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序号25：还在继续
真的只是参观了一下，什么都没做。
赵茗轻轻的打量着谈笑宴宴的第三位，吴桐，大脑飞速的运转，
说是对A研究所的设施很好奇，但很明显只是借口而已。一路上来说，她对徐言的兴趣反而在金小菲之上。
所以……
所以……
所以……
她真的是不甘寂寞决定来找个好男人过日子了？
好吧这很明显不太可能。
于是，
是通过什么途径而对徐言感到好奇？感兴趣？还是说，有着更偏向性的目的呢？
擅长交际，礼仪完美，可以利用人与人之间任何的信息交流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受到其影响。
催眠，控制，诱导，控局。
这种人，真的会毫无目的的行动吗？
第三位向他说了一句什么，他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并不是有意的不礼貌，而是——
为了防止自己在不自觉间泄露机密，赵茗服用了特质的药剂，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只是麻痹了口腔内的结构，使他暂时性的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罢了。
面对第三位S级的能力者，就是要在点点滴滴方方面面做到这种地步啊。
即使据说金小菲在干扰她的判断，但并不能这样指望别人。
所以，那个笨蛋一样的徐言那样肆无忌惮、那样不以为意，到底是会惹怒对方，还是会在不知不觉中打动对方的心呢？
自己拭目以待就好了。
赵茗默默想着。
*
“这里平常就这么空旷吗？“
徐言闻言挠挠头，“平常还是会有一些工作的人员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不到他们……小明，你给大家放假了吗？”
赵茗瞅了他一眼，没答话。
当然了，和第三位打交道，当然是周围的人类越少越好了。这样被控制的可能性还会更少一些。
然而这种事，不足为人道也。依照徐言的性子，怕是又要为了她抱不平了吧。
“啊……”吴桐停顿了一下，“稍微问一下好了，你们对我有所偏见也是正常的，不必隐藏什么，我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不过像这样，隐瞒什么的话，还是会觉得很别扭。”
阿拉——
被——
指责？
质控？
不，是被直指中心了，
被尖锐的——不，具体的情绪尚不好判断，总之，
这种疑问，这种直指，应该如何面对呢？
尤其是面对可以操控人类心灵的能力者，面对不可以说谎的对方，
到底应该怎样应对呢？
以为这样就会扰乱他的方寸吗？
不，
不会的
希望你在这之后明白，
徐言，这个人，
就某种程度而言，
是值得你我这种人仰望的。
“啊？”徐言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偏见？没有啊？什么偏见啊？”
“你……”吴桐稍微的露出一瞬间的错愕，“居然是实话……哦……”
原本还有所期待，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徐言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何等的恐怖。
所以才会有这种正常的反应吗……
她是这样想着的。
然而，
徐言接着说：
“你是想说你的能力吧？别看我这样，我怎么说也不是真的只是个笨蛋。看他们的反应，你的能力应该是偏向于心理和控制的吧？所以他们才会像这样的反应吧。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有些过分了。啊，希望你也能理解他们的理由，但对于我来讲，我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对于什么错都没有犯，仅仅只是拥有着甚至不一定是自己所想要的所喜欢的力量的女孩子，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原因就对她抱有防范和偏见呢？要是这样的话，那不是毫无道理的吗？那不是完全不正确的吗？”
啊……哈哈……
不是矫揉造作，不是言不由衷，而是……
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想法。
身为S级的能力者，这点东西还是分辨得出来的。何况，即使金小菲在一旁做着干扰，可非学园第三位的能力要是这么容易被干扰掉，那她也就不用混了，至少，让面前的人说出心里的实话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确实，真的是，
少见啊……
“那么你就不怕……”吴桐微笑说道，“不怕自己这点想法也不过是因为我的影响而出现的？”
“啊哈哈？”徐先生楞了一下，“你会这么做吗？”
迟疑了半秒，吴桐的眼中闪过了几丝奇妙的神色，“不会。”
“那不就好了。”徐言嘻嘻一笑，
“你……信了？”
“为什么不信？”徐言显得比吴桐还要惊讶，“你有什么理由骗我呢？”
真是……
一个笨蛋……
完全没有……
一点危机意识的智慧啊……
不过，也许还不错？
微笑，一直都在。
“可以了，”吴桐没有回头，“我要回去了。”
同时，她偏头看向了金小菲，“你呢？我记得……现在这个时间，要走回你的宿舍的话，会赶不上宵禁的啊……”
“呵呵，”金小菲不为所动，“那你呢，你应该也有……啊哈，我差点忘了，凭你的能力这并不算什么事情啊。”
“所以呢？你的应答呢？”
金小菲回头看了一眼徐言，在其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做下了结论，
“我要亲眼看着你回去才放心，虽然这家伙之前说了那么一通，但你也应该习惯了才是。”
“是是——这种程度才不算什么呢……”
*
可以了，药效过去了。
赵茗开口，“觉得她很可怜？”
徐言吊着双死鱼眼，“只是觉得你们的态度有些过分了。”
“是啊，我也承认。”赵茗没有犹豫地说，“但你也要明白，对于我这种人来说，这种程度的防范是必要的、有意义的，即使她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刺探隐秘的情报，我也要做好准备的。”
“那你就直接找一个什么都不很了解的人来接她啊！”
“第一，那样不觉得很不尊重对方吗？不能因此引发对方的不快；”
“那你的态度……”
“这是另一回事了，就以往的资料而言，第三位对于这种程度的戒备是很理解并容忍的。第二，我们不能冒着会有工作人员被其长久性控制的风险，所以，这里由相对抗性最高的我来出面是最合适的。”
“啊……”
