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贼偷再气贾少爷
两人闷在屋子里嘻嘻闹闹说了半天话。到了晚上要睡了，贾羽拉着她的手说：“弄影，今天晚上我和你睡一起吧，睡你那张床，一起说会儿话。”
弄影对这事早已习惯，以前隔三岔五贾羽便拉她床上聊天，有时候做些越矩之事却也不过份。她说道：“少爷，我的床小又硬，为什么到我床上啊？”
贾羽偷笑道：“就是因为你床小，才到你床上。”
弄影起先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可等两人并肩睡在一起她便知道了。这床实在太小，一个人睡刚好够，若是两个人就得挤得很紧。弄影是平躺着也不是，侧卧着也不是，背过身去更不是，粉拳呼呼打在贾羽身上，嗔道：“少爷，你坏死了，尽想这些坏主意。”
贾羽睡在外头，动了动脑后的钱币枕，平平躺着说：“弄影，你侧着身子吧，这样你舒服我也舒服。”
弄影抿嘴含笑，不大好意思，却还是依言而做，挪动身体侧了过来，背靠着墙纸，身体几乎紧紧贴着贾羽的手臂，白色的中衣，交领的衣襟下隐隐露出皓玉般的肌肤。
贾羽看着她朱唇、俏鼻和秋波情动的眸子，闻着她的发香、体香、口吐的香兰，嘴唇有些发干，身体有些发热了。
“少爷你看什么？”弄影眼眸下垂，不肯直视他的目光。
“没……没。”贾羽赶紧将眼神偏回来，直勾勾的看着上方。过了一会儿，他左手臂僵麻了，动了动，不小心碰到弄影的胸口，两人皆是一颤。弄影背挨着墙，不好再退，贾羽的手臂却没有缩回。
这真的是不小心吗？
空气中太静了，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弄影的小鼻子里发出了点声音，顿了一会儿说道：“少爷，你不是要和我说话吗？”
“啊，嗯。”贾羽脑子里完全没了要说的话，平时他人睡在一起，可不是今天这样的心情。过了一会儿，他右手抠了抠鼻尖，偷偷瞟了一眼弄影中衣下覆着的蓓蕾，又转过头来正视上方，嗫嚅道：“弄……弄影，你有没有觉得太热了？”
弄影再不晓事，也知道这话什么意思，脸蛋一红，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过了会儿应声说：“啊……”又过了阵她才说：“嗯，是有点热。少爷，你要宽了寝衣吗？弄影伺候你吧。”
贾羽的意思明明是说她，她却推说是自己，弄得贾羽又尴尬了好半天。
“我……”
“我……”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住口。又静了半盏茶时间，贾羽望着屋顶子说：“小时候我们在床上玩耍打闹，玩得高兴的时候把衣服都扯烂了，成了光膀子。”
这说了莫名其妙的一句，又没了下文，贾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怎么变得如此笨嘴拙舌。
弄影没有接话，空气中连两人的呼吸都听得到。贾羽烦了，卷起被子背过身子说：“哎呀困了困了，睡觉。”
过了两个念想的时间，弄影忽然说：“都四月天了，是有些热了。”说摆她坐了起来，解了身上的中衣中裤，露出了里头的莲花出水的抹胸和小衣。
贾羽回过身来看着娇艳欲滴的弄影，直咽了咽口内津液，向她靠去……
却在这时一声‘嘿嘿嘿’的坏笑从窗外传来，又戛然而止。贾羽和弄影吓了一跳，难道院里的下人在这偷看听墙根儿？可这是在二楼啊，声音又是从屋背面传来的。
弄影赶紧起来将衣服穿上，贾羽推开窗子往外瞧了瞧，只见旁边一个黑影从房顶落下来，摔在了下边的鸡栏里，发出‘哎哟’一声惨叫。贾羽借着稀薄月光，见这人好像不是院里的人，大喊道：“有贼！”便往楼下跑。
到了楼下，小偷七荤八素刚从鸡栏窝里出来，这时贾羽已经跑下来，两人正好撞了个当面。
“又是你！”贾羽看这小贼偷不是旁人，正是偷他金凤钗的小子。
