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工
和美女同居的日子是快乐的，新鲜的，常人难以享受到的，虽然半宿睡在硬硬的地板上，李淳风却感觉很放松，很舒服。
两个人昨晚一直玩到大半夜，李淳风问了许许多多幼稚荒谬的问题，在林楚盈看来，这家伙如果不是古代来的，就是彻底的神经不正常。但随着与他的相处，林楚盈愈发相信他说的话，尽管这件事脱离了常识范围，但在这个奇迹辈出的年代，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她是信了。
九点过十分，那位神秘的冯先生发来了短信，林楚盈不动声色写下地址和自己的手机号，给李淳风拿了五十块钱：“门口打车，去金华大酒店，来回三十块钱就够了。如果有问题，记得找个公用电话打我的手机。”
“表姐你可真大方。”李淳风笑着接过来便利贴和绿油油的钞票。
“我都记着账呢，等你赚了钱记得要还！想白吃白住，没门！本小姐不是福利院！快滚吧，晚了人家等不及了丢工作你就哭吧！”
林楚盈没好气地数落他一通，最后在李淳风出门前又加了句：“面试完记得中午回来吃饭。”
“是，是。”李淳风心里一阵感动，林楚盈表面看上去冷漠不近人情，实际却是外冷内热的好姑娘，有脾气，又有爱心，这样真性情的女人确实难找了。
搭上十分钟的出租车，李淳风在金华大酒店门口停下脚步。三十六层高的五星大酒店，穷奢极侈到了极点，门口一尊金牛两侧铺着猩红地毯，旋转的玻璃大门前两名行李员制服整齐，戴着雪白手套为来往的客人倾情服务，拉开车门，搬运行李，引导贵宾，态度恭敬有加。
四名安保人员手握对讲机，脖子上挂着耳麦，西装革履，留着平头板寸，精神头十足。
李淳风瞅瞅自己这身装扮，再和那些衬衫领带、妆容体面尊贵的人一比，立马有种虎落平阳的感受。
“去他妈的，老子风光时，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窝棚里啃咸菜！”李淳风拧了下鼻涕，撒着拖鞋大摇大摆向正门走去。
“这位……先生，你要住酒店？”其中一位保安眼睛挺尖，大步迎上李淳风，不卑不亢地盯住了他。
“我找人。三十六楼的冯老板。”李淳风淡淡一笑。
“哦，电梯在左手。”听到冯老板这个称谓，男保安眼睛里闪过一道奇怪的神色，居然替他指了指方向。
李淳风道了声谢，心想这人素质还不错，没有狗眼看人低，莫非这位冯老板很有名气？
他没看到的是，身后不远处，两个保安做了个极为猥琐的动作，无声笑着目送他进了酒店大厅。
金碧辉煌犹如皇宫的水晶吊坠大顶，明镜般的大理石地面，姿态得体的前台服务小姐，让初来此地的老李目不应接，直到登上观光电梯仍在大饱眼福，暗暗赞叹。
三十六楼。
踏出电梯门，李淳风刚定下神就暗叫了句“浪费”，这一层所有地板都铺着崭新的红地毯，豪华吊灯营造的氛围暧昧而浪漫，走道宽阔如马路，富有古罗马风格的半裸雕塑依次排列在两旁，栩栩如生，橱窗中陈列的各种珍品收藏囊括古今各国的名器，虽看不出真伪，却也别具特色。
总统套房！整个金华大酒店一共只有四套，分布在这最高层中，名为西江、东月、南秋、北海，李淳风要去的正是这北海居。
走到房间门口，老李算是明白了，这个冯老板在滨海市起码算得上是一位人物，否则绝对住不起这种豪华居室。
按了两下门铃，房间里才传来一声不耐烦的询问：“谁呀？”
“找冯老板，面试。”
门开了一条缝，却并未完全打开，李淳风看到一条金色安全链连着门框，同时一双眼睛谨慎地扫描着他。
“你来找工作？”这个人不像电话里的冯老板声音，好像更年轻一些，看样子相貌也不错。
“对。”李淳风点头微笑。
“手续费五百块。”一只手的拇指在门缝里撮了撮。
想讹老子的钱？别说没有五百块，就算有也不给。
李淳风在听到这个无理要求后，嘿嘿地乐了：“你给我五百块？”
门里的人愣了两三秒，噗哧一声，也笑了：“你有种，进来吧，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挣这份钱。”
一阵锁链叮当响，豪华大门敞开了。
