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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去孟府登门受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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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寺庙里吃了顿斋饭,两人一牵驴,一骑驴下得山去,回到县城客栈中已是下午,却看见大哥贾申利和父亲都在。

贾羽见父亲神色凝重,看了大哥一眼。大哥使了个眼色,上前来说道:“是为了你与孟家的亲事来的。”

贾羽一想也是,也不知道爹爹回去问了娘亲后会怎么处理。

上了房间,贾重山对贾羽说:“羽儿,你还是得跟我去趟孟府。”

“我还去那里做什么?”贾羽虽然已经想开了,但是还要去孟府,心里头多少有些不愿意。

贾重山说:“这事必竟是你的亲事,就算他孟家悔了婚约,要做个了断你也得去一趟。”

贾羽无奈,只好道:“那好吧,爹,你打算怎么了结这事……”

……

来到孟府,孟伯均孟老爷刚好在家中,得知贾重山携子前来,也知所为何事,着下人将他们请入了正厅。

落座后,孟老爷直言说道:“老弟,我也不绕弯子了,你来我府上是为了令郎与我女儿之前定下的婚事来的吧?”

“是。”

孟老爷吹了口茶,叹道:“我说老弟啊,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这悔亲的事是我孟家不对,对不起令郎,可这也是没办法呀。谁叫宣州府胡家的胡公子看上我家女儿了呢。唉!胡家势大,我可不好开罪,而且小女也看上了胡家的公子,他们两情相悦,我这也是没办法呀。”说着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端起茶水呷了一口,眼睛偷偷瞄着贾重山的表情。

贾重山低着头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说道:“孟员外的难处贾某也明白,只怪犬子无福,高攀不上令嫒千金。”

“哎,贾老弟哪里的话,这么说可叫孟某人无地自容了。说起来是我孟家对不起你贾家,贾老弟怎能说出这样的话?该是我要主动登门赔礼才是,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见你,不知该如何说呀。”孟老爷说完,又借着吃茶偷偷瞄着贾重山。

贾重山说:“悔亲的事说出去与我两家都不好听,我来此就是为了跟孟员外商量商量,给这事儿定个说辞。”

孟老爷眼睛一亮,这事正是他想说的,只是他理亏再先,他一直不好张口说这事,现在贾重山主动提起,正合了他的意,马上放下茶碗说道:“正是正是,这事传扬出去,我孟家落个毁信弃诺的骂名是小,可不能连累你贾老弟无辜受屈,脸面无光。这事须得好好商量商量,不知贾老弟有何想法呀?”

贾重山说道:“嗯……我想这件事最好说是他们彼此不合适,性格上合不来,孟员外你看怎么样?”

孟老爷忙笑着道:“这样说当然是好,于我两家的颜面都有照顾。最好再加上一条,就说算命的先生算过了,令郎与小女的八字不合,于两家有碍,故双方商议之后决定罢除婚事,这样亲朋好友那边更能应付过去。”

贾羽听闻面容惨变,眉头拧了起来,孟老爷将贾羽的表情看在眼里,贾羽的父亲也看见了,轻轻咳了一下,说道:“很好,这样说很好。”

孟老爷道:“既然贾老弟同意了,那就这么定了吧。贤侄,你觉得可好啊?”

贾羽赶紧恢复平常神色,低头拱手道:“但凭伯父与父亲定夺。”

孟老爷呵呵一笑,轻抚须髯:“孺子可教也。”

其实这么决定,贾羽一百个不高兴,尤其是算命的说辞,正说到了他的痛处。早些年在阳宁县谁不知道他贾羽是个祸害灾星,前后一共找了三个人测字算命,就害了这三个算命的人。头一个是他出生满岁时,娘亲请了一个算命先生给他算命,结果这命没算出来,第二天算命的就失足落入井中淹死了。

再一个是他五岁那年,爹娘带他进县城,又找了个瞎眼先生算命,结果也是没算出什么,三天后瞎眼的算命先生被车给撞折了腰,还碾断了一双腿,从此再也不给人算命了。

这第三个就要说到法空以前的师父檀正大师。八岁那年,檀正大师来到碧云寺挂单,暂住几天,城里人都传说檀正大师厉害,法力了不得。解签、测字、观运势、看命格十分的准,都去碧云寺上香求签,找檀正大师解签观运。贾羽的娘亲媚娘得了这个信,也赶紧带着贾羽去碧云寺,请大师为她儿子看命数运势。哪知一看之下,檀正大师大惊失色,话还未出口,就遭天雷亟顶而亡。从此以后家里的爹娘再也没带他去算过命,但贾羽是灾星祸胎的名声就传开了。直到这些年过去了,贾羽也没再碍死什么人,这恶名才渐渐淡了,知道他只要不再去算命,就不会害到人。