那小贼偷哈哈一笑：“敢情是熟人啊。”他看贾羽穿着寝衣连连说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撞破你好事的，赶巧了，赶巧了。哈哈哈……”
原来这小贼偷来摸去偷到贾羽这间房来了，想摸几件好东西再走，没想正好撞见贾羽和弄影调情，他觉着有趣，使了个倒挂金勾的悬在窗缝旁边偷窥，结果一时没能忍住笑出声来了。
贾羽抄起鸡窝旁的棍子，追着他便打。这时候院里的下人也被贾羽的喊声叫起来了，一起来捉贼。
做为了一个贯偷，这小贼偷自然是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向后边的贾羽嘲笑。
贾羽和下人家后追了他二里地，实在追不到了，喊道：“你给我站住！”
小贼偷果然站住了，回过头对他笑道：“有什么指教啊？”
“你……你……”贾羽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了一句：“你还不快点跪下求饶。”
小贼偷放声大笑：“怎么着，你们一大帮人追我一个追不到，是不是很不服气呀？上次小爷被你逮着，那是小爷我点子背，今天你只能认栽。”
下人们想绕到他后面去抓他，可是小贼偷十分警觉，马上又往前跑。
贾羽又追了一阵，说道：“上次我瞧你可怜饶了你，你真以为我不会报官抓你吗？”
“那你倒是叫人来抓呀。”小贼偷双手叉胸，手里还擒着个包袱，抖着腿得意洋洋说道：“这阳宁县还没有能制得住小爷的人。上一次你是赶巧爷吃多了跑不动，你真以为小爷可怜？那是你傻。傻蛋一个，哈哈哈哈哈。”
贾羽气不打一处来，可他又追不上这小贼，只能干生气。
小贼偷扭过身朝他拍了拍屁股，说道：“嘿嘿，小爷走了，不跟你玩了。这包东西，小爷我拿走咯。”说完几步蹿入树林，一溜影就不见了。
回到家里，弄影正在门口等着，说了情况，众人直懊恼，点清了丢的财物，好在没损失太多。只丢了二十多两银子，两件便宜首饰，以及一些杯子、茶壶等零碎物件。
贾重山吩咐众人回房，再小心着点，自己也回屋了。这一夜，贾羽也没兴致再和弄影玩小游戏了，两人沉沉睡去。
……
第二日大哥贾申利回来取了些货装车，叫伙计押到铺子里去卖，二哥正好也想进城，便跟着一起去，贾羽想着娘亲的事，也跟到了城里，看看衙门的动静。
衙门没动静，张捕头说赵县令去了一趟青河府，被知府训斥一顿回来后，就整人呆在衙门后堂，不是应酬，就是和小妾私混，再要么就是出来陪丽川逛街，好像不打算管云溪洞妖精的事了。贾羽心里放不下，他还没把这事告诉家人，也是怕父亲再操心，两个哥哥都在忙着事，干着活，自己这么大了也该有些担当。
他想了想，找了个由头去衙门想找赵县令探探情况，叫弄影在外边等。可是走侧门到了衙门后面下人不让进，说是县太爷不在，太爷的夫人生病了，太爷陪着夫人找大夫看病去了。贾羽是提了东西来的，他找的由头是给知县夫人送桂花糕。知县夫人爱吃桂花糕，以前娘亲见知县夫人时也送过桂花糕。贾羽手里提的是磨糊坊买的，磨糊坊上品的桂花糕可不算便宜。
这东西送不成了，他转身要走，却听院里一个让人动心的声音说：“让他把东西拿进来吧，桂花糕我也爱吃。”
说话的不是丽川还有谁？
贾羽进到院中，跟在丽川后边，心想这个叫丽川的小妾很得知县宠爱，说不定能知道些信儿。
丽川带着笑容，回头看了他一眼，指着前边道：“那是我屋，你跟我进屋把东西放着吧。”
“嗳。”贾羽应了声，跟她进入屋中，丽川转身便把门关上了，贾羽感到意外，问道：“知县夫人，你这是……？”
丽川笑盈盈的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桂花糕，随手扔在地上，说道：“别叫我知县夫人，坐啊。”