“话说回来……”赵茗瞅了瞅无精打采的徐言，“你又是为了什么过来的？这么一副‘我无家可归希望你主动提出来让我到你家或什么地方借住一晚’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啊哈哈……小明啊……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
“……我拒绝。”
*
夜晚的街头，
两位少女并肩走着。
虽说在这种时候女孩子走在寂静的马路上似乎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显然这两位少女并没有在意这种事情。
然而，
虽然是并肩走着，但二人间的气氛很明显并不是那么和谐。
“喂，你说实话，到底是去那儿来干什么的？”
“只是一点个人兴趣而已，你不会连这都要管吧？”
“对于你多点防范总归没错。”
“虽说你确实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在一直对自己的位置和我们互相间的观测进行调整，”吴桐毫不在意的说，“想通过对于我的动作、语调产生些许的差异，来避免我的能力生效——怎么说呢，这个思路本身并不能说是错的，但是，你是怎样会认为——这种程度就真的能够阻断我的能力呢？”
“啊哈，那种事怎样都好。”金小菲毫无犹豫，“这种扰乱只要有一点起作用就可以了，面对你，我是不会有一点动摇来给你可乘之机的。”
“啊——”吴桐轻轻点了点头，“那么，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来？为了那个男的？”
“呵…………”金小菲甩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只想着这些？”
“啊呵呵……”吴桐轻轻微笑，“你们的关系的确没什么不正常的，但我说的你会像现在这种不理智的过激反应，也的确是和那个人有关吧。”
虽然好像是在询问，但语气完全是可以确定的样子。
“啊……”金小菲没有掩饰，“是又怎么样？为朋友帮忙这种事情，对你来讲就是这么难以想象的吗？”
何况……
何况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的情感……不完全啊……
没有傲慢，没有愤怒，没有嫉妒，
乍一看，是多么完美的灵魂！多么和谐的性格！
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呢？
没有傲慢，就不会对于地位的高低而有感觉；
没有嫉妒，就不会对现状进行比较后感到不满；
没有愤怒，就不会对自己所受到的任何待遇发起反抗。
这样的话，要是他遇上了什么坏心眼的人，对他百般压迫、千般恶劣，
然而他，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那么，
既然如此，那么，
身为朋友的话，
当然是要帮帮他啦。
既然他本身不会有怨恨、自我保护意识并不够，
那么，面对这种情况，
面对有可能被施加于少年身上的不公与恶意，
就是需要自己这些人、这些有能力的朋友，来帮助他的啊。
所以，抱有这份心思，含有这种决意，
金小菲，这位少女，
作为补偿也好，一厢情愿也好，
是决定了的，
决定在那家伙能做出正常的反应之前，帮他保驾护航。
“原来如此……”
“？！”
“原来如此啊……”
“…………”自己刚才说出来了？
“没错。”吴桐微笑着点头，“你一直在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金小菲的脸色有了一点阴沉，“是你的能力吧。”
“是，”没有掩饰，直接承认，“看来你的防范还是不够啊。”
“那就用暴力破解好了。”金小菲果断的说，同时，手掌挥动间，一柄长剑已然出现在她手中——
在刚刚亮起的路灯灯光下，反射着慑人的光——
面对着可能危及生命的危机，吴桐却显得并不在意，“不过，也因为如此，我弄明白了一些以前有些疑惑的事情啊……”
她的眼镜片闪烁着光芒，“我以前一直就很奇怪，为什么你在不同的时候会表现出那么大的差别，以我的能力观察，你并不是所谓的精神分裂式的患者才对。”
冷冷的注视，“所以？”
“所以现在，我忽然明白了原因。”第三位丝毫没有畏惧，“你会有着各种各样的表现与性格，并不是说你确实就是这种性格，而是说——你为自己制定的……那种需求而已。”
“需求？”
“啊——有困难就打破它，有问题就解决它，有目标就实现它，这就是你的人生态度吧。你的每一个问题、每一份行动，其实说白了都是可以说出理由的。”
“这很正常不是吗？”
“不，”第三位说，“能混一天就是一天，能偷偷懒就不会拼死命，更多的只是随着一时的心情而做出的行动，想到什么是什么，听天由命，随遇而安，这才是大部分人的状态。而你，则是那种连笑一笑都会考虑后果的人，换句话来说，会一直冲着目标前进的你，是那种如果没有目标就活不下去的人啊。”
“………………”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也只是为自己重新定下的新一个目标——保护那个需要保护的人——仅此而已。
所以你们的确不是什么情侣的关系，也不会变成那样的关系，因为到底来说，这也只是‘你’的目标，而非‘他’的意愿啊。
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和你说这些也不是想要打破你的心防什么的，只是提一下罢了。
只是略微感兴趣而已。”
*
徐言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中。
然而——
怎样描述呢？
因为此情此景，实在不知道改用何种语气何种表情来说明，所以在此仅仅只是描述一下客观状况：
艾尔兰斯，命运的神灵，抱着自己的长军刀，施施然横躺在徐先生的床上，斜眼瞅着徐言，丝毫没有让开的样子，而就在徐言打算稍微提及一下该床的所有权时，他还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军刀，一种明摆着的无声的威胁。
全知之书，碎催又神经的全知之书，此时被一根绳索一样的东西缠了个十字一般的结，呜呜呜的发着奇怪的声音。
而重点在于，
水龙头，
如果大家还记得，或者愿意回过去看一看，会发现，之前艾尔兰斯拧开了水龙头，却并没有将其关上。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那应该只是毫无意义的举动罢了。
然而，等到徐言进屋后踩起了一片涟漪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事没那么简单——
睡床——会被艾尔兰斯赶下来；
卷起铺盖睡地板——上面都是水渍；
所以说——
他的目的是要我今晚不要留在这里吗……
那么——
要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