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传之秘
第二十四章不传之秘
锁,对于今天的谭世理来说,不需要钥匙便能打开。
当锁头开启,谭世理轻轻地把铜锁放在了旁边,抠开扣拌,慢慢地打开了沉重的箱盖。
箱子的上层,全部是用蜡纸包裹起来的古旧书籍,谭世理一包包打开,发黄的毛边纸,没有标点的印版旧书,用麻绳装订成册,上面有朱笔所作的注释和标点,这应该是先辈读过的旧书,这些书谭世理都读过新版,对其内容没有什么新奇,也就一包一包地往边上堆放,继续找下面的藏品。
当一个锃亮漆盒出现的时候,谭世理终于有了一点新奇感,慢慢在打开盒盖,映入眼帘的还是一本线装旧书,封面上四个篆体大字谭世理是识得的:谭氏家谱。家谱拿了出来之后,下面却是码得整整齐的铜钱,这些东西应该是父亲的长辈们传下的遗物,看来一直被收藏并未使用。这个盒子谭世理认为还有点纪念意义,依然同那些书一样,被搁置在旁边了。
又一个盒子出现。这个盒子还是漆盒,只是大了很多,盒盖上还有一些描金图案。
谭世理揭开盒盖。几枚银质勋章,覆在最上面,勋章上有千户侯、定国将军、复国大将的字样,绝非近代遗物,谭世理不明白这是哪朝哪代的勋章,也没有看到任何说明。但是下面出现的玉石翡翠珍珠古玩,谭世理却识得个大概,最打眼的当属垫底的一排金条。谭世理越看越迷糊了,这怎么可能?这不就是一个财宝箱吗?
在谭世理的印象中,谭家就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后裔,传承是耕读为本,没有做过官的祖宗,也没有发过财的先辈。可这一箱子里的物件,却说明谭家祖上不仅做过官,还是不小的官,不仅读过书,还是博览群书,不仅发过财,还留下了真金白银,但这一段家族史却被悄悄地隐匿起来,甚至连子孙后辈都不言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其实光这里面为数并不太多的珠宝金条,已经足以使谭家人衣食无忧富足几代了,为什么至今都还让后辈人在贫困中度日?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在耀眼的黄金宝物一侧,一本油迹斑斑的厚本子,躺在角落里,极不相称。谭世理随手打开,却发现这是父亲的笔迹。从记事起谭世理知道父亲是个老文化人,能写会算,还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却从来不知道父亲还写日记。这个厚厚的本子,显然不是如今的产品,纸张发黄不说,里面的墨迹也是各种各样,有些字迹已经淡化模糊,看来这是父亲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使用,一直持续了若干年的一个记事本,既然放在这里,说明父亲还是希望后人能了解其中的故事,解惑历史的渊源。
有了这本日记,谭世理不想再察看箱子里还有什么秘密。既然祖上秘藏至今,肯定有他们的道理。谭世理将日记本揣进怀中,其余物事仍然恢复原状,盖上箱盖,挂上铜锁。
这个防空洞是他家较为隐秘的所在,虽一直无人暗探,但终究还是算不得安全。谭世理决定出去之后要施个神术把自家的秘地封存起来。
石门没能打开,谭世理不想施展神术强行进入。既然有门,必有开启之法,只是机缘未到而已。谭世理站起身来,再次看了看这空荡的洞穴,没发现任何机关装置,这口箱子就是唯一的藏品。唯一不能看到的地方也就是箱子背后的一小块石壁。难道机关就在箱后的石壁上?谭世理灵光一闪间,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这箱子的重量已经不是常人能移动分毫的。但谭世理现在并非常人,哪里难得住他?他在洞里借助矿灯的灯光,再次环视了一遍,这箱子除了靠石避存放最为妥当之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去处。于是谭世理暗运移物技,把箱子往旁边移动了一个箱子的位置,再一看石壁,居然没有任何机关迹象,目光下移,在原来放箱子的石垛之间,一块打磨光滑的的石板出现,两角上有两个青铜提环锃亮无睱。谭世理轻提提环,嘎嘎的几声轻响,那石壁上果然有一块地方在缓缓右移,露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门洞。
再看提环之处,下面出现的是一个空穴,穴中有一组齿轮机关随着提环的上升而运动着。
谭世理有些诧异,这样的机关不应该是父亲所为,可他们却在这洞里忙活了很久,在忙些什么呢?难道就是把这本来不太宽敞的洞穴加宽加高,还是拓展了这个暗室?意义何在?当年从洞中运出的浮土,并没随意倒落在坡外,而是垫了猪栏羊舍,谭世理依稀记得这事,难道是为了不引人注意?这些疑问,谭世理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懂就不想了吧,先进那门中看看再说。
