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荒唐虫药.死活各一
曲煞听高老者要打开地波石笼，就哈哈大笑起来。
“老头，我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可是用地波石造的，任谁也别想毁坏它。”曲煞说。
老者并不搭理曲煞，他拿出一只装着钳灵虫的玻璃瓶，对围观的众人说：“各位，接下来你们将看到，你们买到的钳灵虫是怎样一种好货！”
老者打开瓶塞，钳灵虫晃了晃脑袋，爬到地波石笼上。
钳灵虫所在的位置出现了几道红色的裂纹，冒出黑烟，然后这些红色的裂纹迅速布满整个石笼。石笼闪了闪火光，化成了飞灰。坐在石笼顶上的曲煞和王泊光被烧着了屁股，绕着马车乱跑，人们哄笑着。
李危南看出高老者不简单，急忙下马，抢到老者面前。
“敢问这位老前辈高姓大名，竟然无端端地找我李危南的茬子。”李危南说。
高老者笑道：“老夫既无高姓也无大名，更不知什么李危南李危北的，我跟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何谈找你的茬子？”
李危南认为自己既然能轻易地将曲三屠、王净渠这等高手踩在脚下，长断山脉除了曲对山，就再无人是他的对手。他决定教训教训眼前这个疯言疯语的老头。
“既然言语上谈不拢，咱们便只能用拳脚说话了。”李危南话音一落，突然向老者左肋飞起一脚。
老者并不避让，他只拿住李危南的脚，往回轻轻一送。老者送得甚是轻巧，李危南却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条滚滚向前的巨大河流，猛地向后倒去。李危南到底是高手，急忙调整姿势，双手在地上一撑，跃到五步开外。
长断山脉中竟然隐藏着这等高手！李危南惊疑交加。
李危南定了定心神，打算再攻一次。可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爬进了眼睛，眼珠登时一阵剧痛，万难睁开。
“虫子！虫子！”曲煞和王泊光看见数十只蚂蚁大小的黑虫从李危南的衣领爬出，向李危南的眼睛里钻。李危南哇哇大叫着用手驱赶这些黑虫，但黑虫紧贴着他的皮肤，怎么拂也拂不掉。黑虫全部钻入李危南的眼睛。
“混账！居然用这等卑劣手段！”李危南吼道。
老人刚才抓住李危南的腿时，偷偷在他身上施了虫子。李危南猜到了这一点，但已无计可施，只能捂着眼睛满地打滚。
老者哈哈笑道：“这不是什么虫子，而是一种叫“叠螺蜥”的细小蜥蜴，他们最喜欢的食物就是眼珠上的污物。别担心，他们吃饱喝足后自会离开，到时候保你目若朗星，炯炯有神。说实话，我养了很多叠螺蜥，希望它们成为风靡市场的明目上品，可是顾客的反响实在太差，所以我只好拿来赠送给你了，没想到你不但不感谢我，还骂我卑劣，简直不可理喻。”
曲煞和王泊光扶起哇哇乱叫的李危南，打算驾马车逃离。
“我手上还有一点叠螺蜥，反正也卖不出去，索性都送给你们吧。”老者对曲煞和王泊光说。
曲煞和王泊光吓得魂飞魄散，扔掉李危南，飞身向马背上抢。他们刚刚跃起，就感觉脚踝被一只铁手紧紧箍住，将他们拉回地面，然后他们又感觉有一只手在他们的脸上拂了一下，紧接着数十只叠螺蜥爬进了他们的眼睛。
李危南、曲煞、王泊光捂着眼睛，在地上扭作一团。
叠螺蜥作为一种很荒唐的治疗眼疾的虫药，常年无人问津。现在人们发现叠螺蜥还有这等妙用，就都想买上一点，只可惜老者已经将它派送光了。