这事虽然已过去许久,在他心里也淡了,但这回孟老爷突然再次提起算命的事,不由得让他回想起以往种种,被人当祸害看的日子,也因此心中忿忿不已,气恨孟老爷会拿算命一事为自己的行径开脱。

可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贾家是个外来户,这些年能在阳宁这地界安身立命,做起了小生意还没人欺负,少不了有孟老爷的照应。他贾羽可以一怒之下不管不顾的发脾气,但家里人怎么办?家里的生意怎么办?娘亲还在家病着,得罪了孟老爷,家中的生意搞不好也得毁了,爹爹还得养着一家大小,他贾羽总不能不想着大哥、二哥、二姨娘、三姨娘将来的生活,由着自己使性。

因此之前在客栈里时,爹爹跟他说起此事的处理,他仅管生气不甘,却也只能答应这么说。

孟伯均孟老爷见这事能如此了解,心中畅快许多,脸上笑容一直都在。

贾重山说道:“孟员外,虽然孟贾两家不能结成亲家,但是你我朋友的情谊仍在。此次登门,我带了一些小小的薄礼,请员外不要推辞。”

“哎呀,这怎么行。”孟老爷见贾重山大包小包,大盒小盒的拿过来,赶紧起身摆手道:“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我对不起你贾老弟,还怎么敢收你的礼呢,该是我赔礼才是呀。”

贾重山马上推礼上前说:“这包裹里还有上次犬子没能送成的茶叶呢。如果员外还拿我当老弟,就请收下,不要推辞了。”

“这……”孟老爷只好道:“好吧,老弟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不收。来人呀。”

几个下人入得厅来:“老爷。”

孟老爷说:“将这些礼物都收下,拿到后院去放好。再有,去将我那尊金弥勒佛取来。”

过不一会儿,下人捧着一尊沉甸甸,金子打的弥勒佛过来了。

孟老爷对贾重山说:“老弟呀,这是我前些天命金匠打好的,准备送到你府上给你赔礼道歉的礼物,老弟既然亲自登门来访,这尊金佛就请收下吧。”

贾重山惊道:“如此重礼,怎么敢当?”

孟老爷笑着说:“比起老弟当年以‘冬阳暖珠’相助之情还差得远呢。”

贾重山也没多说什么,推辞了一番便也收下了。

孟老爷见他收下了赔礼,也就更加安心了,笑着说:“令郎来了,本来小女也该出来与令郎见一见,当面致歉。只是小女今日正巧不在家中,只好作罢了。不过我已着下人备好赔礼的酒宴,请贾老弟和令郎务必留下来在我府上用了晚宴再走。”

这事推脱不掉,贾重山也就应下了。其实这酒宴和赔礼虽然贵重,但他孟家错事在先,也该如此,何况他孟家已经和攀了高枝,金佛虽沉却也舍得此礼。

晚宴过后,孟老爷一直送贾家父子出了长街才回去。街上,贾重山对贾羽道:“羽儿,你一直觉得很生气,很难受吧。委屈你了。”

贾羽摇头:“我生气,也难受,但我不委屈。孩儿再大的委屈,也不比上爹娘受的委屈多。”

贾重山展颜笑了,摸了摸贾羽的脑袋:“你懂事了。这事已了,明天你是跟爹一起回去,还是自己回去,由着你吧。”

……

第二天一早贾羽的父亲贾重山去各店铺巡视一番便回去了。贾羽起得晚,起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本来弄影早早的就该按时辰叫醒他的,可是他自己想睡,才睡到了这个时候。贾羽对弄影说:“出来了这么多天是该回去了,这次出来是来谈亲事的,却让娘亲因此****个好大的心。娘亲身体本就不好,实不该再让她为****烦,回去之前,我该带些东西回去,好哄哄她。影儿,你去柜上支些银两,我们去街上逛逛,娘亲身子弱,爱吃粥,村子里物料不全,我们买些再回去。”

“嗯,我去取钱牵驴。”弄影应了个声,牵驴子去了。

买好了煮粥用的各种物料,小米、薏米、干百合、玉米粒儿、红豆、绿豆、莲子、银耳、枸杞、红枣、松子、核桃等等,各买了一小袋,都是在粮米铺子买的。弄影将这大大小小的米粮袋子系在驴背上驮着,随少爷回村。

