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寿星宴上出风头
张贡、贾羽一言不和，发起赌约。
与张贡交好的人在后边说道：“喂，文杉啊，要不要赌这么大啊，要是万一……”
张贡怒道：“万一什么？我的赌约你怕什么，你怕我会输给他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这个意思就闭嘴。”张贡看着林子里的棕黄马匹，颇为不屑道：“马我已经骑过多次了，还独自骑过马去过青河府，这小小的劣马不在话下。我知道他贾家只有驴没有马，这场比斗我赢定了！”
那人只好不再说什么。
地上还有一件藤木甲，张贡见机得快，一个绕过贾羽，得到先机，立刻穿上向林中野马奔去。
这树林三面环山一面临水，中间一片树木稀疏的草地，野马在这里纵横驰骋，不用担心会跑远。
贾羽见张贡抢得先机，只好看有哪个人不想再驯马了，借他的藤木甲穿。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胡远清和孟秀婷说了什么，脚步一踏，踩着地上青草叶奔向林中，旋身腾空已跃上性子最烈的那匹棕色马。
这个情况下，张贡还不忘叫好：“远清兄真厉害，文杉佩服。”他跑到一匹白马旁边，把马上的人拽下来，自己顺势爬上去。
贾羽见他都上马了，不愿再等下去，跟着冲过去。
“少爷，你没穿藤森甲呀。少爷，少爷你小心一点……”弄影在旁边看得担心异常，生怕那些到处跑的野马会冲撞到了贾羽。
贾羽也是一时赌气才跟张贡立下赌约，不过他并不后悔，就算没骑过马，他也不容许张贡辱骂自己和家人，欺负弄影。他看见一匹马没有奔跑了，就向那马跑过去，谁知旁边还真的冲出来一匹乱跑的马，差点撞到他。幸好他跑的地方有棵树挡住了马跑的路线，那匹马擦着他身边跑过，将他刮倒在地。
跟着张贡那几个同窗立刻哄堂大笑，张贡骑在马上瞟见他的狼狈样，嗤笑：“还想跟我比，你什么都比不过我，等着钻我的裆吧。”
弄影紧张地大喊：“少爷小心啊，少爷……不要勉强，先找个藤木护甲少爷。”
贾羽爬起来，根本没听见弄影的喊话，他看向四周，看到有个人被马掀下来，立刻跑了过去。快跑到的时候，那个被掀下马的人不甘心，从马屁股后面追了上去，结果还没上马，就被野马蹬起后蹄给踢飞了。
贾羽吓了一跳，那人幸好穿了藤木软甲，化消了不少的力道，不然这一蹬怎么也得重伤。他忽然想到书上写过，靠近不熟悉的马的时候，一定要从它正面的侧方慢慢走过去，否则会让马觉得有敌意而发起攻击。他不知道这个方法对野马有没有用，但是得试试。
这时候头一批的几个人都颠得不行了，放弃了。还在努力驯马的只有胡远清、张贡还有另外一名年轻人人。贾羽找了匹静下来的马，小心走过去，那马警觉起来，他立刻放缓了步伐，慢慢走到马跟前。
野马果然没有攻击，但是想避开贾羽，贾羽伸出在它脸上摸了摸，马甩了甩嘴，但没有抵触。贾羽一喜，从马首慢慢摸到马颈，突然一个跃身跳上去，贴身趴在马背上。
马受惊了，再次在林子里跳动狂奔，贾羽被颠得七荤八素，紧紧抱着马脖子不敢撒手。弄影在外围追着贾羽瞧，直看得她心惊胆战，生怕少爷一个不小心坐马上掉下来了。贾羽自己也很担心，他没想到骑马实在比骑驴难多了。野马受惊发了狂，在林子里各种转弯乱跑，想把背上的人甩下来，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眼睛都不敢睁开，怕一睁开眼看到飞逝的景像，自己会跟着掉下去。
突然有个人踹了他一脚，贾羽睁开眼睛，原来张贡骑的马正和他并驾齐驱。张贡裂嘴带着坏的笑了，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在他腰上。
弄影气得大骂张贡无耻，卑鄙，骂了两句，又为少爷贾羽悬起心来。
