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灵力源泉
“脚还疼不疼？”走出社区诊所，李淳风难得一次柔声问道。
林楚盈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不饶人：“你以为碘酒是仙丹啊？拿碎玻璃扎你一下试试疼不疼？”
“碘酒是什么东西？技术真落后，治个小伤都这么麻烦，要是有银针在，几针的事儿。”李淳风撇撇嘴说道。
“吹吧你，你除了会玩玩鬼把戏欺负女孩子，揍揍小流氓，你还会什么？”林楚盈不知不觉的，话语中带上了情侣间才有的娇嗔。
“我会的多了……”李淳风刚想辩解，一声咕咕的怪响从肚皮下传出来。
“饿了？”林楚盈笑笑。
李淳风有点不好意思，闷声点头。
“别走了，停下，打车。”林楚盈说道。
“打车干什么？”李淳风纳闷了，这么多车来车往，没惹到咱，打人家干嘛？再说了，他拳头再硬，也揍不过铁皮疙瘩呀。
“打车去吃饭呀。”林楚盈没反应过来。
“打车和吃饭有什么关系？”李淳风更加迷惑了。
“闭嘴！叫你打就打！”林楚盈有暴走的迹象，女人心情不好时经常会这样。
“哦，打哪辆？”李淳风站在马路边，人来车往，眼都快看花了。
“真是笨蛋一坨，看到没有，那一辆，过来了，快招手啊！哎呀！”林楚盈眼瞅着一辆空车从身前掠过，李淳风却莫名其妙瞪着自己的拳头，茫然不知所措。
“打车就是坐车！出租车，你懂不懂？”林楚盈冰雪聪明，一瞬间明白过来，气得连翻白眼，真被这个家伙给打败了。
李淳风也满肚子怨气，这语言进化的也太丰富了，打车等于租车，如果打人呢？
李淳风没敢问，祸从口出，还是忍忍吧。
两个人最终还是坐上了帕萨特出租车，驶向滨海市最繁华的星海广场，林楚盈的计划是先找个地方解决午饭问题，再去百盛挥霍一下，脚伤了，就用刷卡来弥补坏心情，哼。
车子进入市区繁华地段，李淳风才知道这世界原来有这么多人，排满街道缓慢爬行的汽车，衣着清凉的美女们，各种各样的商店，大楼，奇异的新鲜事物让他的眼珠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出租车停在星海美食一条街上，李淳风抱着林楚盈站在了马路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去那边！”林楚盈指指一家装饰典雅的咖啡馆，李淳风应了声好，大步向“左岸咖啡”走去。
门口的接待员倒挺热情，主动给他们推开了门，引着两位坐到靠街角的沙发椅上。
过了午饭用餐高峰时段，左岸咖啡里很安静，空气中释放着轻柔的音乐，气氛舒适而浪漫。
林楚盈点了两份牛排套餐，侍者给他们斟上柠檬水，道了声稍等，她这才盯着李淳风问道：“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个地方用餐吗？”
李淳风摇头，透过大大的落地窗，他看到对面一家酒馆里人山人海，热气腾腾，玻璃上贴着漂亮的大虾、大鱼、大肉招牌，似乎比这里更受欢迎。
“因为你蠢！蠢到丢人你知道不？不懂的事情自作主张，该问的话不问，不该说的却说，老娘面子都被你丢尽了！”林楚盈压低嗓音咬牙切齿恶狠狠说道：“这里人少，有什么话你快说，不懂的快问，一会儿出去要是再满嘴跑火车，回去给老娘跪键盘！”
“什么时候表姐变老娘了……”李淳风嘟囔了一句，立刻招来桌子下头一脚狠踹。
“悠着点，您的左脚要是再扭了，只能躺床上了。”李淳风笑嘻嘻说道，这下林楚盈脚没动，嘴角却闪过一丝邪恶的冷笑，吃完饭再收拾你。
李淳风被她笑得心里发毛，端起柠檬水一饮而尽，想借此掩饰脸上的慌乱。
“咳，有点酸啊，”李淳风放下杯子，想起来要问的事了：“表姐你有多少钱？从哪搞来的？”
“干吗？你想趁火打劫？”林楚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下，揶揄道：“像你这样游手好闲，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
“您哪只眼看到我闲着了？咳，想当初，不是接见外宾，就是参加各种宫廷宴会，一天到晚忙个不停，研究道法的时间都没有。”李淳风得意洋洋地扯开个人履历了：“您是不知道啊，光是太学院的课程表都排到三个月以后了……”
