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万钱法栈.鹿鱼鳔干
张因浅醒来后，米娅急切地问：“浅哥哥，你在梦境里见到了一个人对吗？”
张因浅惊奇地问米娅：“是啊，你怎么知道？”
“真因浅，”米娅说，“你在梦境里喊了一遍这个名字。”
张因浅想起刚才他站在窗口朝少年在冰山上站立的位置说的就是这三个字。
“原来我的意识早已知道少年名叫真因浅。他果然是我的内心的一部分。”张因浅想。
张因浅向米娅描述了他在梦里遇到的一切。“都被你猜中了，小娅，你真厉害。”张因浅说。
米娅笑了笑，说：“浅哥哥，等真因浅准备好以后，他就可以将冰文中记载的厉害功法教给你了，这真是一条与众不同的修炼之路。”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因浅牵着米娅走下林间小丘，在他们的坐骑附近安睡。
“喂，你们昨天晚上跑到哪玩去了？你们难道睡不醒了吗？”第二天上午梁芦叫醒米娅和张因浅。
雾染森林里很明亮。金色的阳光斜照在树干上或落在地上。林间小丘变成了闪闪发亮的浅绿色。
梁芦将一只野兔放在小丘旁的火堆上烤。淡灰色的烟柱立在空中。张因浅和米娅闻到兔肉香味后清醒了。
“梁兄弟，”米娅高兴地说，“你是用你的虫鸣功夫逮到这只兔子的吧，”米娅又对张因浅说，“浅哥哥，这就是咱们跟飞贼一起旅行的好处！”
“米娅小姐，您能别总是提飞贼吗，我已经不是飞贼啦。我现在只用飞贼的本领办一些好事。这只兔子是给浅兄弟和米娅小姐烤的。”梁芦转动着野兔。
“就等你说这句话呢。”米娅笑着拿过野兔。
三人用过早餐后按照浮沫大陆总图的精确指引向雾染七镇骑行。他们在午后到达镇子。
镇子主道的两旁挤满了酒楼、药铺、铁匠铺、脂粉店、布庄等店铺。店铺招牌上的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店铺前的旗子被夏季风吹得呼呼发响。喧闹的人们涌入店铺，从店铺走出，在主道上向前走。街边有一个江湖卖艺人的场子。脸上涂着红蓝两色油彩，头发剃得只剩下短短的皮毛的赤膊男孩卖力地翻着筋斗。看客在场边喝彩。
“嚯，”梁芦说，“这儿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我来过这儿。”
“小娅，”张因浅说，“这里歌舞升平，不像是有邪魔降临的样子。咱们来错地方了。”
“浅哥哥，你可别急着下结论。太平景象下可能藏着人们不知道的恐怖。”米娅说。
“可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梁芦问。
“好办得很，”米娅说，然后她叫住一个路过的青年，问道，“您好，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请问镇上的法器店怎么走？”
米娅的姣好容貌给了青年好感。青年热情地将镇上专售法器的街道的地址告诉了米娅。青年想亲自带米娅前往。
“谢谢，但是不必了，”张因浅对青年说，“我们自己会去。”
青年离开了。
“怎么？浅哥哥，”米娅笑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张因浅假咳一声，说：“我……我觉得对陌生人还是提防点好。”
米娅笑了笑。
他们来到法器街上最大的一家法器店门前。店铺匾额上写着“万钱法栈”。
米娅跟张因浅和梁芦说了几句话。两人点点头。
他们走进万钱法栈。
店铺地面长宽各二十步。三个摆成凹形的长柜台将货品区和客人活动区完整地分开。柜台有两层。下层摆满了绘有三山二海著名的灯火法师亲创的褪魔符的兽皮斗篷，以及用巨虎骨做的驱赶邪魔用的憎吠喇叭。上层堆放着五花八门的小法器，包括装满冻雾的铁盒、红白相间的祭祀绳、用马毛编制的诵咒马铃等。柜台后立着几个黑色的药柜。药柜上挂着古趾鸟和傍鸟的嘴骨。柜子和地上的青石砖都很陈旧。柜缘和砖棱反射着幽光。蓄山羊胡的五十岁上下的老板伏在柜台上查看账本。米娅和张因浅进店后他立起身子。
“有什么能效劳的，二位？”老板笑道。
“老板，我这儿有些上好的鹿鱼鳔干，”米娅笑道，“想跟你换点金子用。”
鹿鱼鳔干是将鹿鱼的鱼鳔晒干、压平、切割后制成的手指宽的半透明平面。吞食焚烧鹿鱼鳔干后产生的飞灰能提升法师的法力。鹿鱼生长在沿着浮沫山脉流淌的厚云之河里。这种头上长着鹿角，腹下长着像人脚一样的小脚的鱼很稀少。鹿鱼鳔干很贵。老板很谨慎。
“姑娘，如果你提供的鹿鱼鳔干达不到本店的标准，我是不会收的。”老板说。
“哼，别瞧不起人，把你们店里的鹿鱼鳔干拿出来看看。”米娅说。
老板将店里最好的鹿鱼鳔干拿给米娅，得意地看着她。这些没有任何水分、薄如蝉翼、被切割成标准规格的鳔干是上等货。
“我说拿最好的来，老板。”米娅看了看鳔干说。
“天哪，姑娘，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鳔干吗？”老板拿起一块鳔干说。
“哎，我只能说您没见过好鳔干。”米娅说。
“姑娘，您太爱说大话了！”老板生气地说，将他的鳔干收起来。
米娅从衣袋里取出一个纸包。她将纸包扔在柜台上，说：“您看看我有没有说大话？”
老板皱着眉看了看米娅和纸包。他打开纸包。纸包里什么也没有。
“哼，”老板嗤笑了一声，说，“小姑娘，要是你觉得我老钱是个能随便被人消遣的普通人，那你就想错了，我也算半个法师，我用任何一张武符都能将你们……”
老板停止说话，看着米娅。米娅在摊开的纸上捏了一下，然后将捏在一起的两指举在老板面前。米娅转动手指，老板的面前闪过一道亮光。那道亮光是一片薄得几乎看不见的鹿鱼鳔干反射出来的。老板发出惊呼。
米娅将鳔干收回衣袋，笑道：“怎么样，现在您还敢说您的货是好货吗？”
“姑……姑娘，”老板说，“老实说，我开了这么多年法器店，还从未见过这等鳔干上品，那么……”老板说，“你这鳔干卖多少钱？”
“这个嘛，我得看看你的账簿。我必须得先了解鹿鱼鳔干在雾染七镇的市场价。”米娅说。
进店之前，米娅对张因浅和梁芦说：“镇上受到邪门怪事困扰的人家八成会到这家法栈购买法器，我们可以在店里的账簿上查到他们的购买记录，然后我们就知道该去谁家寻找邪魔了。”
进店后，米娅用云瀑上人精心制作的上等鹿鱼鳔干获得了查看账簿的机会。
米娅伸手拿账簿。
老板抢先拿走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