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两吃鱼
夏商带着甘道夫到了自家后院。
途中夏商多次询问甘道夫的身份，但对方始终左顾言他，久了，夏商也就没问了。
刚到院中，李洛便拿着账本想来请教问题，忽见有客人，便又赶紧躲回屋中，借着窗口缝隙好奇地打量着须发皆白的老者。李洛眼中老者似乎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拧着眉头继续在脑海中思索。
夏商答应了甘道夫做菜，同时金鲢又是难得的食材做足准备要露一手。
甘道夫知道金鲢是上等食材，所以一点也不着急，在后院闭目坐着。
甘道夫老神在在，无论是面相还是衣着，又或是动作的神态，看上去都像是大人物。
方家兄弟见的客人多了，眼力劲儿渐渐有了，看出甘道夫的不凡，便主动搬来了大伞为他避雪，同时又提来了炭炉，烧伤一壶热茶。
整个过程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但甘道夫看得清楚，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原以为去内厨烹饪的夏商会花一些时间，谁知一刻钟刚过夏商就端着餐盘从厨房中出来。
餐盘中的菜立刻吸引了甘道夫的注意。
圆形的白瓷餐盘中，鱼头鱼尾分列两头，鱼脊骨直立中间，两边是胸腹肉拼成的生鱼片，呈现出鲤鱼的完整模样。
这是标准的鱼肉装盘，让人惊艳的是鱼片，鱼片之薄如冰雕花瓣，左右两侧的鱼片似有不同，一面鱼肉呈淡橘色，似散三文鱼，一面鱼肉呈苍白色，闪烁着光线，像一面一面的镜子，似乎有很多冰碎。
如此形态的金鲢还是第一次见，甘道夫兴趣的正浓拿起了筷子。
“且慢。”夏商阻止。
甘道夫这才发现夏商右手还端着大勺，勺中似有汤汁冒着浓浓热气。
汤汁呈现出诱人的金桔色，浓稠如墨，其中还混杂着细细碎碎的白色沫沫。
没待甘道夫看清，夏商大手一挥，汤汁洒在呈淡橘色鱼片一边。一股热气冒起，可以清楚得看到一片片鱼肉如活了一般开始轻微颤抖，承受热量后，鱼肉开始变白，但金桔色的汤汁却赋予了它们全新的色彩。
“两吃鱼。”
夏商做了个请的手势。
汤汁一洒，菜品瞬间呈现出不同的状态，一面热辣如火，一面冷若冰霜，风格迥异，夺人眼球。
“两吃鱼？菜名？”甘道夫俺这筷子有些发愣。
“没错。”
甘道夫忽的叹息一声：“如此美妙的视觉享受，却配上一如此庸俗的名字，实在是可惜！”
夏商笑道：“老先生有菜名相赠？”
夏商主动提出，甘道夫大为满意，捋了捋长须准备装一波，怎料半途僵住，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名字来形容。最后无奈坐下，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两吃鱼就两吃鱼，一鱼两味，倒也贴切。小兄弟，老夫可以动筷了？”
“请。”
甘道夫眼睛一亮，看着左右两边的鱼片不知先从何处尝。犹豫良久终是把筷子落在还冒着热气的金桔浓汁鱼片上。
一筷下去，起手带起大量浓汁，浓汁顺着鱼片飞快落下，最后只剩一片奇薄如纸的鱼肉，沾着一点点浓汁还能看到的另一边的筷子。
“薄如蝉翼！”
甘道夫大为惊叹，鱼片入腹后更是震惊得胡子都在颤抖。
“酸中带甜，鲜嫩无比！妙极！”
尝过被浓汁汤过的鱼片后，甘道夫变得有些急切了，慌慌张张又对另一边的冰镇鱼片下手。
一边的冰镇鱼片没有汤汁配合看上去略显单调，但甘道夫夹起一片后便发现不同，连问三声：“为何如此？为何如此？为何如此？”
只见那冰镇鱼片本事清澈透光，鱼肉纹理看得清清楚楚，谁知筷子一碰整个鱼片就变得模糊，鱼肉身上全是细碎的冰晶。
夏商解释：“每一片鱼肉都被一层极薄的冰包裹着，筷子一碰即碎，故呈现此态。可吹掉碎冰再食用。”
“还有这等奇怪的吃法？”甘道夫对着鱼片吹了一口，果见冰碎脱落，鱼肉逐渐显现，再将鱼肉入口，甘道夫不禁皱起了眉，“生的？”
“金鲢肉质细密，带有奇妙的甘甜味道，鱼肉就是最好的味道，无须任何加工，生鱼片才是最好的体现鱼肉鲜美的方式。用冰镇便是更好地锁住鱼肉鲜美。”
听了夏商解释，甘道夫开始眯眼体会。
可能是头一次尝试生鱼片，甘道夫始终感觉有些怪。但夏商没有说谎，从生鱼片中的确能找到鱼肉中不被人发觉的鲜味。
甘道夫已经深深陷入食物的美味中，前所未有的味蕾感受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挣脱的。
夏商默默地拿出另一个盘子认真挑选着鱼片，然后端着盘子回到屋中。
在屋中偷看的洛洛吓了一跳，忙把窗户关上坐到床边微笑着，等夏商一进门就甜甜地喊道：“相公。”
“夫人，尝尝这个。”
……
从屋中出来，夏商发现甘道夫盘中的鱼片一点儿没有少，不禁奇怪：“老先生，您怎么不吃啊？”
甘道夫摇着头，愁眉不展：“想不到金鲢还有如此的风味，原以为姓徐的丫头那道清水金鲢已经是金鲢的极致口感，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鲜美的两吃鱼。无论是冰镇还是浓汁，口味皆在清水金鲢之上。小兄弟，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告知老夫此菜如何做的？”
甘道夫怕夏商误解，又说：“小兄弟你放心，老夫不是厨子，不会做菜，只是弄不明白这么好的菜肴经过了那些工序心中憋闷，不了解清楚老夫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
菜的做法不是一般人能的，所以夏商并不在意将做法告知他人，但若没有回报地告诉有不甘心。
“老先生，告诉你做法也不是不可以，咱们可以用条件交换吗？”
“什么条件？”
“只要老先生答应我三件事，一次做交换。”
“三件事？说来听听。”
“现在还没有，只要老先生记住就行，日后有求之时望施以援手。”
“一道菜三件事？不行！一道菜一件事！多了不干！”
“这个……”夏商故作为难，“一件事有些亏啊，不知老先生够不够分量？”
甘道夫吹了吹胡子：“车骑大将军侯定，侯君集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