贾羽吃痛，双腿失了夹住马腹的力道，整个人向另一边被抛了去。他吓得惊魂出窍，死命的搂着马脖子不撒手，人从马背绕到了马侧往下落，赶紧趴开两只腿勾住马脖子，整个人倒挂在马胸前边。
野马被坠得抬不起头，连甩脖子抖劲，还用嘴来咬贾羽的衣服。贾羽知道这一掉下去，准得被马踩个半死，所有任马把自己衣服咬烂，怎么也不放手。
忽然远处的人传来一阵呼声，好像有人驯服马了。贾羽赶紧往两边瞧，原来是胡远清把最烈的那匹烈马给降服了，所有人都在欢呼。抱在马背上的张贡跟着欢呼，大喊道：“远清兄，你实在让我刮目相看，能有这样的本事，将来一定……啊……！！”他话还没说完，他胯下的那匹白马趁他说话岔气，前一仰后一翘，把他从背上抛出去了。
张贡被抛下后马上不甘心又爬起来，追着跳上了马。
贾羽高兴得大笑，差点也掉下去，连忙抱紧。他趁野马抖脖子抖得没力了，稳住身子，一扭腰，再次翻上马背。这一次他有了点经验，马儿又跑得有点累了，慢慢坐起了身子。
贾羽他不知道怎么降服马，让它乖乖听话。但他想到说书的时常说那些大侠驯宝马的时候，就是让自己不被马抛下来，等马没力气了就会乖乖屈服。他坐下的马自然比不上那些神乎奇神的宝马，但说书的说的故事可以照着来学学。所以接下来他决定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等马没力气再跑了再说。
张贡骑的那匹白马本来有些伏下性子了，可把他抛下去过一次以后，白马又不屈服了，在林子里狂奔，还冲进了水里，结果又被张贡又掀下来了。张贡不服，拖着湿沉沉的衣服追着白马后面跑，那白马也机灵，突然停下来，照着他胸口就是一招撂蹄后踹。张贡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悠美的弧线，摔在了草地上滚进水塘。
贾羽乐得哈哈大笑，坐在马背上向张贡招手，他骑的野马已经慢慢老实了，缓缓走到水塘边，正好在张贡前边停下。
张贡从水塘里游起来，抬头看见贾羽得意的笑容，气得咬牙切齿，挥拳打在水面上。
贾羽对他说：“以后你不许再看不起我，侮骂我和我爹娘了，刚才所有人都做了见证的。”
张贡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不肯说话。
贾羽不知道身下的马是不是真的被驯服了，他试着拉了拉马的鬃毛，夹了夹马腹，用骑驴的经验来驾驭，结果这马还真的转过方向，照他的意思往回走。贾羽心喜不已，说道：“原来野马也不是很难驯服嘛。”
其实他不知道，这里的马从别处牵来，又在林中放养多天，性子早已经变得温驯许多，加之又是准备用来拉车的马。拉车的马都是劣马，没有什么傲脾气，自然容易屈服，若真换了千里良驹，他那点本事早就不知道被掀下马多少次了。
回到林中众人前，贾羽下了马，弄影喜喜迎上来说：“少爷你可威风了，太棒了！今天总算叫姓张的好看。”
贾羽十分开心，向长者们道：“长者前辈，我已经驯服了一匹马。”
偷闲叟微笑点头，其余长者也露出赞许的目光。不过最露脸的人当然还是胡远清胡公子，身边有本县最美的孟姑娘相伴，又能轻易降服烈马，好不羡煞旁人。
相反张贡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回来。偷闲叟关心问道：“少年人可曾受伤？”
“没有。”张贡瞟了一眼得意不已的弄影和自得含笑的贾羽，自觉颜面无光。向众长者道：“庄主前辈，晚辈身上弄脏了，先离开换衣服。”
“啊，去吧。”
贾羽见张贡要走，叫住他道：“张贡你先别走，你还没跟我的丫环道歉呢。”
张贡瞪了贾羽一眼。
弄影上来说：“当着这么多证人的面你想耍赖不成，之前你和我家少爷下了赌约大家都听见了的。姓张的，你别丢了面子还败了人品。”
“你……！！”张贡只好说了声‘对不起’，拂袖恨恨而去。
