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夜自由

姬念雪趴在案几上翻阅着竹简，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的是什么，仍只是随便翻阅。琴宓俯身说：“公主，还是早些休息吧！”

“何时了？”

琴宓朝窗外望去，此时夜色已深，四周一片宁静：“已是亥时了。”

“是要休息了。”她起身让琴宓宽了衣服，“琴宓，我回太白以后，你们就跟着王兄，在他那儿，你们就不会受到欺负了。”

“奴婢，只想在这座宫殿里等候着公主回来。”

“芢薇姐姐之前被我气得那么惨，想必今后你们的日子过得艰难。若有任何困难，定要找王兄知道吗？”

“诺！”

姬念雪走向木柜旁，拿出一个大大的木盒放在案几之上，她拉着琴宓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琴宓把腰弯的极低说：“公主，这有违宫中规制，奴婢站着侍奉公主便可！”

姬念雪一脸的不悦，声音略带严肃说：“我命令你坐下！”

琴宓这才坐在姬念雪的身旁，姬念雪轻轻打开木盒，躺在里面的全是耀眼夺目的珠宝：“这里面全是公父赐我的宝物，我想以后这些我便用不上了，还是给你。从小你就侍奉在我的身边，尽心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无以为报，唯有用这些庸俗之物。”

琴宓把大半个身子贴在地面上，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公主，万万不可说如此之话。奴婢的命是公主给的，奴婢才是无以为报啊！这些是魏王赏给公主之物，奴婢是断然不敢要的！”

“你在我的心中不是一个任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婢，你更加是我的一个姐姐。这些东西你不可推却！”

姬念雪的态度一向坚硬，琴宓不得不收下所有的珠宝：“诺！”

“今日你们便不用再侍奉我就寝了，你们都退下吧！”

“诺！”宫人都纷纷退下去了

姬念雪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不知是不是因要回太白而激动不已。

宫殿里的烛光熄灭了不少，烛光还是昏黄的摇曳着，晃得她的眼都闭不上。姬念雪起身裹了一件外套，披上一袭裘袍。手提着一盏灯笼，一手提着一只鸟笼。轻轻关了门，出了寝殿。

此时的夜里正是寒冷，姬念雪又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裘袍。在庭院里，明月高照，还可以看到远处的宫殿。她坐在凳子上，搁下手里的灯笼和鸟笼。

这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被突来的人有点惊讶：“师父，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就寝呢？”

“偏西殿离这儿不远，我隐约看到一个你的身影，所以就出来看看，果真是你！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徒儿一日以后便要回太白了，但是我想自由的生命就该有自由。”姬念雪打开鸟笼，将婉儿托在自己的手心，抚摸了好一会儿，不舍地说道：“婉儿，以后你就自由了。终于可以逃离这么幽深的宫殿了，你要用你所有的力量往前飞，不要再回到这里了。”

婉儿在她的手里停留了一会儿，温柔的在她细滑的皮肤上反复摩擦，便飞向了此刻的天空。

姬念雪望着婉儿飞向的天空，许久才转过身来，盯着云漓说：“师父，你说这么大的天空也会有束缚吗？”

云漓看了看姬念雪又看了看她望向的天空，说道：“幽芜，这世间本是没有束缚的，一切束缚均来自于心。”

“那师父自由吗？”姬念雪傻傻地抬起头望着云漓，她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她几乎花了一生的时间也无法得到答案。

玄云漓沉默了许久，他时刻也在想，为何姬念雪就会那么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他终生以守候太白、维护整个仙界为使命，却从未问过自己是否真的自由。

姬念雪见云漓没有说话，便轻声唤了一声“师父。”

“今日已晚，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可是师父，我还想看看这里的月色，不知这一次离宫，下一次回来又会是什么时候。”

“那好吧。”

姬念雪看着漫天星星，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璀璨的星河，那么漂亮。白日里喧闹的王宫，在这时候已是很安静的了。

她不知不觉的裹着裘袍，蜷在一团，安然睡着了。像小时候一样，仍是嘟起她小小的嘴唇。云漓看着安静时候的可爱模样的她，嘴角浮起一个弧度，摇摇头无奈的将她轻轻拦腰抱起回到她的寝殿，替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关上了房门，才回到偏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