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无功而返
狄仁杰道：“容后再向夫人言明。”
钟氏点了点头。
狄仁杰转向塔克，道：“你就是塔克吧？”
塔克面如土色，点了点头：“正、正是。”
狄仁杰吩咐道：“打开后园大门。”
塔克笑了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狄仁杰冷笑一声，对曾泰道：“将大门砸开！”
衙役捕快一拥上前，三下五除二将月亮门砸开，蜂拥而入。
冷汗顺着塔克的面颊流了下来。
狄仁杰对身旁的军士道：“看好此人！”
众军暴雷般诺了一声，狄仁杰大阔步走进后园。
后堂的大门轰然大开，狄仁杰、曾泰、王孝杰率人冲了进来，钟氏也随众人走入后园。
如燕迎上前道：“叔父！”
狄仁杰道：“怎么样，如燕？”
如燕道：“元芳在地下的密室中找到了失踪的银匠和熔银炉！”
狄仁杰道：“真的！”
如燕兴奋的点了点头：“不光如此，密室中所有熔银炉全部点燃，银匠们还在做活儿。”
狄仁杰笑了：“好，做得好！走！”
李元芳手持钢刀，把守在阶梯入口处，工匠们望着他，面带恐惧之色。
狄仁杰带着众人走了进来，李元芳迎上前去：“大人！”
狄仁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啊，元芳，做得好！”
密室中搭砌着五座红土制成的冶金炉，炉膛中还燃烧着炭火。
狄仁杰快步走到铸台前，定睛向铸模中一看，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铸模中的金属液体并非黄金白银，而是铜。
狄仁杰一一查看了铸模，模具中都是铜水。
狄仁杰的目光望向李元芳：“你，找到银匠们了？”
李元芳一指所在墙角的几名工匠，道：“就是他们！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这几个人正在金银水范铸呢！”
狄仁杰看了看周围的人，轻声道：“铸模中的是铜水，并不是金银。”
李元芳登时惊呆了：“什么，铜、铜水……”
狄仁杰走到一名工匠面前，问道：“你们是银匠？”
那工匠摇摇头：“不，我们都是木匠。”
所有人登时傻了眼。
如燕的目光望向了李元芳。
李元芳走到那名工匠面前，问道：“你，你们是木匠？”
那工匠道：“正是。”
李元芳厉声喝道：“木匠不用锛凿斧锯，为什么要用银匠的熔炉，又为什么要范铸？”
工匠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大人您的话，我们在做马车上的铜饰件，这些本就是我们木匠的活儿呀。”
李元芳登时语塞。
狄仁杰看了看铸模中铜器的形状，果然是马车上的铜饰件。
他走到工匠跟前，问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工匠道：“是沙府的人把我们请来的。”
钟氏道：“是塔克请你们来的吧？”
工匠道：“正是。”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你家住哪里？”
工匠道：“洛阳西市六坊四号。”
狄仁杰道：“工钱多少？”
工匠道：“管吃住，每日三贯。”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看了李元芳一眼，此时，李元芳的面色羞得通航，如燕在一旁更是不知所措。
狄仁杰轻轻咳嗽一声：“我们出去吧！”
狄仁杰迈开步子，走在前面，李元芳、如燕、钟氏、曾泰、王孝杰随后紧跟。
狄仁杰停住脚步，对曾泰低声道：“命衙役们仔细搜索，一根草、一块砖也不能放过。”
曾泰道：“是。”
狄仁杰指着堂前的五辆马车，对钟氏道：“夫人，前天夜里，你所看到正在打造的马车，就是这五辆吧？”
钟氏上前略加辨认，答道：“正是。”
狄仁杰走到马车前仔细观察着。
只见五辆马车只是比正常的马车多了一层板壁，两层板壁间有一寸的缝隙。
狄仁杰接过灯笼，朝缝隙里照了照，里面填充了一些黑狐的东西，不知是什么。
狄仁杰放下灯笼，压低声音，对钟氏道：“我们接到消息，善金局被劫的金银以及失踪的银匠都藏在后堂的密道中。”
钟氏吃了一惊：“哦？”
狄仁杰道：“现在看来，消息有误。往夫人海涵。”
钟氏点点头：“妾身明白。”
话音刚落，只听后园门外传来塔克的喊声：“我要见你们领头的，快带我去见你们领头的！”
狄仁杰皱了皱眉头，冲外面道：“把他带过来！”
卫士押着塔克快步走来。
狄仁杰看了他一眼：“你有何话说？”
塔克冷笑一声：“你身穿官衣，私闯民宅，却问我有何话说！”
钟氏正色斥道：“你放肆，说哪个私闯民宅，狄国老是我请来的！”
塔克登时愣住了，良久，他冷笑一声：“大哥生前定下规条，后园之中任何人不得擅入。而今，他尸骨未寒，嫂子不但违背大哥生前之命，，竟还带外人来此，哼，真真是个不贤之人！”
钟氏厉声斥道：“我贤与不贤，自有公论，不用你来多嘴！你一个外人在我家中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又何曾将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而今，我丈夫已死，你我之间便成陌路，可笑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大言不惭，对我评头品足，真是不知世间还有羞耻二字！”
塔克冷笑一声：“不错，我是外人，可大哥却拿我当成亲兄弟，他曾亲笔契书，许我永居府内！这一点大嫂不是不知道吧？”