弄影道：“好没诚意的道歉，只说‘对不起’谁知道他跟哪个道歉，好歹应该加上‘弄影姑娘，小生张贡向你道歉’才是。”
贾羽对她道：“影儿，不要咄咄逼人。”不过他虽这么说，心里却得意得很。
“哦。”弄影作罢，想到少爷给自己出头解气，心里头甜滋滋地。
野马逐渐被驯服，大家累得半死，有位受了点轻伤去庄敷药了。到了山庄一看，张贡居然还在，贾羽还以为他走了呢。
张贡换了身干净衣服，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或许是庄里备的。他刚扎好头发，看见贾羽来，走过去不服道：“刚才是我运气不好，一时分神才被马掀下来的，你别得意！”
弄影说：“运气好也罢，运气不好也罢，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家少爷赢你了，就是比你强。”
张贡恨恨不地，瞪了他们一眼：“哼！咱们走着瞧！”
大家喝杯茶水稍作休息。不多久偷闲叟从后堂出来问道：“诸位小友可都休息好了？”
贾羽一同窗学兄说道：“我们几个都好得很哩，几匹野马难不着我们。庄主还有何吩咐但请说来吧。”
偷闲叟让大家坐下，自己也坐下，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好友，最近他给我出了三个难题让我解开。老叟年老了，不用动脑筋去想这些事，在坐各位都是阳宁县中一时才俊，故我想拜托各位少年人为老叟解出这三个难题，一解迷津。”
众人听庄主说自己这些人是城中才俊，十分高兴，马上便有人谦逊道：“在下等人都是晚生小辈，才疏学浅，可为庄主前辈解忧是份所应该的事，庄主请说出题目来吧，晚辈等人自然全力解答。”
其他人随声说是。
偷闲叟说道：“好，那我便出题了。题目是这样的，你们仔细听好。有三个年轻人途经一处山路，被山上的毒蛇咬伤。这时候一位神仙带着黑白无常来了，告诉他们说：我有解药可以救你们，但是解药装在黑白无常两人手中的箱子里。这两个箱子一个箱子里有解药，一个箱子里没有解药，而捧药箱的无常一个会说真话，一个会说假话，你们只能问无常一个问题，找出真正的药箱，否则就会毒发身亡被黑白无常带阴曹地府。”偷闲叟笑道：“诸位，这便是我的第一个问题，如果是你们，要怎么在真假两个药箱中找出真正的药箱来？时间以一盏茶为限，现在开始吧。”他对旁边伺侯的小童说：“虎儿，去给我沏杯茶来。”
在座的年轻人立刻思索起来，而长者们则端坐在两边拈须捋髯，笑看着他们。虎儿应了声正要去沏茶，这时就见贾羽站起来含笑着说道：“庄主不用沏茶了，我已有答案。”
“这么快就有答案了吗？要想清楚谨慎回答啊。”偷闲叟对他这么快就能解出迷津很是吃惊。
贾羽微微笑道：“这题的答案很简单啊，我只需要问其中一个无常‘另一个无常会说哪个是真药箱’，此题即可解。因为我无论问的是真无常还是假无常，他们给我的答案都会是假药箱，所以只要拿另外一个药箱就可以。”
在场同辈之人听完贾羽的回答一时还没想明白，长者们却有些意外，偷闲叟问道：“你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不。这个问题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
偷闲叟讶异之余，挥挥手说：“你坐下吧。”
贾羽刚坐下，马上就招来张贡等人记恨的目光。
这时偷闲叟又提出第二个问题了：“三个年轻人依照回答找出了真药箱，可是神仙跟他们说：真药箱里面有五个装药丹的小盒，其中三颗药丹是假药，两颗药丹是真药。我给你们每人一个药盒，你们不能交谈，不能看自己盒子里的药丹，但是可以看另外两个人盒子里的是真药还是假药，然后说出自己盒子里的药丹是真还是假。现在老叟请问诸位小友，这三个人的盒子里分别装的是什么药？几人真几人假。时间还是一盏茶为限。”
