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学联谊会（二）
第十四章同学联谊会（二）
一顿虽然丰盛却缺乏情趣的宴席，谭世理是这么认为的。他之所以应约参加，是看重同学之谊，前来叙叙旧的，没想到几十个春秋之后今天，同学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变了味道，让谭世理觉得生分。
好不容易等到了宴会结束，马定疆宣布：“三楼给大家安排了娱乐活动，愿意跳舞的可以在舞厅，愿意玩牌的可以在牌室，喜欢唱歌的有KTV包厢。让我们放松放松、共度良霄吧！”
谭世理本来想告辞，但看见蒋小兰一听说有牌局那兴奋的神态，就没有这么做。随带路的服务生上了三楼。
谭世理是专门来陪蒋小兰打牌的，当然进了牌室。全自动麻将机，每个座位边有一盘切好的新鲜水果，还有可供选择的饲料，以及干果花生之类。几位女士迅速组成了两桌，对战起来，谭世理就坐在沙发上看他的手机信息。
过了一会，马定疆开门进来了，看见谭世理一个人闷在沙发上看手机，便说：“老谭啊，我说怎么没看到你参加任何娱乐活动呢，原来藏在这看手机啊。这样不行呢，你夫人他们在这娱乐，我们也去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说话？”
市长亲自来请，谭世理也不好拒绝，便站起身来，给蒋小兰的放里放了一打钞票，跟着马定疆出了牌室。
沿着昏暗的的走廊，跟着马定疆一直往前走，然后又向右拐了个弯，马定疆在前面推开了一扇房门。
原来这里是汗蒸桑拿房，进门后自然有男服务生前来服务。
“老谭，我们洗个桑拿，边洗边谈吧。”马定疆说完也没等谭世理回应便开始宽衣解带。
对于这一行业，谭世理听闻过无数桃色故事，他没敢立即脱衣。侍立在旁的男服务生见客人久久没有动静，便小声问道：“先生可以先宽衣，到里面沐浴之后慢慢休息。”
谭世理看了看服务生，也小声问道：“这里全是男服务生吧？”
服务生这才弄明白这位先生是怕有女生进来，所以不动。便笑着说：“先生放心，我们是正规桑拿服务，绝无异性按摩，请吧。”
谭世理这才定下心来，依样画葫芦，脱得只剩下一条小内裤，跟随服务生进了汗蒸桑拿室里。
木桶里水温舒适，谭世理躺在里面慢慢地享受着服务生轻柔的搓背擦洗，旁边不远的马定疆回过头来问：“老谭，怎么这么久才进来？”
“嘿嘿，听说了很多异性按摩的传闻，不问弄清楚不敢进来嘛。”谭世理没有隐瞒。
“哈哈，你老哥也太小看我马定疆了，虽然社会风气有些不好，但并不是所有地方都不干净的，何况我什么身份？能不洁身自好？就是偶尔产生点想法，也不会毫不避讳吧。放心吧，我老马指给你的路，那绝对是光明大道，照走就是了。”谭世理一听，这话中似乎的别的意思，也不便挑明，只好静听下回分解。
“嘿嘿，老大不小了，掉不起那价。对不起，是我多心了。”谭世理找了个不咸不淡的理由。
“没事没事，洗个澡后，咱们出去坐着，一边汗蒸一边说说别的。”马定疆不惭是社交场合的常客，这话说得十分得体。
沐浴完身子，是该汗蒸的时候了。两位服务生分别打点好了一切，给每人找了一本休闲杂志放在小方桌上，每人送上一听清淡果汁并插好吸管后，笑着说：“两位尽情享受，我们到外间休息一会，不打扰二位谈话了。”服务生双双退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马定疆和谭世理裹着浴巾，坐在木蒸椅上，中间隔着一个木方桌，六面的蒸汽阵阵涌入，室内更暖和起来，谭世理扭头到处张望了一番。
“放心，这个汗蒸桑拿，不会象土耳其浴那么热，温度会控制在42度左右的，时间是一个小时，我们别这么干坐着，说会话好么？”马定疆怕谭世理不太了解汗蒸浴，便略作解释。
谭世理静静地坐好，双手捧着饲料杯，看着马定疆，问：“马市长有何高见？”
“同学之间不用那么客气，还是叫老马吧。听你自己的介绍，现在没有工作？”马定疆转头笑容满面地望着谭世理。
“十多年没有落过青山城了，回到家乡后认识的人没几个，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啊。再说，我除了有多方面的阅历和文字表达还可以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谁愿意请我一个过了五十的老头子做事呢。就这样混吧，把自己的人生感悟用文字留给后人，也算对社会的一点贡献。”谭世理低头望着桌面，低调地说出了这番话来。前一阵子病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如今成了分神塔的神将，又有一身本事，但这些事绝不能对人言说，只能随便应付一下，看马定疆到底说出个什么话来。
