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奸情
“是。”红福还以为陈皎儿必为百般推诿，没想到这么多就答应下来，也高兴的领了赏钱回去复命。
“小姐真要去吗。”樱桃一脸担忧，她虽不懂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诡异的气氛，本能的让她不安。
“我能不去吗。”陈皎儿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
“走，下午给绮红妹妹添妆去。”陈皎儿让樱桃拿来刘府里送的一套碧玺石发钗配耳环，用匣子装了，带着樱桃去了后院。
陈绮红从家庙接回后，没有回到长房怡景居，而是单独住在一处偏僻的小院里，论起荒凉比之前的他们住的库房也不遑多让。
“这里离后门近，最后不过是一抬小轿后门出后门进而已。”陈绮红自嘲的笑了，对第一个上门看她的陈皎儿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不管怎么说，妹妹青春貌美，如果能得到王爷的疼爱生下一男半女，后半生也有个依靠。”陈皎儿看她高傲的仰着头，心知这是她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拿出匣子道“妹妹也知道皎儿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这是刘府大小姐送的，算是给妹妹留点念想吧。”
陈绮红接过匣子，指使丫鬟让东西拿去锁好，这才冷笑道“别人都道你是胆小如鼠又自视清高的孤女，哼，我却知道你不过惯会装模作样，你我之间不必演这许多戏。”
“是，妹妹是个聪明的，定然知道贤郡王妃是个善妒的，你能不能生下孩子还要她点头。”
“你……，哼，那又如何。”陈绮红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她知道陈皎儿定不会无的放矢。
“贤郡王世子是贤郡王妃的嫡长子，爱若珍宝，如果你知道他的把柄，你说王妃还会不会为难你。”
“哼，我不过一个庶女，就是死了，父亲也不会为我触怒王府。”经过几番起伏，陈绮红已经看透了父亲的为人，指望他为自己得罪王府，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你死了，这件事马上会传得人尽皆知，王妃总不能把你认识的人都杀了吧。”
“到底是什么事。”
“今天晚上三姐姐约了我去她屋里说体己的话呢，唉，也不知道从三姐姐是不是在五华寺烧错了香，怎么一回来就这般多灾多难呢，你说是不是啊，妹妹。”陈皎儿含笑看着陈绮红。
“姐姐说的没错，看来三姐姐需要我们做姐妹的多多关心才是。”陈绮红知道今天话已至此，端了茶杯送客。
红福知道下午陈皎儿去了陈绮红处添妆，不过是抬出门作妾，还添妆呢，也不怕人笑话。可是小姐还糊涂着，她没人可商量，只得眼睁睁守着药罐，希翼着小姐的病能早点好起来。
就算好起来，小姐的病虽然一直瞒着，可府中这么多人都知道了，还惊动了御医。怕是有心人稍一打探便出来了，小姐的婚事该怎么办呢，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端了药进屋，对院子里一个小丫头喊道“钏儿，去喊了翠云居的皎儿小姐前来，就说时辰到了。”
钏儿点头去了，红福慢慢将药吹凉，一口一口喂给小姐喝下去。
怡景居外，陈绮红伸手就送一个份量十足的荷包，对守门的婆子道“我不过去看看姨娘，说说话就走，望妈妈不要声张。”婆子接了荷包，乐得见牙不见眼。
老爷虽然将五小姐安置在偏院子，可也没人说过不让她回怡景居不是，何况今日老爷不在府上，大夫人又睡下了，这银钱不拿白不拿呢。
陈绮红嘴角勾出一个冷笑，吩咐大丫鬟银翘道“去姨娘屋外守着，有人就说我在屋里跟姨娘说说话。”
自己则身形一闪，溜进了陈绮罗居住的罩房，为了方便照顾女儿的病，大夫人将绮罗安置在自己的后罩房里。
陈皎儿准时赴约，看着陈绮罗消瘦得不成样子，皱了眉头道“红福，三姐姐的饮食是如何伺候的，怎的几日间竟消瘦如此。”
还不待红福答话，陈绮罗便道“红福，带樱桃去外间守着，没我的话，谁也不许进来。”
红福恭声答了，不再看陈皎儿，自带了樱桃出门。樱桃得了陈皎儿的眼神示意，也温顺的走了出去，却拒绝了红福请她去小坐的邀请，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红福则去搬了凳子，歪在门口打起了盹。
“不知三姐姐有何指教。”屋里也无外人，陈皎儿干脆当面锣对面鼓，直接将话挑开来。
“呵呵，咳……咳……”陈绮罗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笑声，却不知牵动了那里，猛烈的咳嗽起来。
