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塑一个泥人
“哇，捏的真好！”
等泥人捏好，苏慕云更是两眼放光。
从老人手里接过泥人之后，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观察一阵，脸上顿时泛起了迷人的笑容：“老伯，可以给我多捏几个么，我加钱！”
“行啊！”老人笑道：“最近我学会做Q版造型，给你捏一个看看！”
“好啊好啊！”苏慕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别说是再捏一个，就是再捏十七八个甚至更多，她也根本不会拒绝。如果能捏出一大堆，在房间里摆满以自己为原型的各种泥巴人偶……想想她都觉得那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
老者估计也是难得出来摆摊，平时没遇到什么生意，这会儿倒是遂了她的意。
约莫半个小时之间，他一共给苏慕云捏了十八个形态各异的泥人。只把苏慕云欢喜的如同小孩儿过年，欢欣雀跃不已！
捏了这么多之后，老人略有些吃力，摆摆手道：“再捏最后一个我就收工了。小姑娘，这次你还想要个什么样的形象呢？！”
“这次我要一个古装形象！”
苏慕云脱口就回了一句。不过说完之后她马上又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这一阵子尽给我捏了，最后一个泥人你给他捏吧！”
说话间，他指了指叶正经，示意老人把最后一个机会留给后者。
“他啊！”老人上下打量了叶正经两眼，微微叹息道：“小姑娘你可不要为难我老头子，这小伙子的气质和神韵太过特别，我可是没有捏出来的能力！”
“唔？！”苏慕云一愣，道：“不是吧，他太特别捏不出来？！”
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叶正经好几眼，她忍不住嘟囔道：“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顶多也就是有那么点儿小帅而已，怎么会捏不出来呢？”
“这个东西你不懂！”老者微笑着摇头道：“捏不出来就是捏不出来，我没必要骗你不是！”
“有钱都不赚啊。”苏慕云撅着嘴道：“要不你就随便捏一捏，捏难看一点儿也不要紧。反正我看这家伙平时似乎也没有什么追求！”
“那可不行！”老人依旧摇头：“随便，勉强……这样的情况老头子绝不会出手！”
苏慕云还待要说，叶正经却是伸手拦住了她。
先前还没觉得咋地，现在老者如此一说，叶正经才忽地为之动容。因为从老者手里捏出的泥人，其程度已经完全可以称之为艺术，水准也可称之为宗师！
这样级别的人物，有自己的原则实在是正常的紧。
至于他不肯为自己捏泥人，估摸就是自己身上带有的修真者飘然出尘，近乎脱离凡俗的那种气息被他感受到了，而他却无法用泥人塑出这份神韵。
由此可见，这老者捏泥人的造诣，恐怕已经到了“技近乎道”的地步！
知道是这种情况，叶正经自然不会让苏慕云乱说话。毕竟技艺达到这种程度的人，每一个都值得任何人尊敬。这可是典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啊！
心里转下念头，叶正经笑着开口道：“既然老先生不愿意捏，那我自己给自己捏一个吧！”
“你自己捏？！”苏慕云瞪了瞪眼睛：“捏泥人你也会？！”
“谈不上什么会不会的，虽然以前没有捏过，但试试总没问题吧！”叶正经笑笑，朝老者询问道：“老先生，借你的泥用用，成不？！”
“行啊！”老者笑着点头道：“你请便！”
“好！”叶正经应了一声，便挽起袖子上前，开始摆弄起了剩余的泥巴。
泥人虽然他没有玩过，但也没有什么难度。毕竟他从小玩雕刻的时间不少，两者本质上是相通的，差别只在于手生手熟而已。
因此，摆弄一阵，熟悉了泥性之后，他便开始正式捏造起来了。
泥土变幻，不久之后一个以他自身为原形的泥人，便逐渐现出了雏形。
“咦，你还真会啊！”苏慕云见到泥人的眉眼，忍不住打量了好几眼，道：“虽然感觉似乎有一丝偏差，不过倒是真的很像！”
“这才哪到哪呢！”叶正经笑笑，直接一掌压了下去。
在苏慕云“啊”的轻呼声中，原本已经算是半成品的泥人，顿时重新恢复变成了一团泥巴糊糊。接着叶正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塑造。
手生之下，第一个作品并不能让他满意，自然只能毁去。
白摊的老者看到叶正经的这个动作，眼中陡然现出一丝精光，目光灼灼直盯着叶正经手上的动作，半晌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
第二个泥人，自我感觉明显要好了一筹不止。
