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寻救铁勒
一旁的王孝杰剑眉倒竖，虎目圆睁，伸手拔出腰刀，架在一名黑袍人的脖颈上，厉声喝道：“说，否则老子宰了你！”
两名黑袍人吃了一惊。
狄仁杰用突厥语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二人摇了摇头。
“你们突袭振远隘口，残杀守隘军士，将他们剔成白骨，那些军士便是他的麾下。”
两名黑衣人一声惊叫，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王孝杰重重地哼了一声。
狄仁杰威吓道：“你们不说实话没有关系，我就将你们交到他的手里，你们想想，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王孝杰咬牙切齿地道：“我他娘抽了你们的筋，扒了你们的皮！”
两名黑袍人吓得连连后缩。
狄仁杰一声大喝：“说！”
两名黑袍人连连点头：“说。我们说……”
狄仁杰冲王孝杰使了个眼色，王孝杰收回钢刀，骂道：“他娘的，贱骨头！”
狄仁杰轻轻咳嗽一声，道：“你们是乌勒质的手下？”
黑袍人点点头：“对。我们是贺鲁太子的卫率——驭风者。乌勒质将军是我们的首领。”
狄仁杰问道：“驭风者？”
黑袍人道：“正是。”
狄仁杰与李元芳三人交流了一下眼神。
王孝杰道：“驭风者，大帅，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狄仁杰抬起头，满是惊疑的望着他：“哦？”
王孝杰解释道：“驭风者是一支神秘的骑兵，曾是沙漠中最彪悍的强盗，专门劫掠往来行商和各国使团。据传闻，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从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的真实面目，遇到他们的人便成了沙漠中的白骨。”
狄仁杰缓缓点了点头。
王孝杰继续道：“几年前，驭风者在沙漠中抢劫突厥商队，吉利可汗派鹰师追剿。自那以后，就再没有听到过驭风者这个名字。谁知竟被贺鲁收为麾下。”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两名黑袍人：“你们怎么会在铁勒家中？”
黑袍人愣住了：“铁勒，我们不知道谁是铁勒？”
狄仁杰一怔，李元芳三人面面相觑。
猛地，狄仁杰明白了：“贺鲁住在这里，是吗？”
黑袍人点点头：“是的。我们是随太子殿下来到这里的。”
狄仁杰道：“这里还有什么人？”
黑袍人道：“还有一个管家，叫李九。”
狄仁杰对曾泰道：“命衙役们搜查全院，找到这个李九。”
曾泰答应着下去传令。
狄仁杰又问道：“这一次，你们来了多少人？”
黑袍人道：“五十人。”
狄仁杰道：“其他人在哪儿？”
黑袍人道：“只有我们两个跟随太子和乌勒质将军进城，其他人在城外，我们也不知在哪里。”
狄仁杰和李元芳对视一眼，李元芳轻声道：“上灵村中的突厥人，果然就是他们。”
狄仁杰缓缓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到洛阳来的目的是什么？”
黑袍人道：“我们只是跟随太子殿下，保护他的安全，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狄仁杰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不跟随贺鲁和乌勒质离开洛阳？”
黑袍人道：“我们奉太子之命再次守卫。”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挥手道：“押下去！”
捕快们答应着将二人押了下去。
狄仁杰转头对李元芳道：“元芳，看起来，贺鲁和乌勒质逃走前，就住在这里。”
李元芳点了点头：“铁勒与贺鲁是亲兄弟，定是他将房子让给贺鲁与乌勒质居住，自己住进善金局中。”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道：“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李元芳不解道：“哦？大人的意思是……”
狄仁杰道：“这里院落宽阔，房舍众多，就是再有十个人也住得下，铁勒有什么必要搬到善金局去住？再者，你想到过没有，铁勒是四品都尉、善金局的官员，有他住在这里，贺鲁和乌勒质岂不是更加安全？”
李元芳点了点头：“也对呀。”
狄仁杰叹道：“这里面恐怕是另有蹊跷啊。”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衙役们推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班头道：“国老、刺史大人，找到了，这家伙藏在后院的水缸后，向趁乱逾墙逃走，被我等拿下了！”
狄仁杰点点头：“好，做得好。”
说着，他走到那人面前，道：“你就是管家李九？”
那人脸色土灰，颤声道：“是，是，小的李、李九。”
狄仁杰问道：“你为什么要逃跑？”
李九结结巴巴的道：“小、小的、小的见这么多官爷冲进来，吓蒙了，这才逃走！”
狄仁杰一阵冷笑：“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没做坏事，为什么要怕官差？”
