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五十八 陷阱（5）
四人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马东阳和两个助手这才从院内出来。苏烈急忙迎上去道：“怎么样，马老，能证明我的清白吗？”
“别急，一样一样来。”
马东阳说完一指苏烈脚下的皮靴，问道：“苏烈，你昨天来的时候穿的是这双鞋吗？”
“没错，这两天一直穿的都是这双。”
苏烈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立即把靴子脱下递了过去。马东阳接过去看了看，一个助手立即从工具箱内取出一块胶泥涂在两个鞋底，然后轻施一个火焰术烘烤，很快两张模具制成。
陈子昂不待马东阳说话也把自己的靴子脱下来，又道：“谢、展两个大哥在太子身边，一会咱们过去的时候再做也不迟。”
马东阳点了点头，又让另一个助手拿出一套胶泥，对苏烈道：“把你的十指和手掌纹路都留在这上面，一定要清晰。”
苏烈一听大喜，因为这说明里面的刀剑上留有纹路，只要证明那些不是自己的，自己有很大的可能就脱离嫌疑了。于是立即把双掌十指都拓在那些胶泥之上。
一切做完马东阳又道：“衣服，昨天到今天有换衣服吗，有没有洗澡？”
“衣服没换，平时每天都洗，昨天回去的太晚了，倒是没来得及。”苏烈虽然不知道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心头却又是一喜。
“这个得有人证，而且得去你的住处检查一遍。”马东阳道。
“这个简单，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学院宿舍，正好也可以询问王羽他们。”苏烈立即道。
马东阳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一个助手道：“廉明，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你随他们去一趟吧。”
“是，师傅。”
那助手答应一声，于是和苏烈和陈子昂三人找一辆马车，一起向北城的战神学院驶去。
路上交谈中苏烈才知道这廉明也有些幽能基础，只是和他的老师马东阳一样，也是因为晋级无望才转入学城学习刑名律法。陈子昂听完笑道：“看来马少卿是照着自己的经历收徒弟啊。”
“陈先生说的没错，老师的确是照自己的模式收徒弟，不过也是没有办法。”廉明苦笑道。
原来因为幽能在办案中有莫大的作用，马东阳之前也曾经收过高级幽能师做徒弟，只是那些家伙心思大多都在修炼上，根本无心学他的探查知识，反倒不如这些不得志的中低阶幽能师能沉下心来学习，最后马东阳干脆中级以上的幽能师一个也不收了。
“这就是咱们华夏最大的误区。”苏烈听完摇头道，“所谓学以致用，许多人一辈子都呆在学院或者幽能公会埋头修炼，到死也没修弄出点名堂。反倒是马老这样的人，一生也不知能让帝国少多少冤死鬼，比那些占有大量资源的权贵、白首穷经屁用没有的呆子强多了。”
廉明没想到自己曾经的梦想，这个社会上最受人尊重的大幽能师被苏烈说成废物，一时间吓得目瞪口呆。陈子昂也苦道：“我的好师弟，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要是让幽能公会那帮老古董听到，你就等着无尽的麻烦吧！”
“这就是事实嘛，有什么不能说的。”苏烈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算了，这些东西不是三两句就能掰扯的清楚的，还是忙正事要紧。”
陈子昂摇头暗笑，苏烈虽然出身平民，却一直在学院学习，没想到出去一年多人生观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哪里像是高高在上的幽能师，倒是和学城那些整天叫嚣改良社会的老学究差不多。
苏烈本来就是想发下牢骚，这时也发现说得有些太多了，于是闭口不再废话。不久来到学院，三人于寝室处找到王氏兄弟及周围的同学印证，又在苏烈的寝室搜了一番，见基本印证了苏烈的话，也没再耽搁，又飞速返回太子的外宅别居。
过去一看皇甫惟明、马东阳等人已经先到，马东阳正拿着两个盛有长发、布丝的玻璃瓶向太子讲解。
见苏烈三人回来，马东阳向廉明和陈子昂轻轻问了几句，然后让另一个弟子匡正取出遗留在苏烈老屋的那双靴子，又让苏烈把自己的靴子脱掉。两双放在一起道：“太子殿下，这两双靴子虽然外观一般，尺码也是一样，那双新鞋却绝不可能是苏烈的。”
“喔！为何？”苏瑜奇道。
“殿下请看，苏烈的这双靴子很合脚，所以踩踏的很均匀。”
马东阳把苏烈那双靴子递给苏瑜看了看，然后又拿起那双新鞋道：“这双鞋因为穿的人脚更大，穿着不合脚，所以在前面留有脚趾印。”
苏瑜一看果然如此，又让苏烈穿上试试，果然顶不到前面的位置，不禁挑起大拇指赞道：“马爱卿真是神探，本宫佩服。”
“咱们再说这鞋印。”
马东阳又把数个痕迹印模取出，一指其中两个鞋印道：“左边就是那双新鞋的，而且只有向里一行，说明那人是穿着它进去的；右边这个是向外一行，说明那人是在院内把鞋换掉埋下，然后穿着另一双鞋出去的。”
又一指中间一个道：“这些是苏烈脚下的那双鞋，来回走了两趟，正好和昨晚、今早的两趟吻合。”
太子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头道：“虽然如此，却并不能证明苏烈不是凶手啊，也许是他的同伙带去的呢？”
“殿下所说的确有可能，不过我还有其他证据。”
马东阳说着让廉明把枪剑、血衣拿过来，指着其中一个印模道“这印模取自那两把武器上，旁边数个都是苏烈的十指掌纹，可以看出明显的不同。”
又让匡正牵来一条金色的阔鼻大犬在苏烈身周闻了闻，见那狗没什么表示，于是马东阳指着血衣和枪剑道：“血衣和枪剑上的血液那头金毛已经嗅出，的确出自被杀的那几人。现在它对苏烈没什么表示，证明苏烈身上没有这种气息，而这也是我让廉明去他宿舍证明他昨天没洗澡、没换衣服的原因。”
“这岂不就说明苏烈不是凶手？”太子道。
“的确，综合这些证据来看，我判断苏烈不是凶手。”马东阳点头道。
“我看不然。”
太子左庶子成何这时挺身而出，冷声道：“苏烈完全可以杀过人后擦掉剑柄上的纹路，然后让别人把武器衣物送过去；而他还可以在外面洗过澡再回去，这样身上就没有气味了。我想以苏烈的精明，做到这些相信不难吧？”
苏瑜听得又点了点头，苏烈冷冷道：“左庶子，假如你是凶手，你会擦掉枪剑上的痕迹，然后再让党羽在上面留下手印吗？这且卜算，你还会把它们扔到你的老宅，再带人去把它们搜出来？”
“那洗澡有可能你总不能否认吧？”成何脸一红，又道。
“我枪剑那么重要的证物都扔老宅，那里现成的一口井我不用，偏跑到其他地方洗？”苏烈冷笑道。
“若是回去之前洗的呢，或者你这人回战神学院的路上脑子一热洗了个澡呢，这谁说得清。”成何道。
“那你就把这个可能证明出来。”苏烈懒得跟这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家伙废话了，“谁主张谁举证，既然你说有这种可能，就由你负责举证证明被告人——也就是我的犯罪事实，被告我不负举证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