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敌踪.武人的施舍
曲雕蓝将武脉毒素逼入张因浅丹田的做法,降低了脉闪之钻的活力。脉闪之钻静止不动,发出微光。张因浅的脉闪力增长缓慢,他将此事告知张因深,张因深非常愤怒。此外,张因深对自己被迫废掉一层天境界这件事感到痛苦。
“弟,你说你遇到大麻烦了,是什么大麻烦?”张因深紧张地问。
张因浅向张因深说了王泊随之死以及跟曲家众人对战的事。张因深发出惊呼,脸色煞白。
“晶楼结界?”张因深问。
“那女孩是这么说的。”
“女孩人呢?”
“走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
“她叫什么名字?”
张因浅不想把米娅牵扯进来。
“不知道。”张因浅说。
“如果这样,老弟,所有事情就会算在你一个人头上。”
“他们就是这么打算的。我不知道怎么办。”
“到时候,咱们跟曲对山老掌门说清楚。假的真不了!”张因深说,“老掌门是明辨事理的人,他不会任由曲煞那帮人冤枉你的。”
“但愿如此。”
两人向前骑行。
太阳偏西时,他们来到下四村外。那儿有一条深沟。马儿过不去,他们将马栓在旁边的柞树林里。
“快看!那是什么!”王清缕紧张地说。
一个灰影钻进南面的猫尾麦丛。
武人们认为事态十分危急,杀魔战役马上就会打响。他们汗毛直立,眼睛发亮。
“快到深沟下面去!”曲雕蓝喊道。
他们在沟下躲避,曲雕蓝在沟边探查敌情,但没有收获。
“那东西还躲在猫尾麦丛里,不肯出来,”曲雕蓝说,“有可能是邪魔!”
“他从村子里跑出来了?”曲卯问。
“我只是说有可能!”曲雕蓝说。
“你们这样猜来猜去有什么用,让我去那儿看看。”张因浅说。
张因深拦住他。
“弟,让我去。”
“别担心,我的脉闪力已恢复三成了。”张因浅说。其实他的脉闪力连一成也没恢复。
张因浅很快来到猫尾麦丛边缘。猫尾麦长着紫色的锯齿状叶片。
张因浅向内探视,视线被浓密的麦丛挡住了。他换了几个地方,终于透过一片稀疏的麦丛发现了敌踪。两个灰影蹲在那儿。张因浅想看看清楚,继续向前走。
啪!张因浅踩碎了一只古趾鸟蛋壳。两个灰影迅速向他扑来。
张因浅大惊,将仅存的脉闪力运至双脚,急纵到麦丛外的空地,唰地拔剑。
曲卯和张因深听见拔剑声,立即跳出深沟,向张因浅跑。三人会合了。
一只长满皱纹,指甲很长的灰手伸出麦丛,将麦丛拂倒。两个灰人出来了。他们像是从泥灰岩里凿出的人,衣衫千疮百孔,风一吹就掉下渣子。
“饿鬼?!”曲卯说。
张因浅收起剑。他们松了口气。曲雕蓝、王同勿、王清缕笑着过来了。
“这的确是我的失职,”曲雕蓝说,“但我怎么能想到是这样两只鬼鬼祟祟的家伙躲在这里呢?”
曲雕蓝打量着两只饿鬼。
“你们叫什么名字?”曲雕蓝问。
“得了,师兄,咱们还有任务呢。”曲卯说。
曲雕蓝将闪闪发亮的佩剑插进地里,依在上面。
“喂,”曲雕蓝对饿鬼说,“问你们名字呢,名字,好歹有的吧。啊?”
饿鬼放下盖住脑袋的大手。互相看了一眼。
“饿鬼蓬头。”一只饿鬼说。
“饿鬼灰头。”另一只说。
“哦?”曲雕蓝愣了一下。
“哈哈哈!”武人们响雷般大笑。
“蓬……蓬头,灰头,”曲雕蓝笑着说,“你俩在这儿干什么?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吗?”
蓬头和灰头没听出曲雕蓝的玩笑话。
“啊!”蓬头竖起一根灰色手指,“好武人,你们笑了,你们是好武人,蓬头不敢让好武人给蓬头效劳,蓬头只要金子,金子,蓬头只要金子。”
“灰头只要金子。”灰头也竖起一根手指。
曲雕蓝大笑几声,突然脸色一变,抓起剑朝蓬头挥了一下。
蓬头的上半身向后栽倒,期盼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下半身坐在地上,血从腰上的切口流下来,渗进泥里。
灰头的脑袋溅满蓬头的血,像一株害了叶斑病的莙荙菜。
曲雕蓝向灰头走。
“啊……啊!”灰头惨嚎着后退,喊着,“灰头不要金子,灰头不要金子!”
张因浅纵到灰头面前,将一个东西塞给他,将他推到远处。
“快走!”张因浅喊。
灰头拿出张因浅塞给他的东西。
“金子!”灰头眼睛发亮,“金子!金子!慷慨的少年武人给灰头金子了!”
灰头吞下金子,向南跑了。
饿鬼是一种古老生灵,以黄金为食。早在几个纪元以前,它们就开始在山脉和荒野间游荡,向偶遇的旅人讨要黄金。但往往讨要不到。一是因为黄金太过珍贵,少有人愿意施舍;二是因为饿鬼浑身灰色、衣衫褴褛,一副鬼魂模样。旅人遇见它们,既害怕又觉得晦气,老早就跑开了。正因为这种生灵长得像鬼魂,又终年饥肠辘辘,人们才称之为饿鬼。
大多数人都对饿鬼避而远之,只有武人除外。武人们喜欢捉弄行旅时遇到的饿鬼,取笑它们的怪异有趣的名字,拿它们的软弱、不会抵抗的灰色身体练手。更有甚者,如曲雕蓝之流,也会偶尔杀死一两只饿鬼取乐。
“走吧,”曲雕蓝说,“用不着为一只饿鬼难过。”
“自从980年邪魔降临以来,他们就多起来了。他们一定是要去哪儿。”曲卯说。
“也许吧,”曲雕蓝说,“但那跟我无关。”
“这些家伙连基本的反抗都不会,太奇怪了,”曲卯说,“它们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呢?”
“别想多了,要是你一天到晚饿着肚子,你也没力气反抗。”曲雕蓝说。
他们向下四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