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杀戏.飞贼去又来
雨月剑派由肖炬、肖滨、肖城三兄弟共同执掌。肖炬是大哥,肖滨、肖城分别是二弟、三弟。三人均是三十岁上下。
接到红色假马燕后,三兄弟带领二十几个雨月剑派弟子向朱霸王等人遇害的地点赶来。
“只怕三个月前杀我众多弟子的就是这些人,现在他们又来杀我们的人,简直太可恶了!”肖滨说。
“没错,这次决不能再让他们溜了,快啊!”肖炬说。
三兄弟领众弟子纵马狂奔,来到了朱霸王等人遇害的那户人家。
他们看见散落在院门外的雨月剑派弟子的尸体,以及蜷缩在院内的双眼圆睁、双手捂着被割断的喉管的朱霸王。杀人凶手已经离去。
肖炬无法压抑心中的震惊与愤怒。他对着夜空大吼一声。他的左脸上有一道斜着的刀疤,这条刀疤反射出一道淡淡的月光。
“顺着凶手的马蹄印追,快!”肖滨说。
“大晚上的,如何看得到马蹄印?”肖城说。
这时一个雨月剑派弟子在门外喊道:“肖炬掌门,快来看这个!”
肖炬纵到门口,看到门上贴着一张符纸。
肖炬惊疑不已地揭下符纸,和肖滨、肖城一起看符。符上写道:我兄弟俩平生最恨雨月剑派武人,因此见一次就要杀一次。上次我们在判云楼杀死几个雨月剑派武人,感觉很不过瘾,今晚在此遇见猪霸王等人,便又杀一次。这次过瘾了些,但瘾还未过足。现在我兄弟俩去判云楼喝酒了,如有雨月剑派武人看到此符,请速至判云楼,好让我们再杀个痛快。张因深、张因浅兄弟敬上。
看完符上的字,肖家三兄弟的眼睛已经瞪得比灯笼还大,嘴长得也比井口大了。肖炬猛地运劲将符纸捏成粉末。
“去判云楼!”肖炬发出打雷般的狂吼。
……
“雕蓝师兄,我刚刚探过,张因深和张因浅正在二楼的一个客房内和一个人密谈。咱们动手吧!”刚从判云楼探查归来的曲家弟子气喘吁吁地报告。
曲雕蓝带领曲家众人埋伏在判云楼对面的树林里。
“不必着急,咱们先看一场杀戏。”曲雕蓝冷笑道。
……
客房的桌上点着一只蜡烛。蜡烛的微弱黄光将张氏兄弟和去又来的脸照亮。
“承蒙两位兄弟相救,梁某感激不尽。”去又来说。
张氏兄弟已和去又来互通姓名。去又来本名梁芦,是纵横在三山二海的飞贼。这几日梁芦到长断山脉“做生意”,见雨月剑派经常劫掠山间百姓的财物,便想到雨月剑派行窃几次,教训教训这些恶人。最后一次行窃时,雨月剑派武人发现了梁芦,并对他展开追逐。梁芦化装成药商,打算到判云楼稍作休整后离开长断山脉,没想到在这里遭遇了雨月剑派的追兵。
“梁兄不必客气,”张因深说,“实不相瞒,我们救你是有目的的。我们是长断山派武人,前段时间我们有事离开了门派,待我们返回时,却发现掌门和门派众人都死在古桥楼洞了。刚才我们听见你说知道古桥楼洞的事,所以我们救下你,想请你给我们讲讲事情的经过。”
“你们两位是长断山派的通缉犯吧。”梁芦的眼睛闪着聪明的光。
张氏兄弟互相看了看。
“嘿嘿,行了,我知道了,”梁芦说,“别担心,我不会告发你们的,谁让你们救了我梁芦的命呢,我之所以拆穿你们的身份,只是想让你们明白,对我梁卢可以坦诚相待。”
张氏兄弟点了点头,略向梁芦说明了他们的来历。
“那么,梁兄,”张因浅说,“还请你将八月初五发生在古桥楼洞的事详细说说。”
梁芦向张氏兄弟说出了古桥楼洞惨案的经过。
梁芦于八月初五到达长断山脉。他在山脉间看到三山二海各派的队伍。这些队伍都向一个方向前进。梁芦猜测这些武人的目的是去参加某个武林盛会。根据梁芦的经验,举办大型盛会的地方就是最适合飞贼做生意的地方,于是梁芦跟随各派武人来到古桥楼洞。为了不让人发现,梁芦躲在了一块像翡翠一样的碧绿巨石的阴影里,因此梁芦听到了站在巨石另一侧的高厌深和曲三屠的全部对话。梁芦将他在古桥楼洞看到的惨剧和听到的对话告诉了张氏兄弟。
“然后他们离开了古桥楼洞,”梁芦最后说,“一刻钟后我才壮着胆子从巨石的阴影里出来。武人们离开了。古桥楼洞前面有几个受了魔伤的武人。他们痛苦地呻吟。我想帮他们,但我看到他们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有的长出像鸟一样的翅膀,有的长出像鱼一样的腮。他们求我杀了他们。我照做了。只图财,不害命,这是祖师爷给我们飞贼定下的规矩。我坏了规矩,所以栽在了雨月剑派的手里。”
张氏兄弟面色阴沉,浑身颤抖,因为他们忍受着巨大的愤怒和仇恨。
“待我功夫学成,定要将曲三屠和高厌深碎尸万段!”张因深说。
“行了行了,报仇的事,等您功夫学成之后再说吧,”梁芦揉了揉鼻子,又露出飞贼独有的狡猾神情,说,“那么,我告诉了你们这么多,你们总得给我点报酬吧?”
“我不是早就给你了吗?”张因浅说。
“什么?给我了?哪里给我了?”梁芦满脸疑惑。
张因浅笑着指了指从梁芦的腰袋里露出的玉坠的穗子。这只玉佩是张因浅刚进入判云楼时梁芦从他身上偷去的。
“啊呦!”梁芦连忙将玉坠的穗子收进腰袋,苦着脸说,“看来祖师爷定的规矩当真破不得啊,我好端端地帮那些长断山派弟子自杀干嘛啊,这下可好,先是栽在雨月剑派手里,现在又栽在你们手里,糟了糟了,贼技退步了,贼运也没了,我以后做不成飞贼啦!”
梁芦几乎要哭出来。他为自己做不成飞贼这件事感到伤心,仿佛飞贼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职业。
“嘘!”张因浅突然紧张地说,然后噗地吹灭了蜡烛。
“听。”张因浅低声说。
他们听见从远处传来微弱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大,在判云楼门前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