头紧蹙,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也不知是安慰,还是埋怨,神色复杂道,“这也不全是他的责任……”
“不是他的责任,难道还是你的责任么?”安邦跟一只愤怒的小鸟似的。
片刻后,才稍微平缓了些,“你独自抚养小秦,这么多年来,肯定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头,我知道你多年来,都是靠开出租为生,在艰苦的条件下,能教育出一个如此优秀的孩子,你是一个了不起的母亲。”
一边说着,他一边陷入了沉思中,好像在想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一点都不觉得日子艰难,儿子是我的全部,儿子没了,我就塌了。”秦月芬的眼眶红了,吸吸鼻子,哽咽道:“安邦,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等下!”安邦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严峻,“我推算了一下,当年你怀小秦的时候,应该是你不辞而别那一年,甚至那时候你还没离开我!”
“我……”秦月芬低着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别提了行吗?”
“不提怎么行!”安邦情绪激动道:“那是一笔情债,你知道当年你不辞而别,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吗?我满世界的找你,发了疯的找你,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疯子,被你逼疯的。”
秦月芬别过脸,一声不吭,眼里却已经蓄满了泪花。
“悦悦,你知道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可我怎么猜,都猜不出来。可是,有什么事,能让你毅然决然的,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我,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曾经发过誓,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誓言?”安邦发泄般,质问秦月芬,眼眶都是红的。
秦月芬泪流满面,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回忆往事,痛心疾首。
悦悦,是她以前的名字,时隔多年,从安邦嘴里喊出来,她的情绪接近崩溃,怎么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