“这个好，这个做得真是好极了！”苏慕云看到泥人逐渐成型，也是连连欢喜的轻呼道：“你这技术还真不赖，我看比老伯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才哪到哪儿呢！”叶正经依旧还是那句话，然后再度伸出手掌下拍！
“别，别毁了啊！”苏慕云见他又要将泥人拍坏，忙忙伸手上前去拦。毕竟在她看来，这第二个泥人已经不比老人捏的差，而且还是亲手制作的，意义自然大不一般，若是就这么毁去的话，未免有些可惜。甚至她想着叶正经若是不要，自己倒是可以收藏一下。
也不知道她生出要收藏泥人“叶正经”是个什么心思。
当然，咱不扯闲话。
只说苏慕云这样慌忙上前一拦，却是忽略了她手里抱着的那一堆泥人。
因此这一动作，叶正经捏的泥人还没有毁去，她自个儿的泥人却是哗啦哗啦掉了下来，直摔成了一团又一团将干未干的泥巴团！
“哎呀，我的泥人儿！”
见到此景，苏慕云一脸心痛的连声惨呼。
叶正经也是被这种情况弄得有些无语。想到老人先前捏的有些累了，应该不会再出手，他只能转头朝苏慕云出声安慰道：“别心疼了，要不我再给你重新捏回来。你也说了我的技术，应该不比老先生差得太多，勉强也达到了你收藏的标准了！”
“我要你捏个什么劲啊！”苏慕云大为不满：“都怪你！”
“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啊！”叶正经更是无奈：“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坏的好不好！”
“要不是你准备拍毁自己做的泥人，怎么会弄成这样啊！”高高撅着小嘴儿，这妞明显还是一副不依不挠的状态：“我不管，我就要老伯捏的泥人！”
“你别使小性子好不好！”叶正经道：“人家老伯都累了，不捏了啊！”
“都怪你，都怪你！”苏慕云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小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一样。要不是她真已经长大，叶正经都怀疑她会不会哭出声来。
“你们两个不用闹了！”老者见到这种情况，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出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之后，他再度开口道：“老头子刚才不是说还能捏出一个么。刚才这小伙子捏泥人的动作，给了我一些启示和灵感，我权且把最后一个给那捏出来吧！”
说完，他也不管叶正经和苏慕云两人什么反应，便自顾自开始摆弄起了泥巴。
这一次，老者显然是准备弄出一个大手笔。
他把苏慕云摔坏的那些泥人，以及叶正经捏的那团泥巴，全都给收拢在了一起。加了水调整了一阵之后，他就把泥团弄成了一个半米高的臃肿圆柱体。
然后，他开始一点一点的对这泥团进行塑造。
看到他这种行为，叶正经倒是还好，没什么太多的反应，可苏慕云却是忽然脸红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了李清照那首《我侬词》的某几句：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眼前这情景，不正和词中描述的一模一样么？！
不过，人家李清照当初写出这首词的时候，正是跟某个男人情到浓烈时的感叹，我和叶正经两个也这样弄的话……哎呀，简直羞死个人了！
脸上阵阵发烧，苏慕云此刻一直把脑袋垂到了胸口。
那老人却全然不管她的表情，细心将那团泥巴捏塑了一阵之后，就见得那团泥巴呈现出了一男一女牵手的形态，并且懂行的人还能一眼看出来，泥人中的男性穿着古代新郎官服饰，而女性则是作新娘打扮……当然，最重要是是这一男一女的面目，赫然就是叶正经和苏慕云两人！
并且，捏塑完成之后，那老者还笑呵呵的将泥人推了过来：“小两口就该恩恩爱爱，没事儿还是不要吵架的好，这对泥人就算我奉送给二位了！”
说完，他也不再言语，便径直开始收起了摊。
见到这对新郎新娘造型的泥人，叶正经只是觉得有趣。
因为他发现这老者的技艺，就这么一会儿竟然出现了大幅度的上升。先前还算是技近乎道，可现在已是明显进入了道境。
这对泥人，无论是造型还是神韵气质，都堪称是巅峰之作！
这样的作品，让叶正经情不自禁把心神沉入其中，细细品味欣赏了起来。甚至连老者收摊走了人，他竟然都没有丝毫察觉。
只到老者走了半晌，苏慕云娇嗔之语，才将他惊醒了过来。
“哎呀，这老伯怎么能乱点鸳鸯谱啊，竟然把泥人捏成这样……这，这，我要是想把泥人收藏在家里的话，让人看到了该有多难为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