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见风清扬

人一旦沉浸于某件事情，便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这一段时日，岳方兴一直参悟华山九式，不知不觉已经有两个多月过去了，而对他而言，却觉得恍若一瞬。

这日，岳不群和宁中则突然向众弟子说要外出一趟，去关外处理一些事情，嘱咐众弟子好好练功，看护好华山，以免被外人闯进山来。岳方兴等人虽不明白是何事情，也只得领命称是。

当下，岳不群和宁中则便下山而去，岳方兴本待仔细询问是什么事情，这下却没有机会了，只能想着以后回来了再问。

之后十几日，岳方兴便一直督促众位师弟练功，指点他们的武艺。空闲时又游览华山，以加深对华山山势的感悟，纯化华山九式中蕴含的剑势。

这日，岳方兴行至玉女峰，想及令狐冲就在这里，便又上了思过崖，探视令狐冲。

令狐冲这两个多月来，听从岳不群和岳方兴的话，潜心修习内功，又有一番进益。见岳方兴到来很是欢喜，两人交流剑法，略微切磋了一下，知道了对方的进展，便即罢手。

岳方兴见令狐冲的镇岳剑法已经很熟练了，纵是面对自己也能用出来招架了，心下感叹令狐冲的剑法天分之强。当下又将华山九式传给了令狐冲，以帮助在练习剑法的同时修习内功。

令狐冲天分极高，对华山入门剑法也很是熟悉，因此不一会儿已经学会了华山九式的剑法招式，而心法运转虽然多耗了些功夫，但也很快就学会了。不过若想将两者结合起来，想来还需要一段时日。

令狐冲学了这套剑法，方才知道自己以前学过的入门剑法还隐藏有这样的玄机，对于发掘出这套剑法的岳方兴心中佩服，慨叹道：“师弟，以往你能胜过我，但说实话我对你的剑法并不服气，只认为你内功胜过我而已。但如今见到这华山九式，师兄却是彻底服了！”

岳方兴劝慰道：“师兄也不必妄自菲薄，师弟只是先行一步而已。来日方长，师兄自然也会达到这一步。”

令狐冲听到这话，却是无言，他虽然生性豁达，但被师弟在自己拿手的地方超过，心里也着实不好受。

岳方兴见他如此，也有些不自在，不好再出言安慰他，当下下崖而去。

正行间，岳方兴突然脚下一顿，却是察觉到似乎有人在附近，不由手抚重剑，暗暗戒备，心中揣测那人的功力，不由心中一惊。

岳方兴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自幼勤练自然呼吸法，感应极其敏锐。纵使如今内功极其精深的岳不群，他也能隐约感觉到其方位，但如今跟随他的这个人，他却几乎无从察觉，心下隐隐觉得来人功力只怕功力要胜过岳不群不止一筹。

岳方兴正在思索是谁，突然眼前身形一闪，现出一个人来，说道：“小娃娃还当真不错，竟然能发现老夫！”

岳方兴见这人白须青袍，神气抑郁，脸如金纸，想起小时候见到的那人，这一对照，顿时知道这人就是风清扬，躬身道：“原来是风太师叔，弟子上次年幼无知，不知是太师叔当面，还请太师叔勿怪！”

风清扬听到这话，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老夫岂会和一个毛孩子计较，你说这话却是让我想起了你爹，一样说话让人听着不痛快。闲话少叙，你且把那华山九式给我演示一遍。”

岳方兴听到这话，当下不敢怠慢，一招一式演示出来，演练了数百招，直到自己觉得再也无法变化，方才停了下来。

风清扬看完之后，半晌无语，良久，长叹道：“你这套剑法虽说还算不错，但对我来说也是随手可破，甚至还不如你那混元剑法，你可知我为何这般看重？”

不待岳方兴回答，他自顾自道：“那是因为这套剑法可以说是开创了武学的一个新门路。这华山九式单论剑术，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勉强摸到了上乘剑术的门槛。但这套剑法运使间还可以辅助修习内功，增强剑上的劲气，却又是正宗的以气御剑。可以说，这套剑法便实是包含了气宗、剑宗功夫，且融为一体。以次看来，气、剑之争实是大可不必。”言语间很是伤感，也不知是否是想到了因气剑之争而亡的华山之人。

岳方兴知道他多半是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他对那些事不甚了了，因此也不多加评论，静心听风清扬所说。

风清扬感叹了一会儿，说道：“你这套剑法虽然还算可以，但也还是大有不足。”说着指点出了几个缺陷。

岳方兴见此，知道这确实是华山九式的缺点，不由冷汗淋漓，递过重剑，恭声道：“还请风太师叔指点。”

风清扬伸手接过重剑，好似对其重量毫无所觉，演练起华山九式来。

岳方兴仔细观看，发现风清扬虽然用的仍是那九式基础剑法，但转接间却毫无斧凿痕迹，仿佛自然而然，顺手就用出了下一招，而且每次转换衔接还都有所不同，剑招的走向、落点也有细微变化。如此一来，这华山九式虽然根基仍是那九招，却仿佛无穷无尽，衍生出无数变化来。

岳方兴看了一会儿，猛然发觉这剑招却仿佛一招一式都是针对自己方才所演练，可以说把自己的华山九式破的一干二净，不由心下骇然。若说风清扬用独孤九剑破了他的剑法他还可能接受，但被他以华山九式破去自己的华山九式，这就只能说是武学修为、境界的差距了。

想到这里，岳方兴心下因创出华山九式的一点自满之心彻底收去了，见风清扬收剑而立，叹服道：“太师叔的剑法当真是出神入化，小子自愧不如。”

风清扬听到这话，扬了扬眉毛，却不多言，而是又传授给他了一套口诀。

岳方兴听得正是华山入门心法的口诀，其中也是略有变化。他尝试运转了一下，感觉经此一改，却仿佛为华山九式专门创造，比岳方兴生硬的将那九式的心法运转融合到一块要强得多，而且运转也更加圆润自然，威力更强。可以说经此一改，华山九式已是一套完整的剑诀，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绝学了。

岳方兴信息对风清扬更为敬佩，知道他不但剑法出神入化，九式对内功的理解也远超自己，纵是自己父亲岳不群只怕也大有不如。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正要让风清扬指点朝阳剑法，却见他掷回重剑，身形一动，眨眼间已不知去向了。

岳方兴心下一叹，知道他不愿再停留，看来那朝阳剑法只能留待下次再问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