贾羽被她逼得一步步后退，吃吃的问：“那……那我该叫你什……什么呀？”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呗，只要不叫我知县夫人。”丽川与贾羽差不多一般高，只高了那么少许。她走在贾羽跟前，身上的脂粉浓香也跟着笼了去。
贾羽闻着喷喷艳香，加快后退，后背不小心撞在了摆放花盆的花台上。
“哟，别把我的水晶兰给碰坏了。”她身子压了过去，去扶贾羽背后的花盆，吓得贾羽从她腋下钻了出去，直往门口跑。
可是丽川却比他快了一步，一手摁着房门，堵在门口说：“你跑什么呀？你不是来给我送东西的吗？”
“东……东西我送到了呀。”贾羽流着汗道。
丽川在他面前摆摆手指着笑着道：“东西虽然送到了，可心意没送到，哪有送东西像你这么送的呀？你看，桂花糕都洒在地上了。”
贾羽很是惧怕眼前这个人，躲到一旁说：“知县夫人，你到底要做什么？县尊大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大人他一下子回不来的，你大可放心。”丽川手持香巾扫来，不依不饶，一边走，身上白缘茜色蔓草缠枝纹的齐胸襦裙褪了下来，内里只穿了抹胸和亵裤，她脱了鞋子，踮着脚尖走上前来。
贾羽一惊，闭着眼睛转过头说道：“知县夫人，请……请你自重。”
“自重？”丽川掩嘴轻轻地笑，藕臂轻抬，搭在贾羽肩上，故意说道：“你知道我有多重呀？你来抱抱我呀。”
贾羽浑身像被电了一般，肩膀向下一滑想要躲开，可是丽川已将身体粘了上来，挺起的胸膛，扭动曼妙的腰枝，抓起了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一双唇儿贴在贾羽耳边曼声说道：“贾公子，你说我美吗？你喜欢我吗？我是不是很让人心动啊？”
她妙音如莺，带着凡人察觉不到的妖力，声声轻唱，透着魅惑人心的律动。
贾羽一时心神激荡，血液翻涌，不自禁的转回身来，双手一握，抓在一团绵绵软软的东西上。
“嗯~！贾公子你可真会拿捏……”
哪知她这话还没说完，贾羽却是重重的把她推开，拉开房门，没命似的跑了出去。
丽川脸色一变，十分惊异：“我的媚功都用到这种程度了，他怎么还能自持？这小子只是个凡人，怎么会有如此的修为定力？”她之前将贾羽引入房间诱惑勾引，一是瞧见贾羽俊美新鲜；二是因为在久香茶室贾羽几次不受她魅惑，起了好奇，也是不服，故有此一戏。
贾羽撞倒了院里的丫环，听那丫环啐口骂道：“慌了神么，走路不长眼睛。知县衙门也是你乱跑的地方？！”
贾羽不理会她，只管逃出县衙在说。
弄影看着少爷慌慌张张的出来，跑上来问怎么了，贾羽什么都不说，拉起她就跑，害她还以为知县衙门里的狗追来了。
他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实在跑不动了，坐在地上歇了下来。弄影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将县衙内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弄影大感吃惊和意外，却又不高兴道：“少爷，丽川夫人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跑呀？她那么漂亮，你还不喜欢么？”
贾羽说：“你开什么玩笑。那里是县衙门，她是县令的如夫人，要是让人知道了，我还不死定了。”
弄影板着脸道：“原来少爷不是不动心，而是不敢动心啊。”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贾羽起来道：“弄影，你就别记小心眼儿了。君子思无邪，爱-色-而不霪。”
“少爷可是君子？”
贾羽想了想，说：“至少不是伪君子。”
因为不知道赵县令打算什么时候再除妖，贾羽带着弄影四处闲逛，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外，离上阳村不远的位置。
