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凤凰暗助
塔克忙指了指了因，道：“在他身上。”
如燕快步走过去，从了因的怀中取出了信递给了狄仁杰。
狄仁杰接过看了一遍，猛地抬起头，惊呼道：“不好！”
如燕问道：“怎么了，叔父？”
狄仁杰道：“追兵马上就要到了！”
如燕惊道：“什么？”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南山在信中说，已料到我会来此调查，因而将追兵引往圆通寺，让了因等人立刻撤离。”
钟氏惊呼道：“也就是说，追兵已经尾随而至……”
话音未落，李朗飞奔而来：“大人，山下有大队骑兵奔圆通寺而来！”
狄仁杰倒吸一口凉气。
猛地，地上的塔克挑起身来，向大门口跑去，边跑边喊：“他们在这里，快来呀！狄仁杰在这里……”
‘嗖’，一道寒光疾飞而出，穿透塔克的咽喉，将其钉在了门上。
正是如燕的短刀。
狄仁杰等人跑到山门前，透过门缝向外望去，远远的，一队队骑兵将圆通寺团团围住。
如燕急道：“叔父，怎么办？”
钟氏道：“从后门离开。”
狄仁杰摇摇头：“此刻，后门定然已被封锁。”
如燕一摆掌中双刀：“杀出去！”
狄仁杰缓缓摆摆手：“莫急，莫急。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一队队内卫将圆通寺团团围住。
凤凰立于马上，狐疑的四下望着。
只见身旁的武攸德面带得色。
凤凰道：“郡王，你怎么会知道狄仁杰在圆通寺中？”
武攸德得意的笑道：“大阁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今日活捉狄仁杰，这才是大功一件呀！放心，这一功记在你大阁领的身上。就算本王为上次只是给你赔罪。啊……”
凤凰勉强笑了笑：“郡王言重了。我只是……”
武攸德打断她，道：“大阁领，包围已经完成，下令进攻吧！”
凤凰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武攸德一声大喝：“进攻！”
内卫们呐喊着向圆通寺冲去。
‘轰隆’一声巨响，庙门撞开，内卫们蜂拥而入，杀进庙中。
凤凰和武攸德快步走进庙里，登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塔克的尸体倒卧在山门前，了因及其余十几名凶僧的尸身散落在前院各处。
武攸德倒吸一口凉气，走到塔克身旁，将他的尸体翻了过来，只见他双眼圆睁，咽喉一处刀痕，鲜血咕嘟嘟的涌出。
武攸德对凤凰道：“血还是温的，他们一定还在寺中！”
不等凤凰答言，他猛地站起身，厉声喊道：“给我仔细搜，一块砖一片瓦也不要放过！”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马嘶声，紧接着一片大乱。
武攸德吃惊的抬起头。
只见一辆马车发疯似的从寺后疾驰而出，向山下冲去，车辕上坐着一个人，高举马鞭。
转眼之间，马车撞倒十几名内卫冲下山去。
武攸德和凤凰冲出山门，眼见马车撞开一条道路，越跑越远，武攸德急得连连跺脚，高声喊道：“追，给我追！”
说着，他翻身上马，搜查寺内的内卫也跟了出来，上马向山下追去。
山门前只剩下凤凰一人。
她四下看了看，快步走进寺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放在大殿前，而后快步走出门去。
寺中静悄悄的。
人影一闪，狄仁杰、钟氏、如燕和李朗从廊下走了出来。
入眼拾起凤凰留下的布包，揣在怀里。
狄仁杰轻声道：“从后门悄悄的离开。”
三人点点头，向后面奔去。
马车停在河滩旁，马儿低头吃草。
蹄声如雷，武攸德和凤凰率内卫飞驰而至。
众人纷纷下马，拔刀在手，将马车团团包围。
武攸德和凤凰快步走到马车旁，登时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只见一个死去的凶僧被绳索捆在车辕上，手臂用木棍支起，靠在车厢旁，远看像是在挥鞭赶车。
武攸德一个箭步冲到车前，打开车门，车厢内空空如也。
武攸德一声哀叫，连退几步。
凤凰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她轻轻咳嗽一声，道：“郡王，你中了狄仁杰的调虎离山计了。”
武攸德猛地站起身，道：“回圆通寺！”
正午，小刘庄刘大昆家中，狄仁杰、如燕、钟氏围坐在桌前，哈哈大笑。
如燕笑道：“现在我真想看看武攸德那张脸。”
钟氏赞道：“先生，我真佩服您，临危不乱，难怪您总是要我们冷静。”
如燕搂着她肩膀道：“你也可以呀，舍命保护我叔父，够勇敢呀，啊……”
说着，在钟氏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
钟氏臊得满面通红，狠狠给了她一下，道：“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味儿了。”
如燕哈哈大笑。
狄仁杰笑道：“五娘者，奇女子，有勇有谋，令人敬佩呀。”
大家也都纷纷附和。