林楚盈一阵冷笑，接着吹吧你，男人除了泡妞就是吹牛，全都一个德行。
“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赚钱？”不管在哪个世界，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可万万不能，李淳风现在迫切想知道有什么谋生的办法适合自己小试一下。
“想知道？”林楚盈小口抿了下柠檬水，斜了他一眼。
李淳风点头如捣蒜。
“工作，工作你懂不懂？比如说我，一个月工作二十四天，薪水大概有五千，在这个城市勉强够生活。你再看他们，”林楚盈扬了下下巴，目光在不远处忙碌的侍者身上打了个晃：“一个月薪水不足两千，也能生活下去，工作不同，履历不同，掌握的技能不同，生活质量就有很大差别。”
李淳风点点头笑道：“这个我明白，那你觉得有什么工作适合我做？”
“环卫工。”林楚盈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意思？”果然被她猜到，李淳风对这个职位没有任何概念。
“去了你就知道，这活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我看看有没有朋友能帮上忙，介绍你去赚钱。”林楚盈把“钱”咬得格外重，脸上挂着迷死人的笑容。
“那多不好意思，还要麻烦别人。”李淳风讪讪地搓了下手，这时候牛排套餐上来了，煎的七分熟的牛排咕嘟咕嘟冒着浓香热气，廉价的半杯红酒，一小碟水果沙拉，让饿了半天的李淳风食欲大动，肚子又叫了两声。
林楚盈没动刀叉，她一手托腮，准备看看这家伙怎么出丑，是下手抓呢，还是拿叉子戳？
“没有餐巾吗？”不曾想，李淳风开动之前竟问了个很有深度的问题。
“快吃你的吧，这里不是正规西餐厅，有的吃就不错了。”林楚盈皱了皱眉，他也知道围餐巾？
李淳风似乎为此遗憾地叹了口气，接下来竟熟练地握起刀叉，动作优雅小心，将牛排切成规格一致的小块，送到嘴里，抿着口无声咀嚼着。
林楚盈看呆了，这家伙的姿态竟然比西方人还要纯正，优雅，没发出半点噪音。
越来越看不透他了，索性，林楚盈也闷头开动刀叉。
“质地有些老，这块一定不是牛脊肉。”李淳风抽了张餐巾纸抹抹嘴，端起红酒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这是马尿吗？味道太差劲了！”
“滚！”林楚盈暴怒，刚刚还以为他有些品位，没想到一回头就现了形，幸亏没人听见。
李淳风很不服气地撇撇嘴，这酒的味道本来就不行，至少掺了大半的水，还有不知名的东西在里头，总之口感超烂。看到林楚盈扬着脖子喝干了半杯红酒，他很识相地保持沉默，眼睛不时尾随窗外路过的白大腿，送走一个，又接一个……这个世界的美女真是太开放了！感谢老天爷啊！
“埋单！”林楚盈今天的胃口也不错，除了沙拉剩一点，餐盘上的食物都被扫光了。
九十八块。
李淳风默默记着，平均一人一顿饭要吃掉四十多个硬币，等于坐四十次公交车，消费水平昂贵的没谱啊。
吃饱饭力气足，李淳风背着林楚盈这个导游，走进了星海广场边上的百盛购物中心。
林楚盈今天可算享受了一次完美的一站式贴身服务，从一开始的稍显拘谨羞涩，到现在理所当然、指东指西，直把李淳风当成了免费苦力，开心死了。
不过，当苦力这种事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胜任的，商场里的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有偷偷羡慕嫉妒恨的份。
在化妆品专柜停留了好半天，林楚盈选了一支美宝莲唇彩，一瓶男士洗面奶，一支飞利浦电动刮胡刀，这才兴高采烈赶着李淳风上电梯。
李淳风不傻，自然知道这些东西给谁用的，心里暗爽，就在他背着林楚盈即将踏上自动扶梯时，一个久违的强烈感觉突然冲撞到他的心神！
灵力波动！
虽然不是很强大的灵力波动，在这一刻却让李淳风心神震动，百感交集。
原来在这个时代，还存在着同样的道术高手！
道术高手对灵力的感知，就如苍蝇闻到大便，蚊子嗅到血腥，这种感觉绝对错不了。
恍如隔世啊。
李淳风深吸了口气，转身，并且回头：“去一下那边。”
