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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定情匕首断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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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钧出了将军府的前厅便一路来找刘炽,此时刘炽正在屋里面和司徒筝在说些什么,但很明显刘炽的话司徒筝很感兴趣,在小院外就听见了司徒筝的笑声。

现在雪已经下得很大了,地面上已经积了差不多一指深,屋子外面那位拿着铁扫帚的刘嬷嬷在扫雪,看似缓慢的几个动作,却把院子里的雪迅速地扫在一起,堆在墙角,即便雪花继续飘落,地上也不会沾上太多。

吕钧在小院的门口听了老一会儿,直到刘嬷嬷停下来问:“这位是太岳山上下来的吕先生吧,到这里是来找你的徒儿刘炽的?”

“哦……”吕钧有些愣神,被刘嬷嬷的这句话拉回了现实,“是,嬷嬷且忙,晚辈自己去叫吧。”

刘嬷嬷点点头,又开始挥动手里的铁扫帚。

吕钧向刘嬷嬷躬身行了一礼,便迈步向小院子里的那间屋子走去。他走到门前,扣了两下,对里面说:“刘炽,跟师父要出门了。”

屋子里面“哦”了一声,不一会儿小刘炽就从里面开了门,“师父,要去哪儿啊。好不容易歇息一天又叫我出门。”说完转头向司徒筝告别:“司徒阿姐,我就跟师父出门了,待我回来再和师父说叫他送你回长安。”

顺着刘炽的视线往屋里看去,吕钧看见司徒筝身着一件黑底绣红的华服长裙,头上梳着堕马髻,脸上未施粉黛,从屏风后转出来,由于刘炽走得急,她追出来,不经意地在裙底露出了一只脚,脚上没有穿鞋,看到吕钧在看她,连忙把脚收了回去,低头向他福了福。再抬头发现吕钧还站在门口盯着她,便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小刘炽原来和司徒筝口头告别之后,就坐在门口的席上穿鞋,左脚刚蹬上,正抬起右脚准备穿,发现师父也不说话了,也不催他,屋里面司徒阿姐也不说话,便抬起头,却只看到吕钧站在门口,一只手扶在门框上,盯着司徒阿姐,而司徒阿姐却别过头,被师父盯得脸都红到了耳后。

“我也是在长安的章台路上跟着二哥厮混过的”,小刘炽一直以这样的话自我标榜,此时见到此景,便“心下了然”地叹了口气,快速穿好鞋子,“师父您先忙着,我去看看马匹备好了没。”说着就溜了。

“先生这是要出门了吗?”司徒筝低着头,细声对吕钧说。

“是,这就要出门,所以过来叫徒儿,打扰姑娘了。”吕钧说完转身就要走。

“先生这是要去偏关吗?”吕钧的脚刚迈出去两步,听到背后的司徒筝的话心中一惊,转过身,看见司徒筝已经追了出来,赤脚站在雪上,“奴在这里劝先生还是不要去的好。”

吕钧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姑娘知道某的去处?某记得方才没有和刘炽徒儿提起过才是。”说着转身接着向外走,但又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碎步踏在雪上的声音,转过身,却见到司徒筝正跟过来,右手高高扬起,手里紧握着一柄长约半尺的匕首,下一刻,司徒筝便自上而下刺了下来。

不过吕钧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在匕首距他还有几寸时,左手便捏住了司徒筝的脉门。司徒筝吃痛松开手掌,匕首脱手掉落,司徒筝紧接着便伸出左手想要抓住正在下落的匕首,打算再进一步。

但马上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脱离了地面——吕钧左手用力,将她提了起来。接着吕钧向前几步,就把司徒筝钉在了墙上,右手又握住她踢过来的小脚。司徒筝挥动左手想要抓住吕钧,但都被他躲了过去,右腿又被吕钧的一只脚别住,挣扎一阵就再无力气了,只能红着脸瞪向吕钧。

在院子里打扫的刘嬷嬷目睹了整个事件,但也只是淡淡的向吕钧点点头便出去了。

但刚刚又跑进来的小刘炽可并不向刘嬷嬷一样淡定。见到师父把司徒阿姐顶在墙上,他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师父,我这前脚刚走,您不用这样着急吧……”说着走上前,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唉,阿姐她动刀都阻挡不住您。”话间语气颇感沧桑。

吕钧叹了一声,“是啊,为师着急得很呢,如此良辰美景,如此娇羞少女,实在让人心里发慌。”说着就含住了司徒筝的耳垂。

一击未成,还被按在墙上,又让人亲了耳垂,司徒筝现在窘得恨不得立刻消失。她扭了扭身子,发现吕钧的手像钳子一般紧紧抓着她,一动也动不了,只好向吕钧求饶:“吕先生,外面实在太冷了。您介不介意我们进屋说话……”那声音仿若细蚊。