还没出城,刚走到水华街一带,迎面看见一个明艳动人,衣着华美的女子朝这边走来,身边也跟着一个与弄影差不多这般年龄的丫环。

这水华街多是卖脂胭水粉、鲜花绢花、刺绣布匹,绫罗绸缎的短街,是女子们时常来的地方,也常有千金小姐来此闲逛,只是平常的小姐倒也罢了,眼前过来的女子却是貌美无方,惹得过往行人驻足回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阳宁这个地方山灵水秀,水域众多,养出来的人自然也好,自古以来域洲就产俊男美女,尤其以辖下的青河等几个府县为最,在此地便是路上遇见的农家女子,也都个个是水灵灵的,古来皇家选召秀女也多看中此地。前边这个女子的美貌,在整个青河府也属少见,此时出来如何不引人侧目?

弄影隔着十几步外瞧见了,喳舌道:“前边的小姐好漂亮,不单人长得美,穿着打扮也美,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她回头见自家少爷瞧着目不转睛,鼓起腮帮子不高兴道:“瞧少爷你,都看痴了吧。”

贾羽回过神来,只说:“弄影你看,那姑娘头上戴的发钗是不是瞧着眼熟?”

那小姐一路走走看看,正朝这边过来,此时距离贾羽弄影已不到十步,她发鬓上的珠饰刚好看得清楚。

弄影仔细一瞧:“哎呀少爷,那不是前几****被偷的那支金凤钗吗,怎么会到那位小姐头上去了?”

那支金凤钗做工甚是别致,又以粉珠和碧玉点缀,与寻常金凤钗不大一样,是以一眼便能瞧出来。

贾羽苦笑:“或许是那小贼偷当了以后,机缘巧合又被这位姑娘买了吧。”他收回目光,正要往前走,忽闻那小姐带的丫环斥了一声。

“呔!你个登徒子,为何一双眼睛总在我家小姐身上看。”

贾羽左右瞧了一下,见那丫环瞧的是自己,颇为意外。

“没错,说的就是你呢。”那丫环单手支着小蛮腰,一只手指着贾羽说:“我看你许久了,你这好色之徒,眼睛一直盯着我家小姐是何意思?是不是起了歹念,有什么非份之想。”

贾羽遭这丫环一番抢白,直晃晃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惊住了,不知如何做答。

眼前小姐见贾羽生得唇红面白,衣着服饰也不似井市无赖,轻染的怒眉淡了几分,对身边的丫环说:“俨儿,不得无礼。”

“是。”叫俨儿的丫环应了声,退到小姐身边。

这小姐询问道:“敢问这位公子,为何离得那么远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她故作姿态,挽着袖口一只纤纤玉手抬起来,在脸额上抹了抹,似真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啊,我……”

街上一直盯着她瞧的男子女子可不止贾羽一个,她偏偏瞧不见别人,只瞧见贾羽了。

弄影见自家少爷在美女面前就变得吱吱唔唔话都不会说了,心里来气,上前说道:“我家少爷是瞧见小姐您头上戴的金凤钗眼熟,故而多看了几眼。”她之前还气少爷盯着别人乱看,这时帮着说起话来了。

“发钗?”这位小姐头上戴的发钗可不止一支,但金凤钗却只有一个,她拔了下来拿在手中问:“可是这支?”

贾羽抱拳揖礼道:“正是。这支钗是小生前两日所丢,被一贼偷偷走了,所以好奇为何会戴在姑娘头上。”

丫环俨儿拧着眉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家小姐是贼偷吗?”

“啊,不是不是。”贾羽摆手道:“那贼偷是个贼小子,我已经捉到他了,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这小姐见对方只是为了这股钗子才看自己,少许有些失望,捧着钗子说道:“这钗是我前日在珠饰铺里买来的,公子丢了钗,可是要讨回去?”

俨儿说:“这怎么成?这钗虽然没花多少银子,可也是小姐买回来的,凭什么还给他?”

贾羽忙道:“不是,姑娘切莫误会。这钗姑娘买了,自然是姑娘之物,小生并无讨要之意。”

小姐笑了一笑,将钗收入袖中,问道:“看公子说话是个读书人。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贾羽道:“小生姓贾名羽,青田村人。”

小姐神情微微一动:“贾羽,青田村人。”

旁边的俨儿笑了:“哦,是你呀,我道是谁呢。”

贾羽愣了一愣:“姑娘认得在下?”

