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留灵易化.黑色凝聚

桃儿亭结了个手印，念道：“通道，快速突破，头部向前，黑白粒子倒退成线，云，闪光点，出云。”这是便利契约法咒。红色鲤鱼跃出泥土，吞掉桃儿亭后钻进泥土。老者愣了一下。鲤鱼在距离远无古楼更近的区域跃出后又钻入土壤。

“糟糕！”一个老者说，“她用这种奇怪的法术靠近远无古楼。”

“咱们得去阻止她。实在糟糕。糟糕透顶。”另一个老者面无表情地摇头。

老者向远无古楼跑去。

米娅说：“好啦，问题解决了。那两个老者必须将离古楼最近的敌人当作主要防御对象。桃儿亭会将他们一直带到古楼。这样结界就缩至无限小了。”

张因浅、梁芦、风背雪、米娅跑到古楼所在的林间空地。桃儿亭站在那儿。

“结界解除了！”桃儿亭高兴地说，“我将两位老者引到这里。这里是结界的原点。结界缩小至原点，就解除了。”

“桃儿姑娘，你哥哥在哪里。咱们快救人。”风背雪说。

远无古楼共五层，每层的形状都是一个六角形。铺着黑绿色瓦片的陈旧、厚重的房檐沿着六角形的边线修筑，在角处形成高挑的挂着铜铃的飞檐。第一层比其他层高，被陈年的风霜打磨得很光滑的外墙上刻满记载古楼历史的小字。月光将外墙照射成银色。墙上有一扇半开的红色木门。门内很黑。

桃儿亭向门内走。她走到门口时门内闪过几道银光。她伏下身子躲避。几杆银枪插在她身后的地上。五个武人从门内跃出，拔出插在地上的银枪，将枪头对准张因浅他们。张因浅他们立即拔剑对敌。

“住手！”桃儿亭说。

桃儿亭抓住自己的下颚的皮肤，用力向上提。她撕下皮面具，露出真容。她的真容是一张安静、美丽的大约二十岁的脸，没有刀疤。她的眼底的弧线很好看。她带着皮面具时这道弧线也是可以被人看到的。

“桃儿姑娘，你……”梁芦惊讶地说。

五个武人放下银枪，指着桃儿亭说：“你……你是……”

“现在知道不拦着我了？”桃儿亭说。

风背雪对桃儿亭说：“原来是你，你是怎么……”

桃儿亭说：“这事稍后再说。”

桃儿亭向古楼内走，然后站住了。古楼的木门后的黑暗里浮现出两个闪着幽光的黄点。黄点向门外移动。月光照射在黄点周围的闪闪发亮的黑色羽毛上。一只三人高的黑色巨鸟迈开爬满皱纹的红色的腿走出古楼。

黑色巨鸟张开宽大的翅膀，将鸟嘴伸到桃儿亭面前，发出尖厉的鸣叫。它的气息将桃儿亭的头发吹向后面。桃儿亭坚定地看着巨鸟。巨鸟的嘴合上了，眼睛微微颤抖。它突然扇动着翅膀扑向桃儿亭。张因浅他们准备冲过去救桃儿亭。但他们看见巨鸟用两只翅膀将桃儿亭抱在怀里，它的头侧着贴在桃儿亭的脸上，浑浊的泪水从它的挂满污迹的眼睛里流出，将桃儿亭淋透了。

桃儿亭任由巨鸟抱了一会，然后突然从它的怀里溜走，对风背雪说：“动手吧！”

巨鸟发出嘶鸣，细长的舌头在嘴里颤抖。

风背雪阴沉着脸瞪着巨鸟。他咬紧牙，将两腿叉开，稳稳地站在地上。他将右臂横举在身侧，一条闪着白光的宽大条幅虚影从他的身侧钻出。条幅上有很多镂空的符文。白光将古楼前的空地照亮了。白色条幅划出一道弧线，缠住巨鸟。风背雪的周围刮起飓风。

“留灵易化！”桃儿亭惶恐地对风背雪喊，“不要用那个法术！你疯了吗！”

“我知道该怎么做！”风背雪喊。

“什么是留灵易化？”张因浅问。

桃儿亭说：“那是古代的晃沙久开创的一个封印术。此术能将一个生灵封入另一个生灵（宿主）体内。被封印的生灵化作微尘，永远蛰伏在宿主体内，既不能对宿主造成影响，也不能逃出宿主的身体，直至宿主死亡。此术能将使人变成邪魔的不干净的东西封在人体内，使人恢复正常。但施术者必须交出一甲子的寿命。”

“六十年一甲子。这么说，风背雪施完此术后就会变成一个老头了？”梁芦说。

黑色巨鸟身上的白色条幅越缠越紧。它的羽毛被挤压得翘起来。它身体上的黑颜色向夜空奔逃。黑颜色离开鸟身时像从水里冒出脑袋的许多黑蛇脑袋，离开鸟身后在夜空中聚集成像腐烂的黑色绸缎的东西。鸟身上的黑色逐渐减少。它变成一只一人大小的闪着白光的鸟。它扑棱着翅膀，倒在地上。空中的像黑色绸缎的东西聚集成一个黑色的人。那人落在地上，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风背雪。

“导致人变成魔的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了！它不是应该被留灵易化封在人体内的吗！”张因浅说。

“你们真以为我施展了留灵易化吗？这是徒有留灵易化的外观的虚假招数。我使出这招是为了把那个脏东西吓出人体。”风背雪说。

“太妙了。”桃儿亭说。

张因浅想起下四村的焦俺。焦俺向张因浅他们说过他在灵魂出窍的弥留之际看到一个黑色的人与他的灵魂进行交流。张因浅第一次与使人成魔的家伙面对面。他感到轻微的恐惧和兴奋。他认为他向摧毁邪恶之源的目标迈进了一步。

黑色人向倒在地上的白鸟跑去。

“小心！它要重新回到白鸟身上去！”桃儿亭喊道。

风背雪迅速结了一个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