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串门
第四十五章串门
一众人，两部车，拉到青山城边缘，找到一个食客稀少的的餐馆，这个餐馆还分着上下两层。谭世理看到了餐馆大门的上方用大红油漆歪歪扭扭地写着“村姑百味”四个字，估计这应该就是餐馆字号了。偌大一个餐馆，仅有老板、老板娘和一个乡下姑娘三个人经营，可想而知，生意兴旺不到哪去。可这餐馆宽敞清静，又依山傍水，正适合一大群人在这胡闹，谭世理决定，就选这家。
老板娘正愁生意清淡，一下来了这么多客人，立刻眉开眼笑，当即答应把二楼一层当一个包间租给了谭世理。虽然并无豪华装修，也没高档设备，但贵在无人打扰，清闲自在。
菜单拿来后，谭世理随手一丢：“兄弟们，想吃什么自己挑，想喝什么自己找，买单有我，点菜点饮料有你们。”
谭世理拉过蒋小兰的手，推开靠河的窗户。一阵轻风吹过，屋里的空气顿时清新了许多。倚窗望去，小河流水哗啦啦的流淌，三五棵大大小小的柳树在轻风中舞动着枝条，对岸宽阔的马路上车来车往，几幢别墅式的半拉子建筑，散落在青山脚下。这里和市内的紧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蒋小兰也一下没有了上班后的疲倦，精神好了很多，指着河边的圆石说：“哪天休息的时候，我们也来这里坐在那石头上垂钓，怎么样？”
谭世理嘴角向后拉了拉，笑着说：“若能如此，当然快活。当我们都有时间的时候，还要天公作美，赐给我们一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呢！再说，本来水中应该是鱼肥虾壮的地方，但经过十多公里市区排污的污染之后，河里会不会还有傻鱼愿意在这等我们钓呢？”
蒋小兰抬头望着谭世理的脸，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说，市区的污水已经毒杀了河中的野鱼？”
谭世理无语地点点头。
“老哥，开吃了，这里的东西不错耶！”九娃在叫了。
谭世理对蒋小兰说：“吃点东西去吧，没准这郊区的餐馆，老板亲自下厨，会别有风味呢！”
谭世理和蒋小兰的位置，大伙已经留好了，谭世理和蒋小兰紧挨着坐下。
黄龙老两口子中间坐着那傻小子，天生智障，早已开吃，碗里已经堆满了各种菜肴。
谭世理看大家都兴致不低，便有意提升一下气氛，举起酒杯：“来，咱们先共饮一杯吧。”
“吼~吼~吼~干啊~~~~”年轻人的疯狂激情，不是谭世理和黄龙他们能理解的，干了就是。
果然，这桌菜不同以往。
鱼头火锅，居然做成了红油汤料；干煸羊头肉中干辣椒比肉要多；一盘青菜中醋味十足；土豆泥却冠以沙拉的洋名；野猪脚卤得黑乎乎的；……这些菜看起来的确没谱，谭世理尝了一下，感觉虽然味道重了一些，却也新鲜刺激。管他呢，兄弟爱吃，就是最好的。
……
这一顿饭，足足疯了两个小时，黑夜已经悄悄地来临了，好在没有因为喝酒太多而出洋相的人。虽然谭世理上车之后嘴巴还被辣得直抽凉气，心里那点满足却还是洋溢在脸上。
那帮小兄弟开着谭世理的黑色芬田越野回去，而谭世理亲自带着黄龙一家子，要送他们回家，因为有些年没到他家去了，今天想顺便去串串门子。
拐过两道弯，这里有一家新兴的复合板厂，一股很浓的化工原料气味扑鼻而来，谭世理这才发现车窗还没关紧，赶紧按下了关闭按钮。
再拐一道弯过去，就是黄龙居住的小区——龙潭小区了。
爬上一道陡坡，这是一个没有大门的小区群落，没有花坛，没有路面砖，枯硬的泥巴路面，两旁还有不少延伸建筑物，占去了本就不宽的通道。好不容易到了黄龙不断指引的一栋居民楼下，谭世理停下了车，黄龙拉住傻儿子，往没有路灯的梯间走去，黄龙的老婆则打开了手机电筒，为谭世理和蒋小兰照明。
黄嫂说：“真不好意思，我们小区都是些穷苦人了，路灯坏了也没人修，委屈二位了。”
刚从车里出来，感受了明亮车灯后的谭世理，也觉得楼梯间很暗。
黑暗中，谭世理看不清黄嫂的表情，只能沿着微弱的手机电筒光所指示的路线，紧紧地拉着蒋小兰微微出汗的手，亦步亦趋地向楼上攀去，空气中还能感觉到山那边飘过来的化工原料的味道。
还好，就在三楼，很快就到了。
一道木板门已经打开，在屋里的灯光照耀下，谭世理发现这木板门已经开裂了好几道缝隙。
进到客厅，感觉白炽灯泡所发出的光有些昏暗。
室内陈旧的沙发，古老的木椅，黄褐色的墙面，墙边一张旧木桌上放着两个颜色发暗的竹壳开水瓶，一台十四吋的老旧电视机挤在墙角里的一个三角木柜上。
这就是黄龙的家。
黄嫂从角柜底下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往两个白瓷茶杯里倒了点茶叶，再冲进开水，给谭世理和蒋小兰各放了一杯在面前的简易茶几上。
黄嫂拢了拢花白的头发，笑着说：“我家就这样子，实在不好意思。”
