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错再而错 自大尝苦果

朔方节度使郭子仪率部东讨安禄山。不久，郭子仪收复静边军（今山西右玉县），斩杀叛

将周万顷，又在河曲击败叛将高秀岩，收复云中（今山西大同）、马邑（今山西朔县），开通东陉关（在今山西代县东南），因功加封御史大夫。

河北的形势危急，郭子仪率军救饶阳，与史思明血战二十九天，未分出胜负。

756年（至德元载），叛军攻破常山郡（今河北正定），占领河北全境。

李光弼率领朔方军五千人进攻常山，当地团练兵将自己的将领史思义绑来投降。

有人劝杀了史思义，李光弼却亲自为其松绑。史思义很感动，供出叛军动向。

次日，史思明率二万骑兵直压常山城下，李光弼向史思义问计，史思义说：“今军行疲劳，逢敌不可支，不如按军入守，料胜而出。虏兵炎锐，弗能持重，图之万全。”李光弼接受了降将史思义意见，守城不出，把军队分成四对，以劲弩五百连番射敌，叛军死伤惨重，退兵。

当时，史思明的骑兵到了城下，步兵远远抛在后面。

当叛军的步兵在野外吃饭时，李光弼得到一位百姓的报告，立刻派轻骑数千，突然袭击，一举消灭叛军五千，收复常山郡九县中的七县。十月，郭子仪率军来常山与李光弼会师。

史思明一看大事不好，就和蔡希德分头搬救兵。安禄山给蔡希德两万兵马，史思明从范阳调兵三万，准备与唐军决战。

郭子仪觉得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机。

当叛军进攻时，郭子仪正面坚守；待叛军收兵时，突然发动进攻。夜间，郭子仪派出数股小部队，袭扰叛军。连续数天，叛军已经疲惫不堪。

郭子仪与李光弼一商量，一致认为可以反攻了。

唐军在嘉山与叛军决战，大破之，斩首四万，俘千余人。

李光弼收复常山，而郭子仪也兵出井陉关，与李光弼一同击破史思明，平定藁城。此后，郭子仪南攻赵郡（今河北赵县），斩杀叛军任命的太守郭献璆，回军常山。

郭子仪返回常山时，史思明又集结兵马尾随其后。郭子仪命骁骑轮番挑战，乘叛军疲惫之机，在沙河将其击败。

史思明逃回博陵（今河北定州市）。在郭子仪兵威之下，河北各郡县都斩杀叛军守将，迎接朝廷军队。

唐玄宗杀高仙芝、封常清的这一错误处置不仅自毁长城，还引起了军心的动摇，也使唐廷丧失了两员具有作战经验的大将，对平定安史之乱造成了严重的不利影响。事实证明，封常清退保潼关的战略是十分正确，如果这一计划得以实施，战争绝不会旷日持久。但也只不过是唐廷犯的第一个战略错误而已，后来的哥舒翰、李泌、郭子仪、李光弼等将帅都提出过重要的战略计划，但都被唐廷先后否认了，这都是唐廷的腐败无能造成的。

安禄山的大军虽然遇上阻碍，但由于杨国忠的无能，使安禄山于同年十二月十二就攻入洛阳。安禄山从范阳起兵，长驱直入，至十二月十三日攻占东都洛阳，仅用了三十五天时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了河北大部郡县，河南部分郡县也望风归降。

天色已晚，玄宗怔怔地望着潼关方向，他在等什么呢？

原来，每隔三十里，就有一个烽火台。每天晚上，如果潼关平安，就会点烽火，向长安报平安。已经几天了，那把希望之火都没有看见，玄宗愈发不安，他有一种不好的预兆。

清晨，一夜未睡的玄宗刚刚有睡意，就被高力士叫醒。

一个满脸血污的士兵跪在地上痛哭：“陛下，我们完了，潼关完了。”

预感变成现实，玄宗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你说什么？哥舒翰在哪里？”

士兵用破衣袖拭泪：“哥帅生死不明，二十万大军全完了。”

玄宗感到天旋地转，无力地跌倒在椅子上，他挥手让士兵退下。

不可一世的玄宗终于尝到了苦果。他一直认为以自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威望，安禄山的叛乱很容易平定，只要轻轻地一挥手。

他把从前的失败归结为前方将军的无能，所以他杀高仙芝、封长清；他不知道下面的官员腐败到何种程度；他此刻知道封长清临死前，请他千万不要小看安禄山的话，那是用无数士兵的鲜血换来的金玉良言。

现在，还有谁为自己背黑锅？没有人。

六月八日，潼关陷落。沿途的地方官、百姓纷纷逃命。

十日，玄宗召集大臣开会。大臣惶恐，有的腿只打哆嗦。杨国忠积极劝说玄宗去蜀地避难。杨国忠此举是有私心的，因为蜀地的官员都是他的心腹，他依然可以大权在握。

玄宗支持杨国忠。

到了十二日朝会，来的官员不足满员时的五分之一。玄宗看着空空荡荡的朝堂，心中难免酸楚，但是毕竟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有朕在，众卿家还怕什么？”

随后，高力士宣布了人事调整：

任命京兆尹魏方进为御史大夫，兼任置顿使；

让剑南节度大使颍王璬立刻赶往蜀地；

同时提拔崔光远为京兆尹；

边令诚负责宫内事务。

玄宗准备开溜了。

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接到命令，挑选九百匹骏马，组织六军将士。

十三日凌晨，玄宗带着杨贵妃、皇子皇孙、后妃、公主，还有杨国忠、韦见素、魏方进、陈玄礼等心腹大臣悄悄出了宫。

路过左藏（国库），杨国忠向玄宗建议：“陛下，放把火烧了吧，不能留给安禄山。”

玄宗说：“算了吧。”

杨国忠很不理解。

玄宗说：“安禄山的部队，也许得到这些，就不会去抢百姓的东西了。”

玄宗是想让自己的仁慈去对付安禄山的残暴。

玄宗的车队经过便桥，突然听到后面响声大作，玄宗问：“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伺卫跑去看后说：“陛下，杨丞相组织士兵正在烧便桥。”

玄宗马上从车上下来，让士兵把火扑灭。玄宗对杨国忠说：“我们逃命，百姓也要逃，不要断了他们的活路。”

等火扑灭了，玄宗从容上车，继续前行。

玄宗此举是用自己的仁慈，收拢民心。等收复两京，玄宗重回长安，依然受到首都人民的热烈欢迎。

天亮了，宫门打开，宫女、太监们扛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哭着、喊着涌出来，大家才知道皇帝跑了。长安老实本分的百姓往城外跑，而一些地痞流氓却冲向宫里。他们去抢国库的财宝，还放起大火，场面一片混乱。崔光远、边令诚带着卫兵连杀几人，才止住抢夺之风。

接下来，崔光远就给安禄山写信，谈投降的条件。而那个陷害高仙芝、封长清的宦官边令诚也不甘落后，直接把几千把宫门的钥匙献给安禄山。

六月十七日，长安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