两位老者将诸般货品收入背囊，跳上马车，带着张氏兄弟飞速驶离了一冈集市。
张氏兄弟与老者素不相识，他们不知这两位老者是要救他们，还是要将他们拖入新的险境。
这时矮老者抓住了张因深和张因浅的胳膊，以免他们因颠簸而掉下马车。张因浅突然感觉矮老者抓他胳膊的力道很熟悉，好像前不久有人这样抓过他的胳膊。
过了半晌，李危南、曲煞、王泊光眼中的部分叠螺蜥吃饱离开了，他们费劲地睁开一半眼睛，拦下几匹商人的货马，纵马回到了长断山派。
曲三屠坐在家中，为失去了张因浅和脉闪之钻懊恼不已。一个弟子飞跑进来，向他报告了李危南等人将张氏兄弟弄丢的事。
“什么！”曲三屠惊得扔掉手中的茶杯。惊讶之余，曲三屠心中的希望之火也熊熊燃烧起来。他打算立即派人找到张因浅，将他藏起来，对李危南则谎称没有找到，于是便可再次将张因浅和脉闪之钻据为己有了。
曲三屠立即命儿子曲雕蓝带队去打探张氏兄弟的下落。
“那个老者既然能从李危南手中抢人，就说明他绝不简单，你们发现张氏兄弟的踪迹后，不要冒然动手，要放飞假马燕来通知我。”曲三屠对曲雕蓝叮嘱道。
曲雕蓝之前跟张氏兄弟有过结，他恨不得立即将张氏兄弟碎尸万段，因此他听不进父亲的话。他带领几个曲家弟子，跨上高大的黑色战马，迅速离开了。
曲三屠来到伤病室，弟子们正用艾香将李危南、曲煞、王泊光眼中剩余的叠螺蜥熏出来。
“危南兄不必担心，我已派犬子曲雕蓝亲自带队去捉拿张氏兄弟了。”曲三屠说。
“哼！连我都奈何不了那个老头，你的犬子能派上什么用场！”李危南说。
曲三屠感到不快，他顿了顿说：“那个老头无非是会一点邪门歪道罢了，只要我们多加小心，必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李危南懒得听曲三屠废话，他指着曲煞和王泊光，对曲三屠喝道：“都怪这两个蠢货，无缘无故去招惹那个蓑衣老头！害得我遭殃！曲三屠，你说，怎么处罚他俩？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我就让高厌深掌门灭了你长断山派！”
曲煞和王泊光一听这话，吓得浑身哆嗦。
曲三屠已答应成为高厌深的盟友，他希望通过处罚曲煞和王泊光来表明自己对高厌深的忠诚。
曲煞和王泊光功力较弱，被艾香熏蒸双眼之后，都在头上缠了几圈药纱护眼。曲三屠走过去，边解散他们的纱布边说：“将死之人，还治什么眼睛？”
曲煞和王泊光心头一震，当即对李危南和曲三屠咚咚乱磕响头。
“这事当真与我无关啊！”王泊光哭诉道，“我一句话也没说，都是曲煞这个家伙去招惹蓑衣老头的！”
“不！是你，是你教唆我的！”曲煞信口雌黄。他心想就算死也要拉个陪葬的。
“胡说！你这个骗子！畜生！”王泊光扑过去和曲煞厮打。人们将他俩拉开。
曲三屠看着他们，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他说：“危南兄，要不这次先饶了他们性命，我罚他们打扫三年后山，您看如何？”
“好吧，性命可饶。”李危南说。
曲煞和王泊光高兴地扑在李危南的脚下磕头。但他们的喜悦很快就被打散了。
“但是只饶恕一人。”李危南说。然后他看着曲煞和王泊光的重新被恐惧笼罩的脸哈哈尖笑。
李危南唰地抽出站在旁边的一名长断山派弟子的剑，将剑扔到曲煞和王泊光中间。
“谁死谁活，你们自己决定。”李危南说。
曲煞和王泊光的眼睛根本睁不开。他们闭着眼睛，像两只失明的畜生似的彼此争夺那柄闪着幽光的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