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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你要做到你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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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世界是无限分割的世界,微小的无限和庞大的无限总在对比。

我问他:“将军。什么是此在?什么是微小的个人命运?什么是屈从?什么才是真实的此刻存在?”

我问他:“将军。我是谁?在这一时间段这一空间点上的我,是谁?我的到达,又象征了什么样的意义?”

“又是不够的。”他说。“仅仅是‘又’,是完全不够的。只有‘在’才是真实。”

他凌厉的眼神威慑着射入我的眼睛中。

他说:

“本体的毁灭是线索的主脉。孩子。我的孩子。在这一时间段上这一空间点上的外在的现在,是一个痛心的世界。是一个麻木的世界。是一个白痴的世界。”

“忍让与屈服,是延续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主思路。”

“牺牲自我,是他们得意洋洋的高尚精神。”

他的声音渐渐愤怒起来。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来牺牲。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屈从?孩子。我的孩子。也许最终的愿望都是共同的平和。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共同的平和中,我们要成为屈服与忍让的牺牲品?”

“个体屈服于群体是种美德,但是为什么要让我们的群体屈从于他们的群体?如果能做强者。为什么不做强者?”

“只有白痴一样的弱者,才会始终得意洋洋把忍让与屈从,把自己的孩子屈辱牺牲掉,还要认为,这是美德。”

他盯着我:

“孩子。我的孩子。当你说你【又】来的时候。我以为你已认识了你自己。但是不。你还是没有,认识到你自己。”

我听不懂。

我没文化,我高中没毕业。

我的历史文化课上,所有的老师都没有告诉我,在我所在的这个星球上,炎黄系,有着什么样的屈服和屈辱。就算现在,我们一样在采纳符文历为最主流纪年法。这就足以说明一切。

我只知道,这个将军一定在乱入。

那是电影电视导演们,虚构出的银河系猎户旋臂盘古地球上的历史。

在我们这里,在我们的历史上,炎黄系始终是强大的。哪怕科学大昌是由别的大洲兴起,我们曾经有过短暂的没落期,那也仅仅只因为,时代已然到了,必须为科学让路,必须让科学来引导新文明的未来潮流。

但我是个小人物。

我连至尊王朝这片天地所发生的一切都没兴趣,更别说有可能属于隐藏着的所谓真相了。

我只知道……

“我爱楚灵。”我说。“无论此在亦或现在,无论过去亦或将来,无论尘灰的蔓延多么沧桑,唯一无法改变的是,我爱楚灵。”

我深深的凝视着他威严的眼睛。

我说:“将军。我爱您的女儿。”

他威严的眼神继续威慑着射入我的眼里。

我一动不动挺立。

“孩子。我的孩子。”他说。“你不爱自己吗?你不爱你的名字吗?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叫郭宏。

“你是一个白痴!”将军虎吼。

他向我挺立的不动咆哮着:

“郭宏!记住你的名字!记住你的名字!我不需要一个继续屈服下去的人的诞生!我不需要种种风花雪月种种恩爱纠葛!郭宏!记住你的名字!不要继续白痴下去!做强者!为什么不去做强者!不要谈什么永恒与短暂、存在与虚无,不要谈什么微小命运的悲哀!在群体悲哀面前,个人的命运如果还没意识到自己是悲哀的那才是真正悲哀!郭宏!记住你的名字!仅仅是‘又’,那是完全不够的!你必须是‘在’!你必须回忆起来,你是郭宏!国家的宏大!你必须记住!无论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最重要是,你要做到,你的诞生!”

轰!

灰尘漫天。

*********

黑暗。

无尽的黑暗。

从遥远的太空中穿梭而过,眼前是越来越清晰的明亮。

“扑!”我坐了起来。

无影灯。

病床。

白色防化服。

很多的人。

很多的人围着另一个病床。

在病床上,正有一个人在歇斯底里挣扎着。“不……”那是个惨叫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又在做噩梦。

