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狄公失踪
狄仁杰点点头：“如此也罢。请转告对方，事情紧急，请尽快安排见面。”
老头子没有说话，推着木轮车回了客房。
狄仁杰四下看了看，对二人道：“我们上楼吧。”
钟氏吃惊地道：“先生，还真要住这儿？”
狄仁杰道：“当然。”
钟氏惊惧道：“可、可，这里闹鬼呀！”
如燕笑道：“我看是你心里有鬼。”
钟氏道：“你不怕？”
如燕炫耀道：“这有什么可怕的。不瞒你说，我见过的可怕的事情比你吃的饭还多。”
钟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会吹牛。”
如燕道：“不信，你问我叔父。”
钟氏拉着她道：“行了，你不怕我就和你住一个房间。”
如燕道：“行啊。”
三人说着话，走到了楼梯口处，楼梯没有台阶，是个大斜坡。
钟氏诧异道：“嘿，你们看，这楼梯没有台阶。”
如燕低头瞅瞅，道：“肯定是为那个老头子坐着木轮椅行动不便，才将楼梯改成了斜坡。”
狄仁杰点点头：“看样子是的。”
说着话，三人上到了二层。
先前那小姑娘打开三间客房的门，如燕和钟氏走进其中一间。
狄仁杰冲那小姑娘微笑着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看了狄仁杰一眼，冷冷答道：“小翠。”
狄仁杰又问：“刚刚那个老人家是你什么人？”
小翠望着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狄仁杰猜测道：“是你父亲？”
小翠摇摇头。
“你爷爷？”
小翠又摇了摇头。
狄仁杰沉吟片刻，道：“是这儿的老板？”
小翠点点头，转身走下楼去。
狄仁杰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戈壁中风云突变，夜半时分，随着平地一声巨响，暴风雪来临了。
刹那间，天地间一片昏暗，狂风卷积着飞雪漫天飘舞。
‘砰’的一声巨响，窗户两边飞开，风裹挟着鹅毛大的雪片吹进房中。
狄仁杰吃了一惊，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只见两扇窗扉在狂风中来回撞击。
他赶忙起身下榻，顶风冒雪关上了窗户。
窗外，狂风呼啸，碎石击打着窗棂，发出阵阵噼啪声。
狄仁杰披了件外衣坐到火盆旁，边烤火边思索着。
忽然，走廊里传来‘吱呀’一声轻响，狄仁杰抬起头来。
如燕猛的惊醒，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钟氏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如燕‘嘘’了一声。
外面传来木轮轧地的吱吱声。
如燕冲钟氏一摆手，二人迅速披好衣服，奔到门边。
狄仁杰站在门旁，敛气收声，听着外面的动静。
吱吱声停住了。
狄仁杰伸手轻轻打开房门，探头向外望去。
不远处，如燕和钟氏也刚好探出头来。
狄仁杰冲她们做了个手势，三人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向回廊尽头望去。
回廊尽头，鬼火闪烁。
钟氏轻声道：“是鬼火！”
如燕道：“什么鬼火，明明是盏灯。”
钟氏定了定神，凝目望去。
果然是一盏青灯上的火苗，青灯托在面容枯槁的老头手中。
他坐在轮椅上，顺着斜坡缓缓向楼下滑去。
狄仁杰一挥手，三人尾随其后，蹑手蹑脚的跟下了楼。
厨房中摆着几口没有上盖儿的棺材，特制的巨大灶台中烈火熊熊。
老头子坐着轮椅，缓缓滑进厨房，停在灶台旁，他转头向外望。
恰巧此时狄仁杰三人来到门口。
老头子也不说话，只冲他们招了招手。
狄仁杰一愣，与如燕二人对视一眼，走进厨房。
老头子冲棺材里面指了指，狄仁杰疑道：“你是要我躺在棺材中？”
老头子点了点头。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向棺材走去。
如烟横身挡在他面前：“叔父，你不能去！太危险了，要去我去！”
狄仁杰沉了沉气，缓缓摇摇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钟氏也猛地拉住他的胳膊，颤声道：“不，我不让你去！”
狄仁杰轻声道：”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你打开自己的腰包看一看。”
钟氏一愣，狄仁杰拨开她的手，走到棺材旁，径自躺了进去。
老头子冲如燕和钟氏指了指，示意二人也躺进棺材。
二人对视一眼，如燕道：“你留在这儿，我去。”
钟氏紧咬嘴唇，摇摇头：“有难同当，我们一起走！”
说着，大步走到狄仁杰身后的棺材前，躺了进去。
如燕深吸一口气，也躺进了钟氏那口棺材。
猛然间，老头子爆发出一阵桀桀怪笑，笑声中，两口棺材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对准了灶台的点火口。
灶台内烈火熊熊燃烧。
如燕高声喝喊：“叔父，事情不对，快出来！”
虽然如燕的反应够快，但是已经晚了，两口棺材闪电一般滑进灶台之中，转眼便消失在熊熊烈火中。
狄仁杰躺在棺材里，一团团火焰从眼前滑过。