来到门前,谭世理本来以为这门后是一方石窟的,可眼前并非如此,居然是一个天然洞穴,洞中有微微的凉风吹来,幽深的洞窟延伸到何方却不得而知。
谭世理正准备继续深入,隐隐传来蒋小兰的呼唤之声,谭世理不想让蒋小兰知晓这处秘地,忙退了出来,回到机关处把石板盖上,石门也慢慢关闭起来。谭世理再次把箱子也移回了原地放好,这才从洞中出来。
果然是蒋小兰在坝子里呼喊着谭世理的名字。
谭世理在洞口施了个幻影术,这防空洞口消失不见了。这才高声答应着,边走边关掉了矿灯,来到坝子上,阳光依然灿烂。
蒋小兰正四处张望,寻找着谭世理的踪迹,满脸的不高兴预示着雷霆即将暴发。谭世理的出现,解除了这场潜在危机。
坝子坐着一对老人,蒋小兰已经泡好了茶汤搬出了椅子请二位老者坐在坝子里晒太阳。老婆婆两道细眉弯弯,脸上天生一丝浅笑,自然卷曲的花白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衣裳朴素而干净,给人以亲切和蔼的感觉;老大爷却浓眉倒竖,面如碳黑,表情沉若磐石,衣服油亮破旧,头发蓬乱,脏垢昭显,一脸的络腮胡子不知多久没有刮过,胡子上残留的茶汤还在阳光下闪着水光。
“二叔,二婶,您们怎么有空出来转转?”谭世理当然认识他俩,这坡上唯一的一对孤人。他们没有子女,两人相依为命,朝夕相伴,已经七十多岁了,还在自食其力,向土地找生计。但他们并不姓谭,是谭家台为数不多的彭姓人家。
二婶还是一脸笑意,没有吭声,二叔却沉声说道:“听说你回家了,我们专门来看看你,说不定再次与你们谋面的时候,就是我们魂归阎罗的日子了。人老了,也没子嗣,去阎王那报到的时候,还得劳烦邻里故人挖坑掩埋。”
“二叔说哪里话,您们身体健康,还有些年头,何必担心那百年之事?”
“话是这么说,人到了这把年纪,说去就该去了。只是还有些事情一直想找人说说,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不知你是否愿意听老家伙唠叨几句?”
“您有事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
“倒不是要你尽多大的力。我一辈子读过不少古籍,也学过多项手艺,别的七七八八都可以失传,但有两样必须有后人知晓才行。”别看二叔一生邋遢,却是多才多艺,木匠铁匠篾匠样样精通,在治疗跌打损伤、疱结顽癣方面还特有见地。
“您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吧,只要能做到,我一定不遗余力。”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首先,我有两套旧书要传下去,这是草药验方,国家重视西医忽视中药,把书给学医的恐怕也只会被当成垃圾扔掉,而你不是医生,却是文人,对传统知识还有一定兴趣,所以我把书就托你传承,不管是你自己学习也好,还是另找传人也罢,反正帮我把这两本书传承下去。”二叔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油纸包来,打开后,里面是几本人工订成的册子,递给了谭世理。
谭世理接在手里,心里感觉很沉。人家这是找传人,在山里人的眼里,这是对他最大的信任和依靠。
谭世理随手翻了一下,再发现里面全是手抄本,有文有图,还有很多批注。
“这医书是您亲笔记录的?”
“对,我一生试过的验方,得到的灵剂,都记录在这几本册子里。你要找有德之人传下去,千万不能落入贪婪之徒的手里。医术是救人良术,用歪了也是害人之祸端。”二叔的脸藏在浓密的胡子里难见真容,但那双眼睛透出的信任却显而易见。
谭世理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份重托不是用言语能够保证的。
“这是一件事。还有另一件就是,我要给你讲讲我所知道的这座山。”
谭世理迷茫了,这座山难道还有特别之处?只听二叔娓娓道来。
“我一辈子都在这山里长大,年轻时性情特别孤僻,喜欢独自读书和研究。我在研究医术的时候,爬过了这附近的所有山峦,也涉遍了附近所有的沟河,有洞的地方我就探洞。经过几十年,只有我知道,这座山下面布满着曲曲折折的溶洞,有很多断崖暗河流经山体之下,你家后面就是一道悬瀑断崖,这一点连你老头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只是我一个人难以逾越,没有最后探明其中的奥秘。给你的册子中有一本就是记录这些山体构造的专辑。如果你有机会有兴趣可以按书中记载去探究一番,若没兴趣就留与有兴趣的后人去借鉴吧。我听说最近有开矿的在炸山挖洞,这事对我们来说相当危险,弄不好会造成山崩地裂。”
谭世理知道了二叔的良苦用心了,实际上还是让谭世理要想方法阻止开矿这件事。
谭世理不由得想起,今天开矿的炮声再也没有传来,看来他的那点小措施还是生效了。
“既然二叔如此看得起小侄,我一定按您的意愿,帮您找到传人。”谭世理不得不作个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