钟氏道：“我当然知道。有时我甚至怀疑，我丈夫沙尔汗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的手上，这才对你言听计从，许你胡作非为！”
塔克哼了一声：“我虽是大哥的义弟，却懂得忠心事友，不似某些人，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则做些丧门败家之事！”
钟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塔克道：“你、你说谁丧门败家……”
塔克哼了一声，双眼望向天上，冷冷的道：“自己心里清楚。”
说着，他转向狄仁杰，嘲弄的道：“请问诸位官爷，你们冲进府中，一同搜查，都查出了什么呀？”
狄仁杰轻轻咳嗽一声，道：“我来问你，你们为何要将熔炉放置于密室之中？”
塔克冷笑道：“我们昼夜开工，恐怕影响四邻。再说，这里是我的家，我想把熔炉放在哪儿都行！不是吗？”
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李元芳气得嘴唇颤抖，双拳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一旁的如燕赶忙拉了拉他。
狄仁杰笑了笑：“本阁问你话时，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会惹祸上身的。”
塔克狂声大笑：“你私闯官宅，却说我要惹祸上身，真是空言恫吓，可笑之极！实话告诉你，今夜，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明天就把你们告上麟台，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狄仁杰缓缓摇了摇头：“好一张利口啊。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塔克看了狄仁杰一眼，轻蔑的道：“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我来说吗？”
李元芳眼中放射着怒火，表示着他现在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他猛地踏上一步。
狄仁杰看了他一眼，轻轻咳嗽一声。
李元芳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低下头去。
狄仁杰走到他可免签，看了看他的脸，轻蔑的笑笑：“塔克，本阁姓狄，名仁杰……”
不等狄仁杰说完，塔克猛吃一惊，连退两步，登时面如土色：“你、你是……”
旁边的曾泰一声大喝：“放肆！一介布衣见宰相一不下跪，二不叩首，还敢倨傲回话，就凭这点，本州就要你粉身碎骨！来人呀，将此贼拿下！”
众军暴雷也似的诺了一声，蜂拥而上。
塔克登时面无人色，连退几步，靠在墙上。
狄仁杰一摆手，制止了众人，他走到塔克面前，道：“本阁奉谕查察善金局劫案，皇帝赋予我便宜行事之权。不要说搜查这座府邸，就是将这里所有人都灌入打捞也在便宜之列。你想要个说法，是吗？”
塔克咽了口唾沫，身体不由轻轻颤抖起来。
狄仁杰道：“好啊，本阁就定你个阻拦钦差办案，罪当斩首，怎么样！”
塔克浑身乱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狄仁杰道：“请圣旨！”
话声中，曾艾取出圣旨，高高举过头顶，
塔克登时傻了眼。
狄仁杰一阵冷笑，猛地，他大喝一声：“将此贼拖出去，砍了！”
卫士们一拥上前，架起塔克拖向园外。
塔克嘶声号叫，大喊冤枉。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冲曾泰使了个眼色。
曾泰大声喊道：“刀下留人！”
卫士们停住了脚步。
曾泰道：“恩师，以学生看来，塔克虽态度倨傲，却罪不至死，况其乃沙大人义弟，亲戚之属。往法外施恩。”
狄仁杰哼了一声：“就凭他一个区区不已，竟敢与本歌词讲话，就应坐黥配之罪，再加上阻拦钦差办案，不死怎足抵罪！”
曾泰道：“请恩师体上天好生之德。”
狄仁杰看了它可以演，道：“拖回来！”
卫士们将塔克拖了回来。
此时的塔克已经完全失去了刚刚得意之态，浑身乱颤，体如筛糠，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狄仁杰望着他冷冷的道：“还要说法吗？”
塔克胆战心惊的道：“不，不……小人不知钦差驾临，狂言造次，望、望乞恕罪！”
狄仁杰哼了一声：“下次再敢无礼，小心尔项上人头。”
塔克浑身一抖，连连叩头：“是，是！小人不敢了！”
狄仁杰对李元芳、曾泰道：“将所有人撤出府去。”
二人点点头，将命令传下，衙捕、军士迅速无声的撤了出去。
狄仁杰对钟氏低声道：“多谢夫人解围，狄某感激不尽。”
钟氏恳切的说道：“本来妾身也要到这园子来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国老，帮您也是帮妾身自己呀！”
狄仁杰道：“夫人独处府中，一切小心。”
说着，他从秀忠取出名帖递给重视，道：“有事持此名帖到府，不管我在不在舌下，都会有人帮助你的。”
钟氏接过名帖道：“谢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