这个相貌斯文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岁的样子，很秀气，上半身光着，肌肉也保养得不错，粉粉的，有点弹性。
“做我们这行要放得开，尽最大能力满足客户要求，在我看来，你似乎已经具备了这种能力，所以我给你打开门，至于能不能录用，就看你自己了。”一边指引李淳风向套房客厅走去，这个年轻人一边向他做着介绍：“你可以叫我阿喜，圈里人都有一个艺名，你叫什么？”
“冯老板不在？”李淳风没理会他的问题，扫视一圈，空荡荡的客厅里摆放着两排豪华沙发，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居然没有一个人。
“冯哥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的，你先过了初试再说吧。”阿喜皱了下眉，指指最边上一间房门，“刚巧有位客人，你进去应酬一下，看客户的反馈再定你的薪资。”
“客人？应酬？”李淳风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暗中察言观色，觉得还是不要多问的好，进去看看再说，不行就溜。
阿喜轻轻敲了下门，很快就听到门锁开动的声音，门没开，虚掩着，没人出来，特神秘。
李淳风在阿喜的眼色指使下，万分狐疑地推门而入，刚走进去两步，就被一个滚烫的身子迎面抱住，同时背后的房门轻轻关闭。
“喔，小心肝，姐姐等你好半天了。”
“咯咯，别怕，一会儿姐姐一定让你欲仙欲死。”
怀里的女人一身酒气，双手在李淳风身上乱摸，咯咯大笑，刺鼻的香水味几乎让他窒息，这一刹那，李淳风完全醒悟过来，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是个陷阱！彻底的人肉交易！
愤怒淹没了他的眼神，这个瞬间，他甚至萌发了一种冲动，杀人的冲动。
“滚！”突然爆发的怒吼和拳头让这个半老徐娘尖叫着歪倒在地板上，重重昏了过去。
李淳风的脸色一片铁青，他恨的不是别人，而是林楚盈这个救他于水火，却明知这里的龌龊，仍然督促他来面试的女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玩我？当这种信赖轰然崩塌时，李淳风再也压制不住怒火，冲出房间，对着迎面走来的阿喜一记掏心重拳，接着踹开第二间房门。
总统套房的设施不错，却挡不住他那一脚，满屋的尖叫声中，第二间房内正做着苟且污秽之事的两个男人被他狠揍一通，鲜血流了满满一地毯。
随后，第三间，第四间，里面或酣睡，或沉沦的男男女女，都被这突然杀到的男人恶扁一顿，在地板上痛苦地哀嚎。
踹开最后一间门时，李淳风的火气总算消了大半，可里面的情景却让他吃了一惊。
一名穿着校服的瘦弱女孩正坐在床沿边低头不语，青涩的面孔掩不住她的美丽、娇弱以及紧张。
她的对面，坐在红木椅上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一根雪茄，一身印满花纹的丝质睡衣，眼神阴冷，抬头静静望了望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冯老板？”李淳风嘴角冷笑。
“你是谁？不想活了吗？”确实是冯老板的声音，阴柔得像个娘们。
“你先为自己考虑下吧！”李淳风见过的大场面大人物多了，哪会被他唬住，两三步跨上前，打算先给他来个海底捞月。
“别动！”从门口到室内足有七八米远，李淳风刚刚冲到那个女孩身边，就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了。
手枪！
在没有绝对把握硬撼这种武器之前，李淳风不会傻到以身涉险，他收住脚步，冷眼盯着对手，默算着各种可能性。