端过一杯水在手里转动着，陈皎儿看着她，心想，冥冥之间果然是有报应的。你父亲当年谋财害命，你现在就成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婆子。
“你果然是知道的，你明知道那个贱人接我们去她府上不怀好意，还故意让她怀疑我。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她指使你做的。”陈绮罗用尽了力气恨恨说道。
“不是。”陈皎儿看了一眼窗外，树梢的阴影映衬在窗棂上，被微风吹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哼。”陈绮罗显然并不相信，自顾自说道“五华寺当天，我和红秀在外面闲逛，无意中走到一间斋室，却听到那个贱人与一个男子在……在行那苟且之事。还听到，听到……呵呵，我死了，那个贱人也不可能好过。”一阵喘息声，如拉风箱似的在陈绮罗胸前呼呼作响。
果然，虽然早就想到是这个结果，可真正被证实陈皎儿还是被狠狠惊吓到了。未来的皇后娘娘与贤郡王世子竟然，竟然……
“你怎知那是贤郡王。”陈皎儿问完后，忽然想到，当天官兵搜查的借口便是贤郡王遇刺。
“呵呵，本来是不知道的，可是后来……咳咳。”
“你为什么会带着红秀闯到贤郡王静修的斋室。”陈皎儿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是想嫁进贤郡王府做世子妃吧，结果偷鸡不成反蚀米，不妨老实告诉你，我的确猜出你在五华寺一定撞破了什么，所以刘淑荷一心想要你性命。但是，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我做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一心只想攀高枝。”
先是去东郡王府作客讨好王妃，又后到五华寺拜佛想和贤郡王世子偶遇，再到刘府明知道有人虎视耽耽还做着进宫的美梦。这样的人不被人算计，又该如何。
陈绮罗悠悠转醒，看到陈皎儿又是双目赤红，叫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说，是不是你。”
“不是你，那是谁，告诉我，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陈绮罗急切的伸出手，想抓住陈皎儿。
陈皎儿走到跟前，按住她的双手府视着这张曾经青春而今却苍老憔悴的脸说道“是谁又有何意义，何必执着于此，不管是谁，害你的罪魁祸首都是刘淑荷而已。”
“对，对，那个贱人才是最该死的，你帮我，帮我告诉皇上。”陈绮罗状似疯癫，忽然咧开嘴笑道“告诉皇上，皇上会杀了她，杀了她。”
是啊，告诉皇上，皇上自不会饶了她，可告密的人呢，这等皇家丑闻，怎么可能让知情人活下来。更何况，她又去哪里上达天听。要是这么容易，陈绮罗岂不是早早告密去了。
“好啊，我告诉皇上，你告诉我秘密是什么。”对于欺骗一个疯子，还是杀死她前世的仇人的女儿，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那个贱人，贱人怀了孩子了……哈哈。”陈绮罗的声音越来越低，陈皎儿不得不府下身，这才听到一丝耳语，随即喉咙传来一阵巨痛，原来陈绮罗竟将她骗到跟前，不提防之下双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
陈皎儿滚到她的床上，用力捶打逼迫她放手，便无论怎么踢打，陈绮罗都仿佛无所知般，紧紧掐住她的咽喉毫不松手。
不行，再这样下去，“哗”一块石子从窗外准确击中屋内桌面上的茶碗，一通“哗啦啦”的乱响惊动了门口的二个人。
红福想起小姐的吩咐，不管什么响动都不要管，死死拉住正要推门的樱桃，樱桃气极嚷道“你再拉着我，里面不管谁出事，我告到老夫人哪里，死都要拉你陪葬。”
说完樱桃干脆低下头一口咬到红福的手臂上，痛得她一激灵，趁着空档樱桃冲了进去。看到小姐被掐得脸色青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随手抓起一只花瓶就当头砸了下去。陈绮罗受惊之下松开了手，二人这才合力拉开她，红福不知什么时候紧跟了进来。
看着陈绮罗额头肿起的大包哭道“小姐，小姐。”
“哭什么哭，你们小姐还没死呢，要是我们小姐有个三长二短，我第一个杀了你。”樱桃一脸狰狞，跳起来冲着红福吼道。
“你，你们……”红福被吓得收住了哭声，小声抽泣起来。
“你知道对其他人都无能为力，所以只能认定我，只有我，你才可以任意欺负，是不是。”陈皎儿用手捂着喉咙，一步步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