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偷偷摸摸的访谈
由于谢顶男突如其来的造访，凌哲把提前准备好的开场白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谢顶男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息和他看人的奇怪眼神，都让凌哲感觉浑身不自在。
一个长期和文字打交道的人，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整理语言。
凌哲和胡可瞠目结舌的样子，让谢顶男颇为不满：“素不相识，我看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吧。”
说罢，他作势要回到自己的座位。
“哎！等等！”凌哲迅速起身拽住谢顶男的衣摆。
对方回敬凌哲一个阴沉的表情，惊得凌哲又连忙松开了手。
“对不起，冒犯了……我有点事想问你。”
谢顶男坐回椅子上，头也不回地说道：“那就抓紧时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凌哲像是得到了皇帝特赦一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挪动到谢顶男的对面坐下，轻声说道：
“我叫凌哲，是一名文媒记者。”
“记者？”一直将脑袋埋在电脑屏幕前的谢顶男，翻起眼珠从眼镜框上方审视着满脸真诚的凌哲。
“抱歉，刚才瞄到了你写的文章，不过非常凑巧，之前我曾进入一个私人微博，看到了类似的博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JR怪博士，对吧？”
谢顶男此时终于开始正眼看凌哲了，他轻轻合上电脑，四下张望了一番，才压低声音说道：“你都看过了？”
“没有，域名限制，我只看了最新的一篇。”凌哲实话实说。
“你不会是SH派来算计我的吧？想要抓我的把柄，门都没有！”
“不是不是，你真的误会了，我都不知道你说的SH是个什么东西！”
“把你的记者证件拿出来，我得确认一下。”
“呃……”
凌哲简直要疯了，他拥有记者应该具备的所有专业素养，唯独缺一个官方认证的小本本……
“其实我不是正规记者……都是搞一些偷偷摸摸的新闻报道，也就是俗称的狗仔队。不过我从来不去挖掘别人的私生活。”
凌哲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胡乱解释有很大的可能性激怒对方，没想到谢顶男反而表现出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不否认你刚才说的那些，没错，我就是博主‘JR怪博士’……”
“敢问真名实姓？”
“吉睿。”
“你信任我了？”
“信任都是你自己争取的。”吉瑞露出罕见的微笑，不过即使是笑容也让人看得不太舒服，“凌哲是吧……你很有当狗仔队的天赋，这么点线索，你都能把我认出来。”
凌哲苦笑连连，他若不是为了化解刚才的危局，怎么会把自己跟狗仔队混为一谈呢？
至于吉睿所说的天赋，凌哲自认为他是完全没有的。
从来到马尔镇以后，不论是找到苏小萌，还是偶遇“怪博士”，全凭一双大脚，方便踩狗\/屎……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吉叔？”
“叔？！”吉睿翻了一个白眼，“我承认自己沧桑了一点……但我今年才32岁。”
“呵呵……”凌哲心里忍不住嗤笑起来。
32岁……跟52岁真没什么区别，穿衣风格像是一个村干部，脸上的褶子“层峦叠嶂”，最惨不忍睹的，就是寸草不生的头顶……难怪自称是怪博士，搞研究竟然能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凄惨模样。
“好吧……吉哥……”凌哲实在是叫不出口，“算了，我还是叫你吉博士吧！”
“我现在喜欢别人叫我吉教授。”
凌哲快要抓狂了，这样的人真是脾气古怪，个性十足，想要跟他接近，非得掉层皮才行。
“吉教授，现在不介意我问您几个问题吧？”
“你认为几个问题就能把这件事搞明白吗？”吉睿反问。
凌哲怔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他还希望自己多问一点？
“您所说的‘这件事情’，究竟指什么？”
“你能循着线索找到马尔镇来，就不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吉睿突然把头凑到凌哲耳边，小声说道，“我需要你这样的一个角色，把真相散播出去，不然SH永远都不会从错误的道路上回头。”
凌哲心中窃喜，看来自己已经完全赢得了对方的信任。不过吉睿的话语，又让他内心的困惑加深一层。
“SH是什么？”凌哲开始像做访谈一样，把自己准备好的问题抛了出来。
“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康宁集团？”
凌哲点点头：“是枫城规模挺大的一家医药产业集团，但最近好像听不到关于康宁集团的消息了。”
“康宁集团，就是SH的前身。”
“SH也是搞医药的？”
“对，不过康宁走的道路，是化学制药，而SH主要经营的是生物医药。”
凌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SH明面上做一些保健品化妆品，可是他真正的研究方向，其实是关于提升人类机能的产品，SH，即是superhuman的缩写。”
“我懂了，那么吉教授，疯猴子的出现，肯定和SH之间有很大的关联吧？”
“看来你了解的情况不少。”吉睿对凌哲露出颇为满意表情，“有一个研究工程，叫SkyPlan，字面上看不出来，但它之下的所有的科学运作，都是围绕着Cellregeneration展开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直译过来，应该是细胞再生……”
“很好，细胞再生是困扰了一大批科研人员的大难题，如果这个方案能够实现，人类的寿命将得到极大的延长，许多当下的不治之症，也能迎刃而解。”说起细胞再生，吉睿脸上写满了向往与期待，“老年痴呆症、高位截瘫、白血病、小儿麻痹，甚至是恶性肿瘤，都不再是人类的困扰。”
“听起来确实很美好，但这跟疯猴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细胞再生只是一个宏伟构想，想要实现，有很多条途径，目前进展最快的项目，是围绕着一种药物——Cytokine。”
“呃……这个我就不懂了。”凌哲的英语水平，碰见生僻词汇只能抓瞎。
“细胞激活素。”
“您继续。”
“你们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呗。”
胡可突然一屁股坐在吉睿身边，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让吉睿原本好一点的脸色，又阴沉下去。
“他是谁？”
“我朋友……”
凌哲十分尴尬，刚讲到关键的地方，竟然被胡可这个愣小子搅了局。
“吉教授，您别担心，他值得信任。”
“教授？！啊，原来你是个教授！”胡可顿时兴奋起来，没认真读过书的他，对教授简直是崇拜至极。
“嘘！”凌哲示意胡可小声一点。
“不是我不信任，他这个样子，容易给我招来麻烦！”
“吉教授，您别生气，他和我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就是年轻一点，好奇心比较重。”凌哲连忙解释。
“好吧……”吉睿四下张望一番，重新低下头，详细讲解起来。
………………
………………
酒吧门口。
“丁主管，有情况。”负责监视的黑衣男像是捡到了金元宝一样，异常兴奋，“我看到头号威胁人物吉睿了！他正在和那两个男的碰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好的，我这就过去，你不要轻举妄动。”
黑衣男挂断电话，嘿嘿笑了起来。如果这次抓包成功，升职加薪那是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