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放映员！片子停了！
惊愕。
地下室里操作台前拥抱欢呼的人，陡然停止了他们的欢呼。
他们惊呆的望向电子屏幕，然后，一个个都清晰显示出恐惧到了极点的表情，接着，那个最初狂按按钮的人发了疯般一步跨到操作台前，发了疯般狂打按钮，然后……滩倒。
其他的人，在惊恐地看。
然后是后退。
一步步后退。
突然，他们也撒腿。
他们冲出了地下室。他们消失在监控镜头外。但立刻又从另一个屏幕里出现，又消失了。又出现了。那个滩倒的人站了起来，看着操作台。
他的脸上有泪。
他举了举手，像是要说些什么，也像什么都不再想说，仅仅痴呆了一般的面容定格在电子屏幕上，眼角渗出了泪。
他敬礼。
哦。
他不是敬礼。
他手里多出一把匕首。他敬礼的同时，已把这匕首送进自己的太阳穴里。
血在流。
他的军资标准。
他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但他神情却仍是无比痛苦无比痴呆。他笔直的身躯，无声的，缓慢的，仿佛永恒地，在倒。
砰一声。
他脑袋砸到地上，脑浆迸出。
犹如一朵娇艳的鲜花突然绽放。
画面就此定格。
*********
“全部都有——”一声虎吼。
我们凛然一惊，继而全部笔直地挺立。
“——立——正！”
我们笔直地挺立着，笔直地注视着已经转过了身的，那个比我还要高的首领。
所有电子屏幕上，都出现这个首领的形象。
“危险暂时解除！全体注意！”
我们站得更加笔直。
是不是在其他地方的电子屏幕前，也有站得笔直的人，正在注视着电子屏幕？
“全体人员都有——！”他扯着嗓子，“进入终极警备——！”
他还扯着嗓子，“20小时内必须找到外控部件！”
他在吼叫，“现在是标准时间12时正，明天8时正，如果还没找到，进入全体销毁阶段！4小时内全部销毁！——听清楚没有？！”
“清楚！”我们发出整齐声音。
“现在出发！”
*********
我们一起敬礼。
转身。
但我们的动作都突然僵硬。
*********
亮光。
有什么东西在亮。
然后是，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滑动。这是错觉？不。这不是错觉。但这是，起码对我而言，这是第三次有着这样的感觉了。
“全部都有……”
那个首领突然发出压低声音的虎喝：“保持原姿势！”
我们僵硬。
亮光。
亮光一闪一闪。
我第一次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正在观察。那种感觉很奇怪。简直就是我在洗澡，却有人在外面偷偷窥视。
然后我面前不到五米的之处突然就多了一个人。
天那。
陶涛！
他突然从虚空里出现。就像一个鬼魂。突然就冒了出来。
我们一动不动。
僵硬地站着。
陶涛满脸痴痴傻傻表情。他偏着头，把我们看了又看，然后盘膝坐了下来，很娘炮的双手托腮假扮一朵鲜花，东歪歪，西扭扭，看看我们这个，看看我们那个。尽管其出场绝对惊怖，然而他这种痴痴傻傻表情，这种仿佛专注的看电影姿态，却竟登时大有喜感。
我们一动不动站着。
无论惊怖，无论憋笑，都忍得极其辛苦。
“嗬嗬……嗬嗬……”陶涛终于发出了傻笑的声音，向后转身看，然后又回过头。
他托着脸，就像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地看。
我们一动不动，任其专注的看来看去。
“放映员！”突然陶涛先是吹了声口哨接就呼的站了起来，扬手大叫，“片子停了！片子停了！放映员！快接着放！”
女马他以为他是在看电影！
寒意。
他是不是一直在看着我们。
他是不是一直以为他是在看电影？然后……突然他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他还以为，他是在看电影。但是他突然就从虚空里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甚至以为我们现在的不动，是因放映员的责任，是因片子该换了，但那该死的放映员却不知遛到哪里玩耍了，把放电影的责任给忘了！女马他是从虚空里出来的。
寒意。
无比的寒意。
我们一动不动，笔直地站着。
我们真就他妈像极了电影中断时的定格画面。
陶涛又回过了身，耐心地托着脸，一脸执著看着我们，还有我们身后的电子屏幕墙。
“全部都有……”我的身后，首领突然一声虎吼。