俨儿喜笑道:“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

“俨儿。”小姐唤了一声,自己对贾羽说道:“本小姐姓孟,家住何处你该是知道的。”

贾羽一怔:“孟……你是孟秀婷孟姑娘?”贾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孟府的小姐,一时好不尴尬。

孟小姐含笑道:“原来是贾少爷当面,孟秀婷有礼了。”她微微福了一礼,口中话语虽然说得礼貌客气,可神态语气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透着一股子轻蔑的劲儿。

弄影将孟小姐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大为不悦,刚要发作,却被少爷贾羽抢先说道:“我数次去府上拜访,都无缘未能得见孟小姐,不想今日却在这里见面。”

孟小姐问:“那你是高兴见到我呢,还是不高兴呢?”

贾羽说:“孟姑娘容貌殊丽,艳如桃李,小生得见芳颜当然高兴,却也是百感交集。”

“是么。”孟小姐笑了一笑,从袖中再次将金凤钗取出:“这支钗既然是你所丢,那就拿回去吧。”她将钗交到丫环手中,又由俨儿递到弄影面前。

贾羽道:“钗子是孟小姐所买,已是孟小姐的了,不必……”

他还未说完,俨儿见弄影不肯伸手去接,便硬塞到了弄影手中。

孟小姐轻扬着下巴,也没拿正眼瞧贾羽,说道:“你贾家做小本生意的,挣点钱也不容易,平白丢了这支钗子也值不少钱,还是好生保管着吧。俨儿,我们走。”

临走时她又瞧了一眼弄影,说道:“原本我对婚约之事还有些歉疚,不过看贾少爷也是个风流人物,身边有红颜相伴,倒不需我担心了。”

俨儿笑着对贾羽说:“贾少爷,我家小姐还有事,就不与你闲叙了,再见。”说完随着她家小姐走了。

弄影手里拿着金凤钗气闷不已:“她……她们怎么这样啊,脸变得太快了,什么人啊,真是教人恼火。少爷……”她转而见少爷并无生气的模样,颇感意外:“少爷,你不生气吗?”

贾羽反问道:“这附近有酒肆吗?”

弄影愣了一愣:“这个时辰喝什么酒?少爷你还是生气了。”

贾羽笑道:“我生什么气?我不但不生气,还很高兴。”

“高兴?”弄影牵着驴道:“少爷,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死撑着嘴硬呢?”

贾羽往前走道:“爹娘大哥之前一直跟我说孟家小姐怎么怎么好,说孟小姐温柔贤慧,知书答礼,貌美心慈。我本懊悔,没能娶到这么好的一位姑娘为妻。可刚才见面,之前所闻多半不实,她打心眼里瞧不上我的家世,若这亲事成了,将来我真将她娶回家,她少不了要在家里使脸子摆架子,可不是娶了个祸害么?”

“少爷真这么想?”

贾羽道:“我现在只庆幸,幸好这门亲事未成。”

弄影喜不胜喜,说:“我知道前面有家酒楼,少爷我们去那儿吧。”

“嗯。走,去喝两杯。”贾羽并非嘴硬逞,真是一身轻松,心情愉悦。

弄影手里拿着金凤钗,问道:“那这支钗子怎么办呢?”

贾羽想了想,道:“你要喜欢就给你了。”

弄影嘟着嘴道:“不要。这是之前少爷买来想送给孟小姐的东西,她戴过的东西,弄影才看不上呢。”

贾羽笑了:“瞧你小心眼,孟小姐是孟小姐,这钗子何辜,以至于让你如此厌弃它?再说这钗是少爷我花过银子买的,还未送出去呢。”

弄影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贾羽又道:“不过你说的也是,这本来打算送给别人的东西,再送给另一个人是不大好,何况是送给我又亲又爱的弄影大小姐,送这支钗子确实不好。”

“谁是你又亲又爱的呀,少爷怎的说这种没脸皮的轻薄话。”弄影羞低着脸,摆弄着衣角,扭捏不已。

贾羽呵呵一笑:“行了,这支钗花了好些银子买的呢,可不能白使这银子。退怕是退不掉了,我们去把它花了吧,就当为咱们家逃过一劫庆祝庆祝。”

弄影脸上红晕未褪,说:“人家孟小姐是千金小姐,人又生得美貌,别人瞧见了指不定多喜欢呢,怎的在少爷嘴里竟成了一场祸事灾劫了。真是说浑话。”她虽这般说,实则欢喜得很,牵着青驴儿高高兴兴跟着少爷去酒楼喝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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