她刚说完,吕钧便一把松开了手。司徒筝重新站回到地上,左手握住刚刚被捏疼的右手手腕。这时刘炽走过来,把那柄匕首递给吕钧。

吕钧接过匕首,放在手心里把玩。这柄匕首看上去做工十分熟悉,特别是尾部系着的五色丝绦更是一眼让吕钧认出来,它和在黑水沟水井边上拾到的那柄几乎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吕钧就伸手从袖袋中把那柄被他收在身上的匕首拿了出来,与司徒筝的那柄左右并在一起比对。

“你怎么会有跟我一样的匕首的?”司徒筝看见吕钧手里的两把一模一样的匕首,有些惊讶地凑了过来,朝着吕钧手里探头探脑的。

吕钧看了一眼司徒筝,又看了眼她不断跳着交替踩在雪地上的脚丫,而司徒筝也发觉了吕钧的目光,嘿嘿笑起来:“外面还是有点冷,先生不如跟奴进屋说话吧。”

“好,那就进屋说个清楚吧。”吕钧说着就迈步进了屋子,司徒筝跟在后面,小刘炽显然没有搞懂为什么事情发展的这么快,在外面挠了挠头,没有想通,只好也跟着进了屋。

“说吧,”吕钧进了屋,坐在了外间的书桌后,把那两柄匕首摆在书桌上,“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说着他指了指那柄从司徒筝手里打掉的匕首。

“你竟然不关心我为什么要刺杀你,反而先问我这把匕首的来历。”

“是啊,师父,你怎么净关心这些细枝末节。”

“一步一步来,好吧?先说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

“是黑水沟寨子里一位美丽的少女送给我的,她叫黄静。”司徒筝在吕钧的面前坐下来,又补充说,“当时我是穿男装进的寨子,那匕首是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她见吕钧的表情似乎是有些难以接受,“怎么,不许我穿男装,不许我穿男装还吸引人家姑娘送我定情信物?”

“你说你进过黑水沟?你到那里做什么。”

“我跟我舅舅一起去的啊,舅舅说到黑水沟去见一位故友,谁知道是黑水沟的老当家的,黄静还是那老当家的女儿。我舅舅还与那老当家的吵了一架,这匕首还是后来我跟着舅舅出了黑水沟,临别之际黄静追出来送给我的。”

吕钧听了,司徒筝的话转而陷入了沉思。眼前的司徒筝似乎的确是跟着他舅舅从长安过来的,但她来朔州也似乎与她舅舅自己的事情并不相干的。

那她嘴里的“舅舅”究竟是何许人也?与黑水沟全寨被掳有什么关系吗?再进一步,他与自己正要去的偏关也有什么关系吗,如果没有司徒筝为什么那样紧张,甚至不惜用刺杀我的手段来阻止我去?

看见吕钧低头沉思没有说话,司徒筝小声问他:“那,你的这柄匕首也是黄静送给你的?黄静她现在怎么样?”

“她死了,”吕钧眉头紧锁,似乎没有听到司徒筝的话,刘炽接过话说,“我亲眼看见,是师父发现的。她被匈奴侮辱,悬梁自尽了。后来还是师父我们把她安葬的。”

司徒筝听到刘炽这样说,低下头不再说话,吕钧接着问她偏关之中到底有什么让她,或者说是她的舅舅如此忌惮,她也毫无反应。吕钧见她这样,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便只好叹了口气,对刘炽说:“咱们走吧。”说着拿起书桌上他从黑水沟中发现的那一把匕首,站起来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吕钧听见背后的司徒筝压在喉咙里的怒吼,“藩外之狼!”她猛地抬起头,两眼中布满血丝:“黄静的冢在哪里?”

吕钧和刘炽都转过身,见司徒筝两手紧紧握着那柄匕首,两眼死死盯住刃尖。她接着说:“带我走,我要亲眼见到那个人计策失败后的表情。”

“师父,司徒阿姐这是怎么了?”刘炽仰起头,问吕钧。

吕钧瞥了一眼,“你平日里不总是以‘看尽人间****’的渊博学者自居的么,这点你还看不出来?”

“可黄静是女人,司徒阿姐也是女人啊。”话刚说完,小刘炽的后脑勺就挨了一下。

吕钧一巴掌拍过去后,马上拉起小刘炽,“别问那么多了,再去马棚叫多准备一匹。我和你司徒阿姐到将军府门口等你。”

刘炽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吕钧穿戴好了之后对司徒筝说:“我在屋外等你,时间别太长了。”说完也迈步出了屋子。

在屋子里,司徒筝盯了匕首好一会儿,终于做下了决断一般,解开发髻,将及腰的长发从中斩断,转身梳起男子发式,换上男子长衫,打开门,深深吸了口屋外寒冷的空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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