陶涛打了个激灵。激动而兴奋地低声叫，“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接着东张西望一眼，神秘兮兮竖指于唇，好像在警告别人不要说话，“嘘……都别说话……嘘……电影又开始啦……”回过头，托着脸。看。
“向前——五步——走！”那个首领适时发出命令。
一步，两步，三步……
五步。我们停下。现在，陶涛只离我有一米多距离。
“队形不整！——向前——五步——走！”
首领再度发出命令。
“啊呀……”
陶涛小声的，发出佩服的惊叹，“太真实了！是全息影片啊！”
五步。
我们把陶涛排在队中。
突然陶涛挣扎起来，但他立刻被制服。他歇斯底里叫了起来，“鬼呀……鬼呀……”
在他歇斯底里叫声中我回过身。
他被第七排一群什么心灵神经研制厂的监控人员剥光了衣服。在他歇斯底里叫声和挣扎中，几个人挡住他视线，几个人迅速搜他衣服，然后，所有这一排的人都交换下视线，最远处一个立刻趁歇斯底里挣扎着的陶涛的视线无法注意时跑开。
那家伙边跑边脱自己的防化服，跑到一堆货物那里，防化服脱掉了，他也迅速从货物堆中拉出一套简单的，平时穿的衣服穿上，然后戴上墨镜，手里也拿了个铁牌子。
“停停停！”这个举了牌子的人不高兴地叫着。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那些围着陶涛，把陶涛衣服剥光的心灵神经研制厂的监控人员都散开。
他们一个个都是很无聊一样的姿态，行走样子，也像遇到了什么不痛快事情一样。
那个换了身装束的人走到惊愕的陶涛面前，训斥：“陶涛！你怎么搞的！”因为角度关系，此时我才发现，那家伙胸前居然还挂了个牌子，牌子上有大大的“导演”俩字。
陶涛歇斯底里的恐惧，顿时化作茫然。
当陶涛茫然地看着对方胸前“导演”牌子时，简直就是“我在做梦吧”的呆滞型茫然。
那人一巴掌拍在陶涛脑袋上，“又发癔症呢？怎么你总是错？你的道具呢？”
陶涛茫然地看着那人，“你……你……你打我？”
那人又一巴掌拍在他茫然的脑袋上，“在这个镜头里你应带上你的道具——你应该把望远镜带上——你的望远镜呢！”
“我……我……”陶涛更茫然了。
但是他在费力地想，“望远镜……望远镜……望远镜……”
突然我明白了。
他们要找的外控部件，真就是望远镜。
但这绝非一般的望远镜。
这应该是，可以看到很多地方的望远镜。不管它是因为截取现有的监控画面还是其他原理，总之，这种望远镜有多少道墙的阻拦可能都没有用，它都能望到……只要把角度转的对了，焦距调对了。
嗯。这可以理解。现在已经是电脑时代。而电脑时代就有病毒和木马，也有程序。这里有那么多监控画面和摄像头，这种望远镜完全可以视为功能强大的什么电脑程序……
老天！
我倒吸一口气。
突然意识问题所在。
不。这真的不是一般望远镜。它不但可以看到很多东西，甚至还能让拿着望远镜的人突破时空障碍，陡然就，出现在望远镜看到的地方那里。
陶涛一定是拿着望远镜，看到我们在这里的“表演”，以为我们在演电影，他是在看电影。他被电影里的画面打动了，然后他痴痴呆呆就出现在，他“看”到的地方那里。
现在，这些心灵神经研制所的人，哦不，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目标是，找到他的望远镜。
但这个疯子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把望远镜放到哪里。
肯定是，催眠术用了，也无法找到。
更奇怪是，这个疯子却总在用到望远镜。总在奇怪地出现在谁也想不到地方。但每次他出现时，却又总是没有携带望远镜。
老天。
这不是真的。
这已超过我知识范畴。
这太荒谬。
我肯定在做梦。
我可以理解我身在军队秘密研制机构这个事实。我甚至可以理解全球去国度化全球没有国度是场骗局，实际情况是，每一个都市大联盟体系，都是以往的一个国家，无非，他们不再将之叫做国家。我甚至可以理解，眼前这些人或许是来自于外星球，是什么荒诞不堪的外星人。
但望远镜……能够让人突然就出现在其他地方的望远镜……我真的无法理解，不敢相信！
“望远镜……望远镜……”
陶涛费力地思索着，忽然就痛哭起来，“杀人！杀人了！杀人了！……”
刹那间，所有做势在懒洋洋散开的人，全部，陡然，受惊兔子般四散而逃，呼啦散开。
刹那间，持身果体的陶涛手里就多了一把剖鱼用的那种鱼鳞刀。
刹那间，陶涛的手，就在哆嗦。
老天。
我恐惧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