在噩梦里,我曾梦到过这样的一个噩梦场景。

我甚至在噩梦里梦到过我的变异以及后来的一系列不可思议事件。

我很冷。冰冷冰冷。

我发现我的确光着身子。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坐起。

在几米外,一群白色头盔在无影灯下正冰冷地围着另一张手术台。

而我在这一张手术台上。

没有人关心我,他们都在检验着挣扎的,嚎叫的,楚灵。

我已经迷糊。

也许有两个楚灵。

一个是监控员楚灵,一个是,现在的从恒温箱里出现的楚灵。

也许我的确经历过不同的人生。我还清晰记得,过去的所有噩梦。在噩梦里,我失去了意识两个月,然后我又遇到第一个或者只存在于噩梦里的女病人楚灵,然后就是漫长而无聊的,紧张的奔跑和一系列事故,最后,我甚至遇到一个只有一颗头颅的将军。

我甚至向将军索要他的女儿——也就是现在这个楚灵。这个从恒温箱里出来的女病人,剪刀工厂的质检师!

但哪些东西才是真实?

哪些东西才是虚假?

“不要动。楚灵!你镇定点。”一个白头盔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被束缚在手术台上的楚灵在嚎叫。

“你镇定点。镇定点。”那白头盔说。“楚灵,你忘了吗?你真的忘了吗?——是你要坚持接受成为第一个试验品的。你忘了吗?你被弓虽过,所以你发誓要改变这现状的。你忘了吗?”

我不寒而栗。

清晰的。

清晰的甚至清晰到每一句话的噩梦里的噩梦中的某一个场景。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楚灵在嚎叫。“镇定点。楚灵。你镇定点。你的肌体已经经过了改造,任何超出一定强度的进入方式,都会使保护机能立刻出现,进入者会立刻被截断。你忘记了吗?楚灵你镇定点,是你研制出的这种产品,它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它的确会成为弱小女性的救星!楚灵!你成功了!”

“不!……”手术台上在发出凄厉的嚎叫,剧烈地挣扎,“你们做了手脚!——你们究竟还对我做了什么?!”

*********

轰然间我意识到,我现在的经历。

现在是,一个断点。

在噩梦中的噩梦里的断点。

噩梦里的噩梦里,我无法回忆起这以后事情,但在噩梦里的以后,我又产生了一个连续不断噩梦。

在这个噩梦里,我于两个月后某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出现于一片荒林内,而后我邂逅这个楚灵所说的另一个虚假的楚灵,接着就是,我们到达了总部,先是第一个虚假的楚灵听从了我的话,到了左边的办公楼,进了一个“弓虽进行中”的门内,我也进去了。

接着是右边办公楼里出现一个无法形容的东西。然后我遇到陶涛。陶涛拿着一个被称为外控部件的望远镜而陷入错乱人生,我也因要调查这件事而陷入进来。

随后是望远镜在陶涛脑袋里,那望远镜可以看到许多地方,并能在看到那地方的瞬间,到达那地方。

而后是接连不断事故,在事故中我产生变异,我梦到我经历万千轮回。而在所有的轮回中,与我纠葛不清的,就是一个楚灵。

她是将军的女儿。

那个只有一颗头颅的将军的,女儿。

我无数次到达那棵头颅面前。

我无数次改变自己身份。

但在噩梦里我是“又”到达了,而并非是——“在”。

在噩梦里将军对我说,无论我是什么样的身份,最重要是,我要做到,我的诞生。

*********

什么才是真实?

我现在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人生中?

我的变异呢?

现在的我,是否已是噩梦里所说的诞生?

砰!白色防化服们纷纷倒退。

他们围着的手术台上似乎发生了爆~炸。而后是绳索和固定锁扣蝴蝶般翩然飞出,在慢动作似的挣扎中,赤果的楚灵——那个我永恒寻找的爱着的恒温箱里的女病人楚灵——坐了起来。

她挥舞着的手臂,震散了围着手术台的白色防化服。

那些被震飞的白色防化服撞飞了另外的白色防化服,然后在瞬间,阻隔着我们视线的东西完全消失了。

我们的眼光接触。

时间停顿。

在下一刹那,我们都从病床上跳了下来,接着,我们奔到了一起,我们展开双臂。

我们拥抱。

冰凉的。

冰凉的。

拥抱。

接着是电流,是什么东西的射入,是麻醉的神经。

是许多人的用力掰开。

可我们拥抱的如此紧密,假如说,在经历千万度轮回过程后,我们才能真实地拥抱在一起,那么是不是已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我们分开?

我们被一起。

固定在。

手术台上。

而后是电线。

许多的插头。

许多的连接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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