李九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狄仁杰直视着他，道：“我给你提个醒，曾经有几个突厥人住在这里……”
李九的脸色变了。
狄仁杰冷冷地道：“再让我往下说，你的脑袋恐怕就保不住了！”
‘扑通’一声，李九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小的实说，住在这儿的是突厥太子贺鲁、将军乌勒质和两个护卫。”
狄仁杰与李元芳、曾泰对视一眼，道：“我来问你，贺鲁住此期间，都有谁来这里见过他？”
李九道：“有个穿黑斗篷的叫北山，经常到这儿来。”
狄仁杰道：“你见过他的真面目吗？”
李九摇摇头：“他从来都是蒙面来蒙面去，没见过他的脸。”
狄仁杰四下看了看，道：“铁勒呢？”
狄仁杰一看他的脸色，冲曾泰一努嘴。
曾泰一声大喝：“来人，将此贼拖到门前斩首！”
外面的班头暴雷也似的答应了一声，率人冲进房中，拖起李九就走。
李九声嘶力竭地喊道：“饶命啊，我说，我说……”
狄仁杰一摆手，衙役们放开了李九。
李九哆里哆嗦的道：“大人明察，此事与小人无关，都、都是贺鲁和乌勒质做的……”
狄仁杰一声大喝：“说！”
李九浑身一抖，瑟瑟地道：“是，是！这里本是善金局铁老爷的家，小的是这里的管事。那是两年前的一个夜里，家里人都睡了……小的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我打开房门，就被贺鲁、乌勒质带来的驭风者一顿暴打，然后被北山他们逼着我去找老爷。”
“从那天起，贺鲁和乌勒质将老爷拘禁在后堂地下的密室中，给、给了小的一些钱，替他们打点，只要他们来到洛阳，就会住在这里。”
狄仁杰追问道：“也就是说，铁勒还活着！”
李元芳、曾泰、王孝杰都惊呆了。
李九哭丧着脸道：“是、是呀。就在后堂的密室里。”
曾泰惊道：“他、他真的还活着？”
李九连连点头。
狄仁杰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个卑鄙小人，定是贪图钱财，才出卖主人，做了贺鲁的爪牙，真是罪该万死！”
李九连连磕头：“大人饶命，饶命啊！”
狄仁杰道：“想活命，就马上引我们到后堂，打开密室，放你的主人铁勒出来。”
李九连连道：“是，是。”
后堂地面上的暗门‘砰’的一声弹了起来。
狄仁杰一挥手，李元芳、曾泰、王孝杰随他走进密室。
密室很小，靠墙放着木床和桌子，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
一个双颊瘦削、颧骨突出的矮个子靠在床头，双目微睁，气若游丝。
狄仁杰缓缓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是铁勒？”
矮个子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狄仁杰道：“我是狄仁杰。”
矮个子眼中发出救助的光，他张了张嘴：“国、国老，救……”
狄仁杰点了点头：“放心，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说着，对身后的衙役道：“把他抬到我的府中，请郎中为他治疗。”
衙役们答应着，上前将铁勒抬出密室。
狄仁杰长长出了口气。
曾泰叹道：“真想不到，结果竟会是这样。恩师，铁勒被关在密室中两年之久，替他在善金局当差的又是谁？”
狄仁杰道：“问得好，这里面大有文章！”
李元芳道：“大人，他是真铁勒？”
狄仁杰点点头：“这点应该错不了。”
李元芳满腹狐疑：“此人与塔克非常相像，就连胡子都一模一样。”
狄仁杰猛地抬起头：“哦！”
李元芳点点头：“刚刚一见铁勒，卑职便险些脱口喊出来。”
狄仁杰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看起来，我的判断并没有错……”
李元芳和曾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狄仁杰转身吩咐道：“曾泰，你立刻传李永之妻乐氏到府！”
狄府后堂里，铁勒靠坐在榻上，狄福正一勺一勺给他喂药。
门声一响，狄仁杰、李元芳、曾泰、王孝杰快步走了进来。
狄福搀扶着铁勒慢慢坐起身来，就着沿边儿叩下头去：“谢国老救命之恩！”
狄仁杰微笑道：“你身体虚弱，就不必行此大礼了。狄福，快扶他起来。”
狄福赶忙俯铁勒坐起身来。
狄仁杰的目光望向铁勒的双手。
只见铁勒的双手非常正常，没有任何残疾。
狄仁杰长出一口气，冲曾泰使了个眼色。
曾泰朝外面喊道：“带进来！”
门声一响，一名仆佣带着李永之妻乐氏走了进来。
狄仁杰冲她招了招手，乐氏走到榻前，猛地，她停住了脚步，睁大双眼死死地瞪着铁勒。
铁勒让她看毛了，低头看看身上，又看看周围。
狄仁杰仔细观察着铁勒的反应。
乐氏张大了嘴，指着铁勒道：“是他，就是他！”
喊叫声中，她扑上前去，扯着铁勒喊道：“你把我丈夫骗到哪儿去了？你这天杀的！还我丈夫……”
铁勒傻了，张口结舌的道：“什、什么丈夫？你、你……”
曾泰一摆手，掌固拦住乐氏：“你认错人了，走吧，走吧。”
乐氏喊道：“没有，我没有认错，就是他！”
她猛地转过身，扑向狄仁杰喊道：“大人，就是他！他就是雇主！”
狄仁杰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掌固将乐氏拉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