黄龙安抚好儿子，才走了出来，那尴尬的笑容，让人不忍久视。
“兄弟，实在太过寒碜了，下次再来时先打个招呼，我稍微准备一下吧。”
谭世理苦笑着说：“没想到老哥日子过得这么拮据，这是兄弟的错。你们稍等一下，我去车里取点东西来。”没等他们回答，谭世理已经很快地消失在黑暗的楼梯间里。
其实谭世理并没有进车里去，他是要找个避开人眼的地方，施展瞬移技能，回一趟家。
谭世理迅速地从书橱下面的保险柜里拿了两扎钞票，赶紧回到黄龙所居的宿舍楼梯间里，三两步回到了黄龙的家门口，才慢慢地走进室内。
谭世理把两扎钞票递到黄嫂的手上，又把黄嫂枯瘦的手指掰回压住钞票，这才对不知所措的黄嫂说：“兄弟下次再来，希望看到黄嫂的房间亮堂一点，请收下吧。”
黄龙在旁边指着黄嫂手里的钱不知道说什么好：“这……”
谭世理举起右手，往下一压：“什么都别说了，只要跟我一起奋斗的人都能一天比一天过得好，我就感到满足了。”
黄嫂两眼望着谭世理，嘴角动了动，也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眼睛里一圈湿润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谭世理转过身对蒋小兰说：“我们回去吧，让老哥和嫂子早点休息。”
蒋小兰站起来，紧紧地依着谭世理的左臂，随谭世理走进了梯间，后面是拿着手电赶出来为谭世理照明的黄龙。黄龙自己全部隐在黑暗中，看不到表情也听不到声音。
谭世理和蒋小兰回到了锦绣山庄，这里一切变得光明起来，一直压抑的心情才暂时得到了释放。
蒋小兰打开电视，继续沉浸在不知道有多少集的言情剧里，谭世理依然藏进书房去了。
谭世理打开书橱底下的柜门，从里面取出那本二叔给他的探洞笔记，再次关上的柜门的时候，手机响起了来电提示音。
“程局，有什么指示？”
“有麻烦，你抓到的那个倭国武士，刚才在审讯室突然发难，打伤了诸葛科长，打晕了六名狱警，逃进后山。你马上来协助警方抓捕逃犯。”
“是，谭某马上出发。”
谭世理换上了警服，来到客厅，对聚精会神看电视的蒋小兰说：“治安局有事要我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了。”
现在是晚上，谭世理没有再隐藏身手，直接瞬移到了程局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谭世理不认识的警官。
“是谭警官吗？”
“是。”
“请进吧，局座正在等你。”
谭世理进到室内，这里今天人很多。每台监视器都有人在看管；有好几位警官都拿着望远镜往夜空里探视；两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站在程局身后警戒；每一位警官手里都有一部微型对讲机捏着。
谭世理来到程局办公桌的对面。
“谭世理前来报到！”
“你飞来的？这么快。”
“呵呵，局座有事，当然得飞。您吩咐吧！”
程局知道谭世理有很多不可示人的秘密，也就没再发问，直接讲了案情。
“情况是这样的，晚饭后，诸葛科长准备最后一次提审武滕正雄的时候，他突然发难，打伤诸葛警官后逃跑，把沿途的所有狱警都一招打晕，然后飞越四米高的围墙，并用脚镣斩断没有通电的铁丝网，逃进了后面的大山。之后，特战队全体出动，包围了后山，派人拉网式搜索，至今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才叫你出来，看你有没有办法找到这家伙的隐身之处。”
“好吧，派一个知道逃跑路线的战士跟我一起去看看。”
程局抬头叫了一声：“肖勇。”
程局后面的一名特战队员应声而出：“到。”
“随谭警官出发。”
“是。”
两道身影迅疾地消失在黑暗中。
他们的行动路线，正是已知的逃犯逃跑路线。
监狱大门口，灯火通明。从这里到院墙只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监狱的围墙是清一色石块混凝土结构，上面的铁丝网已经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这里就是武滕正雄逃出的地方。
谭世理一矮身，飞纵而上，观察着被脚镣扫断的铁丝网截面，然后纵身跃下了围墙。
肖勇从身后拔出一个铁爪，“呼”地一声扔上了墙头，一根不粗却相当结实的缆索，成了特战队员上墙的工具，很快，肖勇站到了谭世理刚才站立的位置上，收起了铁爪，再一看谭世理已经站在围墙根处，正在探视痕迹。
仅仅只有两个深深的脚印，再也没有任何可供判断的痕迹，案犯逃跑的方向，没法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