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哪个才是梦？
“你这么说小萌，她会不高兴的吧？”凌哲回敬一句。
“呵……”丁骏讪笑起来，“我警告你们，不要因为这次逃脱了，就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的是你们才对。”
“记住，苏小萌不是你们两个高攀得起的，以后离她远一点。”丁骏恶狠狠撂下最后一句话，率领手下离开了。
凌哲和胡可此时感觉浑身酥软，谁都没有想到，化解危局的，竟然是小仙女！
坐进胡可的跑车里，凌哲心中五味杂陈。
“回枫城吗？”
“嗯……”凌哲点点头，“小胡，回去以后帮我个忙。”
“说吧。”
“你不是人脉很广吗？帮我查一查，那个苏小萌的家底，她跟SH有什么关系？查查她父亲是不是SH的高管……”
“呃……凌大哥，我真是被你们俩搞糊涂了。”胡可撇着嘴，一脸的无语，“你跟她之前到底认不认识啊！？”
“我都说了，不认识。”凌哲长舒一口气，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真是惊心动魄。
他和小萌之间的配合相当默契，无论是对话还是肢体动作，都表演得天衣无缝，若是稍微出一点纰漏的话，肯定就被丁骏给识破了。
胡可答应了凌哲，安静地开着车，他不再如之前那样像个话痨了。
而且车速，也变得正常……
“U盘你一定要收好。”
“我知道。”
凌哲点点头，穿上外套，刚想把U盘放进内衬口袋里，指尖却触碰到了一个纸团。
直觉告诉他，必须要掏出来看看……
凌哲小心翼翼地展开那个纸团，发现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
“凌哲哥哥，有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
那行子下面附着一个手机号码。
“什么东西？”胡可侧头瞅了一眼，问道。
“没什么。”凌哲将纸条折好，重新塞回口袋里。
“对了，凌大哥，你原先的计划不是要上山找一个人吗？”
胡可的话让凌哲突然想起了喵哥。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几乎都把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给忘了。
“哎……我现在的麻烦，比他还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凌哲把脑袋贴在车窗玻璃上，心情复杂地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
………………
胡可把凌哲送回出租屋，独自开车走了。
两人分别之时，只是互道再见，并没有多说什么。
已经是凌晨四点，凌哲躺在行军床上，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凌哲记得，22个小时前，他惊醒于一场可怕的噩梦，但跟大多数人一样，醒来之后，梦境里的内容就全都冰销雾散了。
22个小时里发生的一切，在凌哲脑海中来回翻转。
被喵哥打醒……
开车去马尔镇的路上和喵哥吵架……
独自回家的时候，碰到了下车问路的苏小萌……
回家倒头便睡，又被噩梦惊醒……
查阅资料，下定决心去马尔镇一探究竟……
便利店中，柳婉彤……
………………
这一天，凌哲觉得非常不真实，他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世界不真实，还是自己不真实。
所有的遭遇都是那么的奇葩，碰到的人，也是一个比一个古怪。
苏小萌……胡可……丁骏……吉睿……
想着想着，凌哲感到太阳穴开始刺痛，他抱着脑袋，身体蜷缩成一团，冷汗经由每一个毛孔向外渗出，湿透了衣衫，甚至打湿了被褥。
凌哲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安定，一口吞咽下去。
因为从事工作的特殊性，他在作息上经常黑白颠倒，时间一久，就有了焦虑和失眠的症状。尤其是独自一人陷入思考时，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被这件事搞得，症状似乎更明显了。
凌哲开始怀疑一切，他渐渐发觉，事情好像全都是按照既定路线在运行。所有遇到的人，所有碰到的事，貌似跟自己的决断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凌哲痛苦地捶打着脑袋，想让这些莫名其妙念头远离自己，可是脑袋被打得生疼，情况却丝毫没有好转。
神经衰弱……疑神疑鬼……
“那么久没有联系过胡可，他却对我异常热情！我和他之间并无深交！”
“苏小萌！你确实非常漂亮招人喜爱，但我们之前素未谋面，你的魅力至于让我不顾一切，想方设法去找到你，阻止你进入山林吗！？”
“吉睿！存有SH机密的U盘那么重要，你为何如此放心就交给我和胡可！？”
“丁骏！你又特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何与你对峙时，我有种宿敌重逢的感觉！？”
凌哲开始怀疑一切……他觉得自己处在一个事先安排好的局里。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渐渐地，安定片起了作用，凌哲的呼吸变得微弱，神智也逐渐模糊。他真希望自己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一切依旧是一场荒唐可笑的梦。
………………
………………
电梯门一开一合，酒店工作人渐渐垂下头去，身上的血色正在消散。
舒雨紧紧抱着凌哲的胳膊，喉头哽咽。
“喂！？”凌哲走上前去，拍打了一下工作人员。
“嘶！”
他被死死掐住脖子……
“卧槽！”
凌哲猛然坐起身。
他使劲挤了挤眼睛，等看清楚了，发现自己还躺在出租屋的行军床上。
只有自己……
向窗外看去，湛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秋日的骄阳不输于盛夏，在枫城这样的大都市，看到蓝天简直是一种奢望。不过，今天的天色确实醉人。
凌哲来到水池边抹了一把脸，从墙上那块缺边少角的镜子里，他看到了一张憔悴无比的面孔。
究竟哪个才是梦啊……
怅然若失地走到衣架边，凌哲伸手摸索着外套的口袋。
U盘……纸条……
一个没少，都还在里面。
凌哲手里攥着这两样东西，一屁股坐进房子里除了床以外，唯一供人歇息的破旧沙发里。
坐垫中的弹簧坏了，他还真是“坐进去”而不是“坐上去”。
凌哲把小萌留给他的那张纸条反复展开再揉住，直到上面圆珠笔写下的字迹都快看不清了，他也没有停手。
“你帮我脱困，尚能理解，为何还要让我主动联系你呢……整件事我完全没有自主权，都要按照既定路线来走吗？”
一觉睡醒，凌哲对所有东西的怀疑，仍旧没有消除。他不相信自己的主观判断和抉择，能够改变什么……
“你是我滴霉鬼~你是我滴瓜~”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胡可”两个字。
“喂？”
“凌大哥，我查清楚了，另外还有些事，你能来我店里一趟吗？”
“告诉我地址，我这就过去。”
凌哲挂断电话，毫不犹豫地出门了。
犹豫和思考，起不了任何作用，别人如何指引，就直接去做好了……
他什么也没带，只是把U盘藏在身上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