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屠寨

随着这个孩子的意外死亡，张闿与寨民之间昔日的感情注定是无法挽回了。寨民们与张闿亲兵又一次扭打在了一起，确切的说，不是扭打，是厮杀，每个人都开始下狠手，已有不少士卒与寨民倒在了血泊之中，更有些身手矫捷的寨民抢夺了士卒的刀剑之后，欲向张闿和随央袭来，随央一边抵挡着这些寨民的攻击，一边大喊“保护将军”，十几名张闿亲兵把张闿抬回了卧房，随央满身是血（不过都是别人的血）地进来说道“将军，下令吧，这些寨民都疯了。”

张闿艰难地挤出一个“杀”字，随即留下了两行悔恨的泪水。

盘蛇寨不过二三十户人家，总人口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人，而张闿的士卒就有四百余人，切都是上过战场的杀人机器，所以，这场战斗瞬间就演变成了对盘蛇寨的一场大屠杀，这其中，也有许多士卒不忍下手，只是略加抵抗，但寨民们却都像疯了一样，不管老幼，只要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皆以命搏命，所以最后，许多士卒也是含着眼泪杀死了这些昔日的乡亲们。

过了不知道多久，张闿听到屋外渐渐没有了动静，这也就意味着盘蛇寨从今日起，便将彻底变为一座死城，而他张闿，却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时，随央走进来说道“将军，大错已铸，无可挽回，我已命将士备好了两车金银，只待将军下令，我便前往后山山洞，寻找灵婆。”

张闿无助地说道“连一个活口都不留下吗？”

随央说道“将军，成大事者，岂能有妇人之仁，难道你想躺在床上过下半辈子吗？”

过了许久，张闿终于说道“去吧，记得给灵婆留个全尸。”

随央当即便带上几名士卒，推上两车金银，又命两名士卒抬上事先准备好的一盆黑狗血隐于暗处，只待灵婆现身。

山洞内，灵婆还是在带着益央转圈子，这几日在这山洞内，渴了就喝些岩水，饿了就吃些肉干，其实益央也很奇怪，灵婆竟随身带着食物，不过找出口要紧，益央也没有多想。正在三人还在没头没脑的转圈时，忽听洞外随央大喊到“我乃张闿副将随央，有要事求见灵婆。”，随央这么一喊，益央的神智顿时清醒了不少，再看周围，这不就是灵婆的石床前吗，洞口不就在前方不远处吗，益央想了想后对灵婆说道“阿妈，你竟然对我用困兵法。”

这困兵法益央也会，当日帮助张闿打败丹阳兵时，益央就对张闿和曹豹都用过此法，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灵婆竟在这山洞内也对她用起了困兵法，灵婆见事情败露，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啊。”

灵婆接着又说道“益央啊，你别问为什么，总之阿妈不会害你，你与你阿爹先不要出来，我去会会这个随央。”说完，灵婆就往洞口走去。

到了洞口，灵婆板着脸对随央说道“鬼叫什么，找我老婆子何事。”

随央满脸推笑地说道“灵婆对我家将军有救命之恩，自从当日一别，我家将军对灵婆甚是挂念，特命小人略备薄礼，还望灵婆笑纳。”说完，随央就退到一边，身后几名士卒推着两车金银财宝来到了灵婆跟前。

灵婆一见到这些金银，忙恐慌地用手遮住双眼说道“是谁让你送来的，快把这些鬼东西拿开，我老婆子不需要这个。”

随央笑着说道“这世间哪有人不喜欢金银财宝的，莫不是灵婆嫌少，要不要我再命士卒多送来几车。”

灵婆此时已无力说话，突然，灵婆的身体就像被抽空了一样，一阵痉挛后，竟瘫坐在地上，随央见时机成熟，大喊一声“动手”，早已有两名隐于暗处的士卒抬着黑狗血，浇遍了灵婆全身，就见灵婆全身竟冒出青烟，随央趁机拔出长剑，一剑刺于灵婆的心脏。

“阿妈！”益央撕心裂肺地喊着，挣脱开卜益的双手后，就朝洞外跑去，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益央疯了般的捶打着随央的胸脯，卜益忙跑上前拉着益央说道“女儿快走，快走啊。”

随央闭着双眼似在挣扎，突然睁开双眼坚定地说道“众将士听令，绝不留下一个活口，杀了这妖女和卜益。”

几名士卒没跑几步就追上了卜益和益央，卜益被一刀砍下头颅，一名士卒正欲杀益央时，益央停下脚步说道“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益央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念道“地狱之门快打开，十万恶鬼随我来，此地有户张闿家，尽是金银满是财，投身张家享清福，千万家财任其败，缺肢段手者先来，瞎愚丑跛也无碍，十万恶鬼快快来，十万恶鬼快快来。”

益央念完后，邪笑着对随央等人说道“我要让你们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世世代代守着我，陪着我，哈哈哈哈。”说完，就一头撞死在山洞内的石壁上。顿时，四周阴风四起，天雷滚滚，随央命士卒扒下了灵婆的外衣后，急忙领着众人下山。

卧房内，张闿呆呆地靠在床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死了，都死了，连灵婆也死了，如果益央知道是自己下令杀了灵婆，会是种什么结果，想着想着，张闿自言自语地骂道“他娘的，难道我还会怕了一个娘们不成。”

正在这时，随央拿着带血的衣服满身泥泞地走了进来。

张闿问道“死了？”

随央答到“死了，都死了，益央和卜益也死了。”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张闿暴跳如雷地从床上跳下来，掐着随央的脖子狠狠地说道“是谁让你杀益央的，是谁？”

随央早就料到张闿会这样，冷静地说道“将军，你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