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太子贺鲁
王孝杰一愣：“哦，他的主子？”
狄仁杰望着李元芳，道：“元芳，我说的不错吧！”
元芳笑道：“只要是大人说出口的，就一定不会错。可以肯定，屋里那个突勒人就是乌勒质的主子。我亲耳听到乌勒质和穿黑斗篷的‘北山’都称其为‘太子’。”
曾泰吃惊的道：“太子？难道像几年前的默啜一样，又是吉利可汗的儿子？”
狄仁杰摆了摆手：“在突勒，不光是吉利可汗的儿子，咄陆五啜，努矢毕五俟斤以及各个部落小可汗的儿子，都被称为太子。”
曾泰点了点头：“哦，是这样，我说呢！”
敌人将诶深吸一口气：“然而，据我对突勒贵族的了解，能够役使乌勒质这样高手的，绝不会是无足轻重的人物。”
他沉吟片刻：“如燕，你率领军士将驿馆周围仔细搜索一边，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或物。”
如燕连声答应着，率人离去。
狄仁杰冲李元芳等人一摆手：“走，我们去见见这位太子殿下！”
几名全副武装的军士虎视眈眈的盯着坐在墙角的贺鲁。
狄仁杰带着李元芳、曾泰等人走进来，军士们赶紧行礼，王孝杰摆摆手，军士退了出去。
狄仁杰慢慢走到贺鲁面前，用突勒语道：“你是什么人？”
贺鲁抬起头，傲慢的看了狄仁杰一眼，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狄仁杰笑了笑，道：“狄仁杰。”
贺鲁一声惊叫，几乎是跳了起来，用汉文脱口喊道：“你、你是狄仁杰！”
狄仁杰冷笑道：“原来你会讲汉化。是的，我就是狄仁杰！”
贺鲁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坐在椅子上。
狄仁杰望着他：“我在问一遍，你是什么人？”
贺鲁抬起头，道：“我、我、我是突勒商人。”
狄仁杰双眉一扬，厉声道：“商人？是率骑兵突破我振远隘口，将二百名守隘士兵剔为白骨的商人吗？”
贺鲁心中一颤，抬起头来。
狄仁杰冷冷的道：“你的手下乌勒质和刚刚来到这里的黑斗篷北山称你为太子！突勒人管商人叫太子吗？”
贺鲁目瞪口呆的望着狄仁杰，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些你怎么知道？”
狄仁杰冷笑一声：“因为我的属下一直在暗中监视你们，你的一言一行都在本阁掌握之中。所以我奉劝你，老老实实回答我提出的问题，否则，一旦天威降临，你就是粉身碎骨！”
贺鲁浑身发冷，呆呆的看着狄仁杰。
狄仁杰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贺鲁咽了口唾沫：“我是努矢毕部大俟斤的儿子——欲骨设。”
狄仁杰看了他一眼：“到洛阳来做什么？”
“来会朋友。”
一旁的王孝杰怒喝道：“放你的狗屁！你调动齐格大军做疑兵，一路闯关斩将潜入洛阳，只是为了来见朋友？你说的话鬼都不相信！”
贺鲁看了看他，冷笑一声：“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话音刚落，如燕飞奔进来，手中拿着一只虎皮马鞍袋。
狄仁杰问道：“怎么了，如燕？”
如燕将虎皮马鞍袋递过来，道：“叔父，这只马鞍袋是在后墙外的气窗下找到的，您看看吧！”
贺鲁的脸色登时变了。
狄仁杰接过马鞍袋打了开来，前面的口袋里成堆的金银宝石。
后面的口袋里放着两柄制作极其精致的短刀，以及一只半尺长的狼皮封套。
狄仁杰拿起短刀拔了出来，刀身是上好精钢打制而成，刀柄镶满了金银宝石，尾部可这样一串突勒文字，狄仁杰看罢，倒吸一口凉气，抬头向贺鲁看去，贺鲁慢慢低下头去。
狄仁杰又拿起狼皮封套，打了开来，里面插着一支纯金令箭，上面刻着一串突勒文。
狄仁杰仔细看了一遍，脸上露出微笑，他将手中的两样东西递给李元芳，李元芳看罢，脱口惊呼道：“是、是他……”
王孝杰一愣，忙问：“谁？”
狄仁杰走到贺鲁面前，发出一阵冷冷的笑声：“你不是突勒商人，更不是努矢毕俟斤的儿子欲骨设，你的父亲是吉利可汗的叔叔，七年前因反叛罪被处死的莫度，而你是好战的五部贵族首领——贺鲁太子！”
此言一出，王孝杰惊得几乎跳起来，他圆睁双目，指着贺鲁道：“他，他，他是贺鲁！”
狄仁杰点点头：“正是。短刀上刻着他的名字。这枚纯金令箭更印证了他的身份。元芳，念给大家听听！”
李元芳点点头：“咄陆五部之可汗，驭风者的主人，沙漠中的雄鹰，贺鲁伊利邪。”
狄仁杰的双目电一般直视贺鲁道：“你现在还有何话讲！”
贺鲁仰天长叹：“想不到我父子两代，竟会死在同一个人手中！天不佑我，真是时也命也，我无话可说。”
狄仁杰厉声道：“贺鲁，你无视两国盟约，不听吉利可汗约束，公然挑起战端，统率五部好战贵族，屡犯我境，烧杀剽掠，真真罪不容诛！我来问你，你今次潜入洛阳，有何阴谋？”