如燕道：“哦，对了，凤凰在殿前留下一个布包，不知是什么东西。”
说着，她掏出布包打了开来。
里面是一锭二十两的黄金，还有一块内卫腰牌。
如燕登时愣住了，良久，她深吸一口气，将布包递给狄仁杰。
狄仁杰一看，眼睛登时湿润了。
如燕道：“她是怕咱们走得仓促，没带盘缠……”
钟氏问道：“那块玉牌是什么？”
狄仁杰擦了擦眼睛，道：“那是只有内卫才允许佩戴的腰牌，有了这块腰牌沿途可以过任何检查。”
钟氏吃惊的道：“这么厉害！”
狄仁杰点了点头，将布包珍而重之的揣进怀中。
钟氏敬佩的道：“所有人对您都是肝胆相照。”
如燕道：“那是因为叔父对他们也是如此。”
钟氏点了点头。
狄仁杰站起身道：“正因有众人相助，我们才能够走到今天！因此，我们绝不能让这些好朋友失望！”
如燕、钟氏使劲点了点头。
狄仁杰道：“今日从了因口中探出，他们将要前往河西卫的乜家客栈，与等候他们的突厥人见面。河西卫士凉州军械局所在地，是专门为戍边大军提供兵器的要冲之地。因此，可以肯定，我们之前的推断非常正确，对方要用劫夺来的金银去购买武器。”
如燕和钟氏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狄仁杰继续说道：“这条线索非常重要，我们要抓紧行动起来，尽快赶到河西卫！如燕，银匠们何时到达？”
如燕答道：“应该就在今天下午。”
狄仁杰点点头：“我已命李朗前去将银马车带来这里，只待银匠们一到，便立刻动手改造。”
如燕道：“是。”
钟氏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还要改造银马车？”
狄仁杰解释道：“原来银马车的样式已为众人所熟知。如果不加以改造，在路上走不了几天，便会被皇帝的追兵赶上。”
钟氏这才恍然大悟：“啊，对呀，我可真笨。”
狄仁杰道：“马车改造完毕后，我们立刻上路，赶奔河西卫！”
钟氏和如燕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乌什海位于大石城以西二百里，茫茫戈壁，地势平缓。
远处尘烟大起，右威卫大军护送的赐婚使团缓缓开来。
走在前军大督旗下的是赐婚使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副使曾泰和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
中军巨幡下是由千牛卫严密护卫的仪仗卤薄和公主銮驾。
公主武元敏坐在銮驾中，望着外面滚滚黄沙，苍茫戈壁，想到此生将生活在异域他乡，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滚滚而下。
一旁的春红劝慰道：“公主，别哭了，春红永远在你身边……”
说着，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大军已开到乌什海边缘，王孝杰高高举起右手，大军停止前进，他拨马来到李元芳和曾泰面前，道：“这里是乌什海东侧，再往前便是缓冲之地了，大军不能再行。元芳、曾大人，孝杰只能送到此处了！”
李元芳点了点头，对曾泰问道：“吉利可汗派来的迎亲小队还没有到？”
曾泰摇了摇头：“再等等吧，应该是快了。”
话音未落，远处乌什海中尘烟飞扬，一队突厥骑兵飞驰而来。
曾泰兴奋的道：“看，他们到了！”
转眼之间，骑兵已到近前为首的队长勒住战马问道：“请问，是迎阳公主的行驾吗？”
李元芳应道：“正是。”
队长道：“你是赐婚使李大将军？”
李元芳点点头：“正是某家。”
队长一挥手，所有骑兵滚鞍下马，单膝跪地道：“我等奉吉利可汗之命前来迎接使团！”
李元芳长出一口气，微笑道：“将军请起。”
队长站起身道：“吉利可汗陛下已率虎师主力在乌什海西侧等候公主銮驾！”
李元芳一摆手，道：“非常好。请将军引路。”
队长躬身道：“是！”
他一挥手，众人翻身上马。
李元芳对身旁的传令官低语几句，传令官高声答应着，纵马向后奔去。
少顷，号角大作，鼓乐喧天。
使团脱离右威卫大军，在斥候的引导下，继续向西前进发，开向乌什海中。
李元芳和曾泰拱手道：“有劳孝杰相送，我等就此告辞！”
王孝杰还礼道：“孝杰踞雄关，静候佳音！一路顺风！”
李元芳和曾泰拱手一辑，拨马向使团奔去。
王孝杰望着二人的背影，长长的出了口气。
……
吉利可汗率虎师前军在乌什海西侧等候。
吉利看了看天色，对身旁的布山道：“派出的迎亲小队应该已经接到使团了。”
布山点了点头：“是的。我想使团可能刚刚进入乌什海，五十里路程只需两个时辰便可到达。可汗可以放心了。”
吉利可汗微笑着点了点头：“终于把他们盼来了。”
他拨转马头，对身后的虎师主将道：“立即列队，准备迎接公主銮驾！”
虎师主将摆动掌中令旗，军中登时鼓号连天，大军缓缓调动起来。
吉利可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兀鹫在天空中盘旋。
戈壁上，染满鲜血的沙石和一堆堆白骨在白花花的阳光照射下，反射出奇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