“是啊，我们都五十出头的人了，后面的事不用想也知道是一天不如一天。象我们政府公职人员五十多岁应该是最后一届任职了。一旦退居二线，手中无职无权的时候，就不会有人再高看一眼了。而今这个时代，没权了只要有钱，仍然可以呼风唤雨，也不会再有退休不退休的威胁，你说是不是？我跟你说，我想开一个公司，但我现在又不能出面来做这些事，而且一般的人我也不敢信任，我请你加盟，替我出头怎么样？”马定疆开始进入正题了。
谭世理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马定疆，这家伙倒是挺精明啊，现在已经着手找退路了。于是说：“我老谭这点出息能为你做什么事？”
“现在市场上什么最赚钱？一个是房地产，一个是医疗行业，再一个就是娱乐业。搞房地产我现在没这么大资本，青山城的开发潜力也已经达到极致，再掺和进去已经没有必要了。医疗行业是一个技术含量极高的领域，我没有这方面的众多人才。而娱乐业却是方兴未艾，随着退休人口越来越多，农民进城落户的越来越多，功成名就的人越来越多，这个行业会越来越兴旺的。所以我想筹资建一个娱乐会所，把档次定位在中高档服务，用会员制搜罗客户，服务项目从歌舞厅、棋牌室，到健身美容、桑拿按摩都来。这些专业人员我都已经入色了一部分，营业场所也谈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差一位能代替我浮在面上的董事长，我想这个角色你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曾是我们这一届同学中的尖子生，智慧不用怀疑；我们是老同学，也都到了最成熟的时候，忠诚度不会有问题；风风雨雨几十年，走南闯北看天下，论社会经验你堪称一流。就这三条我想邀请你加盟，你看有什么问题没有？”马定疆对这件事看来早已胸有成竹了。
谭世理轻轻一笑：“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一无资金积蓄，二无人脉资源，年纪早已算不得年富力强，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我一不要你一分钱的投资，二不要你拉多少客户，我要的是你出面妥善处理好日常事务，监督管理好营运操作。难道还有问题吗？”马定疆甩出的诱饵的确很诱人。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说怎么干吧。”谭世理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会所营业证照我自会安排人去办好，营业场所和业务管理人员我已经安排人正在进行，设备一个星期后就会送来安装，营业开始后，你以老板的身份任职董事长兼总经理，在会所有你专门的办公室，一个星期后你来办公室坐坐就好，会所内的财务人事文件都由你签署生效。据我所知，你的住房还是猫耳山的老房子，我建议你搬到会所居住，我专门安排了一套四室两厅的宿舍，是为未来的董事长准备的。”谭世理愣了，刚才联谊会上马定疆还假装不太认识，可按他刚才的口气，他已经对谭某进行了深入的调查，这家伙厉害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看来你用我也不是今天临时决定的事，对我住房拮据的现实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啊。”谭世理不得不把话挑明。
“不错，我的确是事先对你进行了一番基本调查，然而无心涉及你的隐私，还请你不要见怪。”马定疆怕引起误，赶忙进行解释。
“好，谢谢老同学的信任和好意，我同意加入你的创业阵营。”谭世理不想多说了，这对他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要在青山城重振旗鼓，没有一个正当职业也是很难完成的。
汗蒸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马定疆按响了召唤服务生的门铃。
淋浴之后又进行了一番轻柔按摩，谭世理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再次来到牌室，蒋小兰已经在打哈欠了。看到谭世理走了进来，便说：“跑哪潇洒去了？我很累了你来打几牌。”
谭世理实在没兴趣打牌，便说：“我不想打牌。”
牌桌上几位夫人见谭世理夫妇没了兴致，便也附和着说道：“我们也累了，咱们散吧。”
这么一说，正合谭世理和蒋小兰的心意，便散了牌局。
谭世理拉着蒋小兰的手出了牌室，直接去停车场开车回家，这老两口有好长时间没这么亲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