贺鲁深吸一口气，道：“不必多问了，既然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请随意吧！”
狄仁杰冷笑道：“我知道，本朝之中定有内奸与尔内外勾结，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那个什么北山就是其中的一个，说，他是谁？”
贺鲁笑了笑：“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狄仁杰道：“你听说过内卫吗？”
贺鲁又是一惊，定在了那儿。
狄仁杰慢言道：“听本阁好言相劝，识时达务，如实交代，否则，将你交到内为手中，到那时，恐怕想死都是件奢侈的事了！”
贺鲁咽了口唾沫，缓缓闭上双眼。
王孝杰看见贺鲁怠慢的表情，恨不得宰了他。
他一声怒骂，拔出钢刀，被李元芳一把抱住。
狄仁杰对曾泰道：“将此贼暂押洛州刺史府大牢之中，十人一班，严密看守，任何人不得接近！”
曾泰高声答应，率衙捕将贺鲁五花大绑，押了出去。
狄仁杰长出一口气，拍了拍王孝杰的肩膀，道：“孝杰，你不该发怒啊，这次，我们抓了一条大鱼。对吧，元芳……”
李元芳笑着将王孝杰的刀插进鞘中：“是呀，贺鲁是好战贵族之首，抓住了他，就等于砍下了五部贵族的脑袋，他们群龙无首，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内讧起来。”
王孝杰道：“话是不错，只是太便宜这个王八蛋了！我说是谁有这么大本事，竟能调动齐格的主力做疑兵，原来竟是贺鲁。”
狄仁杰点了点头：“一定要撬开贺鲁的嘴巴，将隐藏在朝中的内奸挖出来，否则，祸起萧墙，国无宁日呀！”
李元芳和王孝杰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狄仁杰道：“明日进宫，将此事禀明圣上！”
……
狄仁杰率众人在御书房向武则天禀报，只见皇帝武则天颤声道：“什么？你们抓住了贺鲁？！”
狄仁杰，李元芳、曾泰、王孝杰站在阶下俯首。
狄仁杰微笑道：“正是。”
武则天以手加额，庆幸道：“这可真是天助大周啊！”
狄仁杰微笑道：“此乃圣上德之所幸，竟使伪孽昏狡，自投罗网！”
武则天问道：“此贼现在何处？”
狄仁杰答道：“现关押在洛州刺史府大牢。”
武则天道：“立刻传旨千牛卫，将此贼押往天牢关押。”
狄仁杰道：“陛下，以臣看来，此事还是秘密进行为好。”
武则天赞道：“嗯，有道理。依卿之见呢？”
狄仁杰道：“由洛州刺史曾泰会同内卫，将贺鲁秘密提出，关进天牢之中。”
武则天点点头：“好，就这么办。来人……”
传旨力士快步进门，躬身道：“陛下。”
武则天道：“传内卫府大阁领凤凰进宫。”
力士领旨离去。
狄仁杰向前拱手道：“陛下，贺鲁此来，乃为与朝中内奸接洽，恐于我****不利呀！”
武则天猛吃一惊：“有这等事？”
狄仁杰点点头：“然此贼甚为强悍，昨夜，严刑之下拒不吐实！就此贼近日行踪来推断，两日之间，他已与朝中的内鬼数次密谋。”
武则天诧异的看着狄仁杰：“哦？”
狄仁杰继续回禀道：“前日，贺鲁与其随从乌勒质在南市响花楼，与一神秘人物密谋几个时辰，而昨日深夜，元芳在迎宾驿中亲眼看到，有一身穿黑斗篷的人前去找他，贺鲁称之为‘北山’，此人对我们的查奸行动非常了解，仅凭说话的口气，就能够断定，其必是上员，秩定在四品以上。”
武则天倒吸一口亮起：“噢？”
她的目光望向了李元芳，李元芳拱手奏道：“回陛下，狄公所言丝毫不差，是臣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狄仁杰接道：“还有，为找到贺鲁和乌勒质，臣与曾泰、元芳和孝杰定下一条敲山震虎之计。贺鲁果然中计，于昨日午后与其随从仓皇逃离。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乘坐的竟然是内侍省善金局的运土马车，此车现已被臣收缴，置于刺史府中。”
武则天惊道：“善金局，沙尔汗的善金局？”
狄仁杰点头道：“正是。陛下，此事耐人寻味呀……”
武则天重重‘哼’了一声：“怀英，你是说，将作大监沙尔汗通敌！”
狄仁杰谨慎答道：“臣并没有这样说，只是事出蹊跷，不能不令人起疑。”
武则天冷笑一声：“将作大监沙尔汗虽为胡人，然其由坊市布衣一跃跻身为四品大监，都是朕亲手擢升。多年来，沙尔汗将作劳碌，忠心耿耿，从不曾有丝毫怨讪，朕对其更是恩赏有加，他为什么要去帮助突勒人？”
狄仁杰连忙笑道：“陛下的问题臣无法回答。臣只知道，善金局为内省局项，昼夜有北衙禁军把守，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安排，这两个突勒人怎可能乘坐善金局的马车逃出城外？”
武则天登时语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