林楚盈微微错愕，干吗？那边都是黄金首饰珠宝翡翠专柜，去那里干什么？李淳风的步伐沉稳有力，拖着林楚盈的手臂却在微微颤抖，看得出很激动。
女孩没有吭声，想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这一整块区域分布十几家珠宝首饰商专柜，周大福、戴梦得、施华洛、老凤祥……李淳风的脚步没走多远，就僵在了原地。
他的脸色像被闪电劈过，瞪着眼注视着前方。
“怎么了？”林楚盈轻声在他耳边询问。
“不是玄师……”李淳风双目失神，喃喃着自语。
“哪有什么玄师，快走啦！去楼上！”林楚盈又好气又好笑，他还惦记着自己的身份。
“等一下。”李淳风被她这么一催，瞬间从失望中挣脱出来，背着林楚盈箭步冲到一个柜台前，眼睛直勾勾望着其中一枚枚闪亮的钻戒。
“他干什么？想买钻戒给我？真讨厌，才刚认识一天，人家还要考验考验呢。不对啊，他哪有钱啊。哼，又是来看稀奇的。”林楚盈心思一瞬间转了几个弯，挂着职业微笑的促销员小姐已经走过来了。
现在这社会，千万不能以貌取人，对待顾客要像对自己的亲爹妈一样亲，不对，要像对待你们的大姨妈一样，伺候周到，来时欢迎，走时欢送，就算它天天来，日日来，也不能皱一下眉，摆一下脸！促销员小姐还记得当时培训上岗时经理说过的话，眼前这一对，似乎正中了经理的预言，女的极品靓，男的极品怪，不是情人就是二奶。再细看年龄，又有富二代的特征。
“先生看中哪一款，可以试一下。我们专柜的商品品质全城第一，终身免费清洁。钻石全采用南非原矿，比利时切割工艺，货真价实，证书齐全。”
李淳风指了指最醒目的那枚镇店之宝，周围几枚戒指上的钻石加在一起也没它一块大。
促销员小姐一颗心嘭嘭直跳，莫非今天撞上大运，要开市了？心里惊喜，手上不敢有一点迟疑，匆匆打开防盗锁，小心翼翼把这枚价值两千三百八十万的钻戒捧了出来。
林楚盈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李淳风粗手粗脚捏起这枚钻戒，放到了眼前端详着。
这一片区域，灵力波动最大的就是它，据目测估计，这颗宝石蕴藏的灵力约有二十单位。其它丁点大小的钻石，灵力大多不足一个单位。
看到这位古怪先生的样子，促销员小姐又惊又喜，只有不把钻石当回事的超级富豪才会这样拿捏，在他们眼里，这些东西和普通石头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账单上的一行数字罢了。
“多少钱？”李淳风放下这个戒指，很随意地问了句。
林楚盈看他的目光也变了，莫非他是哪个富豪家的少爷，故意扮成脑筋不正常到民间寻找白雪公主？又或者是哪位黑社会老大的接班人，躲到这里消灾避难的？这个念头刚刚兴起，就被自己否决了，不可能，这也太操蛋了。
“原价两千四百二十八万，这周我们搞店庆活动，九八折，价格在这里。”促销员小姐粉面通红，手指飞快在计算器上按了几下，把结果摆到李淳风面前。
“两千万？”李淳风皱了皱眉，一道冷汗悄然从额角滑下，坐两千万次公交的硬币也买不起这么大点的东西。
促销员小姐还陷在即将取得本年度最佳销售旗手的幻想中，点头如啄米，不断向这位大款讲解此钻戒的做工，色泽，亮度如何如何卓越，说得天花乱坠，口干舌燥。
林楚盈暗中掐了他一把，没事跑这里干什么，还嫌丢人不够？
李淳风定了定神，笑道：“我再看一下。”
“好的。”促销员小姐再次取出鸽子蛋钻戒，动作很职业，笑容很诚恳。
林楚盈搞不懂他在做什么，气鼓鼓扭过头去。
李淳风不动声色对着光线反复凝视着这块璀璨的宝石，末了，在手心里掂了掂，又放回了柜台。
“太轻了。”这三个字一出口，促销员小姐瞬间呆若木鸡，脸色青白混合，林楚盈也愣了，又迅速反应过来，一张脸滚烫如烙铁，红到了脖子根。
“有时间还是去首都看看吧，这里的商品怎么能配上你呢。”李淳风半真半假，背着林楚盈潇洒转过身去，举步就走。
促销员小姐眼睛里要冒出火来，咬牙暗骂几句，轻手轻脚收起这枚钻戒。
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过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董，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