烈焰在棺材周围熊熊燃烧，钟氏厉声尖叫，如燕紧张的望着四周。
忽然，一股白雾从天而降。
如燕和钟氏一声惊叫，腾起身来，惊恐的四下观望着，屋中的一切都是那么规整——桌椅板凳，火盆床榻。
二人竟然置身于自己的房间中。
钟氏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如燕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身上穿着昨晚睡前的衬衣，她抬起头来，外衣好好地挂在衣架上。
她轻轻吁了口气：“是个噩梦……”
忽然，她抬头望着钟氏：“怎么，你也做了同样的梦？”
钟氏颤声道：“梦、那是梦？”
如燕道：“你梦到了什么？”
钟氏惊魂未定，喘思着道：“我梦见咱们三人跟着那个死人似的老头去了一层的厨房，他让我们躺进棺材，然后棺材就冲进了火里！”
如燕失声惊叫：“我做的也是一模一样的梦！”
她跳起身来四下看了看，深吸一口气：“不，不，那不是梦！不是，走，去看看叔父！”
说着，二人急急穿好外衣，冲出门去。
二人冲厨房门，登时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一层大堂中人来客往，喧嚣异常，吃喝划拳的，吆喝住店的，好不热闹。
小翠端茶送饭，忙得不可开交。
这情形比起昨日来时，简直判若天壤。
钟氏张大了嘴，张口结舌的道：“这、这些人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如燕顾不得答话，快步走到狄仁杰房门前，敲了敲门。
没有声音。
又敲了敲，仍然没有回答。
如燕低声喊了一声：“不好！”
飞起一脚踹开房门，与钟氏二人冲了进去。
房中空空荡荡，狄仁杰不见了。
二人呆愣半晌，猛地，如燕拔出双刀，旋风般冲出门去。
钟氏吃了一惊，也跟了出去。
小翠端着酒菜走进大堂，猛地，眼前人影晃动，如燕从天而降，飞起一脚踢飞了小翠手中的托盘，酒壶菜盘落在旁边一群刀客的桌上。
刀客们吃了一惊，破口骂道：“他奶奶的，小妞，你他娘活腻味了，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快过来，把这儿给爷爷舔干净，否则老子他娘宰了你！”
如燕目露凶光，死死地瞪着小翠，狠狠骂道：“不想死就闭嘴！”
刀客哈哈大笑：“小娘儿们，我看你是嫌命长啊！”
说着，二人冲上前来，向如燕头发抓去。
如燕不闪不躲，掌中钢刀闪电般一伸一缩，两名刀客腹部中刀，翻倒在地，连连哀号。
另外几名刀客霍的站起身来，却没一个敢上前的。
其中一人颤声道：“你是什么人……”
如燕‘嘘’了一声，那人登时闭上了嘴。
堂中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如燕身上。
钟氏从楼上跑下来，一见眼前的情形，登时停住了脚步。
如燕铁青着脸走到小翠面前，手一翻，钢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小翠一声惊叫。
如燕恨恨道：“别让我问第二遍，你们老板在哪儿？”
小翠摇了摇头。
寒光闪处，小翠的胸前登时裂开一条大口子，鲜血汨汨流出，她紧咬嘴唇，连退几步。
如燕怒道：“再让我问一遍，我发誓，会让你看到自己的肠子流在地上！”
小翠面色惨白，忽然，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如燕冷冷的道：“我也是女人，哭对我来说没有用！”
小翠抬起头，抽咽着道：“他、他就在房间里，我、我没看到他出来！”
如燕沉声道：“带我去他房间！”
小翠点了点头，缓缓向楼上走去。
‘砰’的一声，门踢开了，如燕押着小翠走了进来。
木轮椅放在屋子的正中，可轮椅上却没有老头子。
老头的衣服搭在木轮椅的椅背上。
如燕上前，拿起衣服看了看，掌中刀一紧，厉声道：“他在哪儿？”
小翠哭道：“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如燕冷笑一声：“衣服在这儿，人却不见了……难道他是光着屁股跑出去的吗？说，你把他藏哪儿了？”
小翠抽泣着道：“我、我没有，真没有，今天我也没见过他！”
如燕与钟氏对视一眼，掌中刀一推小翠的脖子：“去厨房！”
厨房内热气腾腾，一口大锅里煮着大块牛骨，另一口锅里下着面条。
如燕和钟氏押着小翠走进门来，二人登时愣住了，这间厨房并不是她们昨夜看到的那间。
如燕深吸一口气：“这儿是厨房？”
小翠点点头。
钟氏问道：“只有这一个？”
小翠又点了点头。
如燕也不再问，缓缓举起钢刀，刀尖对准了小翠的喉咙：“你只能怨自己命苦了！”
小翠吓得浑身乱颤：“真的，真的只有一个厨房！不相信，你们就去找，只要找到了，马上杀了我！”
如燕死死盯着她，小翠在她阴森森的目光注视下，又哭出声来。
如燕冷冰冰，恶狠狠的道：“如果让我们找到了，我就先宰了你，再烧了你的狗窝！”
说着，冲钟氏一挥手：“走！”
钟氏看了小翠一眼：“她跑了怎么办？”
如燕冷笑一声：“这茫茫戈壁上，我倒要看看她跑到哪里去！”
钟氏点点头：“你搜一层，我搜二层！”
如燕点点头，二人转身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