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巨大噩耗（中）
妲己的这句话分明是说给西爵王听的，因此才会用这么大的声音——她不确定西爵王能否听到，但最起码试一试还是有好处的。
于是半分钟之后，刚刚出了山的唐越一行人便与西爵王正面交锋了。西爵王的实力完胜于唐越等人，因此见到这种情况，唐越一行人都傻掉了。
妙灵对于这场战斗并没有花费很多语言描述，她只是说，东方盛在那场战斗中死掉了，招魂幡拦腰折断，暗戟将东方盛的喉咙刺穿，鲜血喷洒地到处都是。
沐雨霏站在东方盛的墓前，听着妙灵的描述，想象着当时的那一幕，心里面针扎一般地疼。
“谁葬了他？”沐雨霏心有余悸：“是你师傅吗？那三只妖妃后来怎么样了？”
妙灵安安静静地站在沐雨霏的旁边，注视着这座崭新的坟，说：“嗯，师傅说那场面太……”她顿了一下，说：“所以没有叫平儿来。她哭着不干，师傅要我拦着她，后来她就哭晕了。”
沐雨霏静默了。她知道平儿和东方盛最要好，也许这种好并不算很纯粹的友谊——这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无论如何，东方盛的离开，对平儿来讲都是最痛彻心扉的打击。她年纪又这么小，真不知道以后的她该如何度过。
想到这里，沐雨霏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我也很想知道，你师父他为什么这么消极。”
似乎触及到了妙灵最不愿意触碰的那个点，她立刻表现出忸怩不安的样子，似乎难以启齿。沐雨霏注意到她的这个表情，觉得她似乎过于敏感了，于是宽慰她道：“你还是不放心我吗？怕我会怪你师傅？”妙灵慌张地抬头看向沐雨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声说道：“师傅他现在心里压力很大，东方大哥的离开，他也很难过，如果你们真的要怪的话，就怪我好了。”
沐雨霏呼出一口气，说：“小灵，我不知道你师父做了什么事，但我想任何事情都不是平白无故地出现的。你师父或许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你也不是部分青红皂白的人，如果他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也不会这么护着他。我更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你师父的无奈之举。如果你觉得我也不是那种不懂情理的人，不告诉我也罢了。”
沐雨霏以退为进，取得了妙灵的好感。她立刻就没有了当初的硬气，连忙道：“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认为雨霏姐是那种人。我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来区分对错。”
沐雨霏淡淡道：“你随便说说就好了。”
妙灵纠结着，难过地，痛苦地说道：“西爵王来的时候，师傅被他两招击败了。西爵王要杀了我们，师傅用出了魂融，一勉强应付住了西爵王，这个时候他叫东方大哥带我们离开，免得被西爵王一网打尽。”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眼睛里满是难过，说：“但是那个时候的东方大哥已经将赑屃召唤出来，撑着受伤的身体强行开启阵法，和师傅并肩对付西爵王了。”
沐雨霏听得出神，因此对后来的事情分外在意，问：“那后来呢？”
妙灵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似乎当时的场景近在眼前。
“然后西爵王那那两只黑豹，向我和平儿扑了过来。”
沐雨霏倒抽一口凉气，战战兢兢地道：“那你不是有白额虎的？”
妙灵点了点头，说：“对，当时我也把白额虎召唤出来了。我没有什么能耐，只能依仗白额虎的力量，而平儿单独对付另一只黑豹。”
“然后呢？”沐雨霏的声音抖了起来，她预感事情该出现转折了。
妙灵半张着嘴，痛苦地摇了摇头，泪目道：“可是我太没用了，元力太少，白额虎很快就无法维持实体了。”说到这里，妙灵都要哭了：“如果我能强大一些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可是我太没用了啊！没有了白额虎，我根本打不过西爵王的黑豹。”她终于哭了出来：“东方大哥正在发动阵法，分身乏术，于是他就叫师傅救我和平儿离开。”
“所以，唐越选择了抛弃东方盛，将你和平儿救了出去对吗？”说到这里，沐雨霏已经猜到了结局。
其实在一开始沐雨霏已经能够大致猜出来整件事情的原委了。只不过她想不到的是，在这个时候，唐越还面临着痛苦的抉择。
唐越是喜欢妙灵的，但凡一个人的情商没有缺陷，但凡他对唐越与妙灵之间发生的事情有过粗略的了解，那么将不难发现，唐越是很在乎妙灵的。
在妙灵平儿与东方盛面前，唐越选择了前者，直接造成了东方盛的惨死。沐雨霏想，那个时候的唐越一定比死了还要难受。这种抉择是拷问内心的，因为无论他选择了谁，以后的他都将陷入一场自责于愧疚的处境。就先他现在这样，郁郁寡欢，茶不思饭不想，觉得自己当时做错了选择。
然而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正确答案，就算当时的唐越选择了东方盛，眼睁睁地看着妙灵与平儿被黑豹杀掉，如今的他也一定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吧？
妙灵蹲在东方盛的墓前痛苦。她说很希望当时死的是自己，自己是个累赘，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只会拖累别人。如果死的人是自己，那么自己现在就不会这么愧疚了，而唐越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在沐雨霏将这个问题想通之后，妙灵却跌入了这个死循环里面出不来了。看着妙灵痛哭的样子，沐雨霏心疼地蹲下来，抚着妙灵的后背，温声问道：“小灵，如果说一个人不想活了，你会建议他用刀自杀，还是用剑自杀呢？”
妙灵泪眼涟涟地抬着头看向沐雨霏，哭腔道：“这两个有什么分别吗？”
沐雨霏温柔地擦掉妙灵的眼泪，却也平白地湿了眼睛：“当然是没有区别的啊！有些选择，你看着似乎主动权在你手里，其实选这个或者那个，结果是没有什么分别的。因为无论是那个，选择的那个人都会输，可是他又不得不进行选择，这就是选择的残忍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