“咦，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贾羽挠了挠头，觉得莫名其妙。
弄影说道：“少爷还在担心夫人，想着鱼精内丹吧。”
“啊？啊，是啊是啊。”
弄影瞧着少爷的语气不对，瞪起秀眉说道：“少爷该不会想了一路的丽川姑娘吧？”
“哈哈，哈哈……”贾羽被说穿了心思，只好干笑。
弄影忿忿地踢了地上的石子儿，打在贾羽腿上，嘴里小声骂道：“色鬼色鬼，男人都是大色鬼。难怪算命的说他命里犯桃花，遇见了这样祸人的狐媚胚子还敢去想。”她发现贾羽正看着她，手里还在空气中不停抓捏，奇道：“少爷你干什么？”她忽然明白过来，抱着自己胸嗔怒道：“少爷你……你……你是不是摸她胸了？”
贾羽尴尬一笑，赶紧往前跑，勉得弄影打。跑了两步，听见前面有人喊他名字，仔细一看是法空。
贾羽奇怪法空怎么会在这儿，上去问他，法空说：“住持师父圆寂了，法觉师兄偷了寺里的宝贝失踪了，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乌律腻沙’。法净师兄说法觉师兄跟那只蛇妖是一伙的，让我和几个师兄来这里看看有没有线索，可是什么也没发现，师兄们就回去了，我在这里多留了一会儿。”
贾羽十分惊讶：“你说你们寺里的师兄和蛇妖是同伙！？”
法空点头。
弄影指着法空的脸问道：“愚我师父，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法空捂着头脸上的淤青说：“惭愧惭愧，让一个黑小子给打的。”
贾羽颇觉讶异：“不会吧愚我，你的拳脚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能让一小子将你打成这样。”
法空说：“他当然也讨不了好，我的拳头没少往他身上招呼。不过……不过我还是输了。”
贾羽来了脾气：“真是岂有此理，连和尚都打，他反了天了。愚我，他还在那里吗？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打不过，加上我二对一，还打不赢他？”
“应该还在吧。”法空与贾羽、弄影一起往上阳村云溪洞而去：“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愚我了，我叫法空！”
到了云溪洞，因为闹妖精的关系，现在都没人敢来这儿了，他们也没敢靠近潭水边。
法空说：“我就是在这里和他打架的。”
贾羽爬到了一棵树枝上，望了望附近，对下面法空说：“没有呀，是不是人走了？”
“可是我们过来的路上也没看见他呀。”
贾羽说：“他肯定走了小路。算了，这次放过他，待下次再见到他，一定狠狠揍他一顿。”贾羽正要从树上下来，忽见远处潭水边上有几个身影：“咦，那边有人。”
法空将贾羽拉下树，三人向着有人方向靠近过去，但没走得太近，还是怕潭水里的妖精，只是远远看着。
水岸边上有四个人，远远看着是两男两女，他们徘徊在水边，不时指着潭水说些什么。贾羽觉得他们是外地来的，担心他们有危险，便抬起脖子喊道：“哎，你们过来，潭水里面有妖精，危险！”
法空、弄影也向他们招手呼喊。
三人话音刚落，眨眼四个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把他们吓了一跳，一屁股摔在地上。贾羽抬起眼睛看着这四人，顿时呆住了。他从没看过这么貌美，这么有神采的人。书上说‘腹有诗书气自华’，那是形容读书人的。可他们身上就好像自生着一股神仙般的气蕴笼罩，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侠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