在座的上一个问题的答案还没想明白，现在第二个问题又来了，顿时让他们云山雾罩，有些乱了。
贾羽心想这两个问题还是连环题的啊。他略一思索，心里已有了答案，随即露出了笑容看着上位的庄主。偷闲叟看到贾羽脸上的笑容，连茶都还没来得及泡来，奇道：“你又有答案了吗？”
“正是。”
偷闲叟马上道：“请说。”
贾羽见没人要抢着回答，便站起来说道：“这个问题更简单。三个年轻人盒子里的都是假药。”
不等贾羽说下去，有人发出疑问了：“为什么三个人都是假药啊？你怎么判断的？”
贾羽详细解答起来：“三个人如果有一个人手里有真药，那另外两个人就可以判断自己手里的是假药。因为三个人中如果有两个人手里有真药，那第三个人马上就知道自己手中的是假药。故此，只有他们三人手里都是假药，三人才不能做出即时的判断。也因为这样，他们可以则可以反过来判断自己手里的一定是假药。”
当即青衣老者击掌赞叹道：“小子真是聪明。这两个问题曾经困扰了我好久也没想出答案，我几个老友知道答案却不肯告诉我，让我至今还蒙在鼓里。小兄弟一番巧妙解答顿时让我豁然开朗，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就想明白答案，我这脑子怎么就不行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很是懊恼地样子，倒让大家都笑了。
身体很是硬朗的老者笑着对青衣老者说：“你呀，想了这么多年脑筋就是转不过变，想了也是白想，告诉你也是白说。”他转而又对贾羽道：“不过小朋友，你虽然急智，但不要得意，还有第三道题没问完呢。”
偷闲叟说起了第三个问题：“三个年轻人其中两人吃了解药以后解了毒，神仙对第三个人说：其实刚才的毒蛇就是我变的，因为我听说你们三人都很聪明，所以想试试你们，可是刚才一试你们证实了你们的智慧。可是我现在生气了，因为你们都太聪明，我想杀了你。但为了公平起见，我决定再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只需要再问答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你猜猜我接下来会杀你，还是不会杀你？如果你猜对了我心里所以，我就不杀你。你只有十个数的时间，现在开始。”这话是‘神仙’对故事中的人说的，也是偷闲叟对大家说的，说完就开始倒数起十个数来。
张贡连着两道题都没答出来，被贾羽抢了风头，心里又气又恼又不甘心。现在风头是找不回来了，至少得挽回点颜面，急急忙忙绞尽脑汁的去想答案。可是想问题就是这样，越是着急脑子里就越乱。贾羽听着庄主的倒数声音，也产生了些紧张，强自平静心中暗道：“这个问题实在有问题，别人的心思怎么猜得中呢？就算猜中了，如果神仙刻意刁难，只说是错的你也没办法，那岂不是个死局？”想到这里他忽然一愣，恍然大悟，顿时笑了。
偷闲叟见贾羽脸上现出笑容，就知他已经有了答案，示意道：“贾羽小友，你有答案就直说吧。”
贾羽道：“我的答案是‘会’！年轻人猜神仙会杀他。”
“哦！为何这么说？”
贾羽道：“如果神仙真的想杀年轻人，那年轻人就猜对了神仙的心思，神仙就不能杀他了。”
青衣老者，忙问道：“如果神仙说猜错了，他想的是不杀你呢？”
贾羽笑道：“那就是反过来。反过来神仙就更不能杀年轻人了呀。否则岂不证明了年轻人猜的是对的？即然是对的，那还是不能杀。”
青衣老者愣了一愣，顿时大笑：“果然是这么个理。哈哈哈哈哈……”
其实这三道题一个比一个简单，可难就难在最后一道题给的时间太短，时间长一点谁都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洞察问题关键，实非易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