赤手空拳很难对付快比飞箭的子弹，唯一的办法只有靠道术了，但十九单位的灵力可以发动的有效攻击太少，低阶气术几乎无法使用，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类道术手生不常用，风刃术、气动波咒语都忘得差不多了，而中阶气术中具备强大杀伤力的道术需要的灵力大多超过二十单位，仍然无法使用。
李淳风心乱如麻的时候，眼角忽然瞥到电视机旁一束鲜艳的红玫瑰，他的眼睛重又恢复了自信。
“你敢杀人？不怕王法？”李淳风对着缓缓走来的冯老板挑了挑眉。
“你和我冯大山谈法律？”穿着酒店白棉拖鞋的冯老板仰头大笑，一手指着自己的脑门，“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滨海市的法院院长见了我也要绕道，谈法律，你问问他们哪个敢和我叫板！”
“官商勾结，怪不得。你是律师还是黑社会老大？”现学现用，李淳风记起了这些职业名词。
冯大山哑然失笑，他觉得眼前这个愣头青很有意思，别人不敢问的问题他都敢直言。
“原来你不知道我的名声，小璐，你告诉他。”冯大山咬着雪茄，又退回了座位，不过他手里的枪可没放下。
那个两眼一直盯着运动鞋的女孩这时才抬起头，望了望冯老板，又看看李淳风，小声开口了：“冯叔叔是大律师……滨海市最有名气的律师……”
“听到没有？我不管你从哪个茅坑里冒出来的，今天的事情，你拿出十万块做个了结，万事大吉，大家交个朋友，不然的话，你就老实在这里服务三个月！”冯大山张口喷出一串浓烟，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
“你要把我关到这里当男宠？没问题，要不要先尝尝大爷的本事，慰藉你那颗日久无人照料的老菊花？”李淳风右手拍拍胸膛，露出一副彪悍的男人气息。
冯大山呵呵大笑，举着手枪的手垂下来，夹着雪茄的手指连续点着李淳风：“有你的，你应当去生杀场试试运气，那里的工作比较适合你，我对男人没兴趣。今天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样吧，你留个欠条，可以走。”
“我要是不留呢？”李淳风等的就是他这个动作，左手突变，一束鲜艳的玫瑰花瓣扑簌蹿起，犹如一抹迅捷的红色闪电，噗的一声射向冯大山的右手腕，电光火石间，鲜血和惨叫同时飚起，手枪砰然落地，一地血腥飘落，花瓣迷离飞舞。
拈花指！木系中阶道术里最常用的攻击法术，每次消耗十五单位灵力，以花瓣化刃攻击对手，势如破竹，犀利如刀。
冯大山左手握着右手腕，疼得脸色发白，汗珠滚滚，雪茄掉到地毯上，一股焦糊的气味和鲜血腥气掺和在一起，满屋子蔓延。
“你，你到底是谁？”恐惧占据了他的心神，对方刚刚的动作他完全没有看清楚，手腕上就已洞穿出一道长长血痕，情况只能用诡异来度量。
“你管老子是谁！今天揍的就是你！”李淳风踢开他身边的手枪，一拳击中他的下巴，打落门牙两三颗，接着又是一拳打中腹部，狠狠掏了个饱满肠胃，力量之大，速度之快，以至于冯大山痛呼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就已向后弯成了虾米，摔倒在窗帘下。
秋小璐捂着耳朵，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居然比冯大山还要高出几倍，可怜的大律师前一刻还颐指气使，转眼躺在地上烂如稀泥，只剩哼哼声。
“别叫了！你还不快走！”李淳风被她这个尖利的嗓门震得头皮发炸，在冯大山肚皮上踢了一脚，抓起秋小璐就跑。
“你放手啊！”不料，这个女孩竟然不领情，四下挣扎犹如发狂的小野猫。
“够了，老子好心救你出去，不走拉倒！”李淳风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甩开她的手臂，夺门而出。
还没跨出客厅，一群制服严谨的人蜂拥而入，枪口如林，声音威严似铁：“警察！全都老实点！双手抱头，原地蹲下！”
日！李淳风无比郁闷地抱头蹲在原地，很快，一双冰冷手铐拴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