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发财了
两人谈了许久，等到程沫意识到怀里的儿子太过老实，低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葡萄已经睡着了，小手依然搂着她的手，抱着那枚墨玉扳指。
她的心一时软成了水儿，忍不住亲了小家伙一下，才把他交给汤圆，让她抱到后院睡觉。
“顾三少，暖棚那边估计采摘的差不多了，咱们过去看看吧，对了，蔬菜都是怕冻的，你要好好保管才行，否则我可不接受退货。”程沫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顾长扬自信地挺起胸：“多谢程姑娘提醒，顾某定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去了暖棚。
下人们正在往外搬运最后一批蔬菜，放在四人合抬的大称上称重，然后井然有序地抬上马车。
“回三少爷，四样蔬菜一共是四万五千八百七十二斤……”一个账房模样的中年男子走到顾长扬身前，大声回禀道。
纵使已经查看过里面的情景，顾长扬还是吃了一惊：“这么多？”即使他不种地，也知道平常人家，就算是产量最大的黄瓜，亩产最多才五六千斤，程沫到底是怎么种的啊！
如果可以，他真想跟在她身边将这一切从头到尾仔细看个清楚！
顾长扬自然不知道，现代暖棚里，常规黄瓜亩产是一万五千斤左右，高产可达两万斤。程沫的暖棚浇了玉井泉水，效果绝对不会低于现代高产，而且，他们今日采摘的只是大部分，还有一些黄瓜豆角刚刚长出来呢。此外，程沫还特意留下了一部分已经长成的芹菜和蔬菜以待自家酒楼使用，否则，总数字肯定还会更多的。
顾长扬站在程沫旁边，低语道：“程姑娘，四万五千两银票，这可不是小数目，你是要银票呢，还是要我帮你把钱存在银楼，直接把存据给你？”
程沫认真地想了想，道：“你给我几张千两的银票吧。”如果万管事在京城发现合适的宅子，就可以直接买下来了，不必再去银楼兑换。
顾长扬诧异的挑挑眉，知趣地没有多问，点头道：“那也行，不过我这回没有带那么多银票在身上，回头我马上派人给你送来吧？”
“好啊，”程沫无所谓地笑笑，她可不担心顾长扬会跑路。
简单的信任，顾长扬却十分高兴，又与程沫说了会儿话，才翻身上马，带领车队离开了。
“小姐，种芹菜和菠菜的暖棚，现在就重新播种吗？”孙石走过来问道，在他看来，这么赚钱的营生，自然要连续播种了。
程沫却摇摇头：“孙叔，你把里面翻一次就行了，现在一天比一天冷，日头不足，里面的温度就偏低，不适合蔬菜生长，等元宵节过后再种吧。”
孙石恍然大悟，暗道自己太过贪心，然后越发佩服起程沫来。
“哎呦，孙石唉，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赶紧回家看看去吧，你儿子刚刚跟菊花吵起来了，把菊花推了个跟头，菊花现在直喊疼呢！”远远的，有个媳妇站在河床对面，朝这边大喊道。
程沫马上记起来，那个菊花的月份似乎比她小两个月左右，现在差不多有七个月了，万一出事……
回头看去，孙石已脸色惨白。
“孙叔，你赶紧回去吧，这边有我们就行了！”江-青山大步跑了过来，拍醒了呆愣的孙石。
孙石根本顾不得道谢了，急匆匆就往家里赶去。自从儿媳妇表现出对他的反感后，孙石就一直住在程沫的宅子，偶尔回去看看，给小两口带些孕妇补品什么的，偏偏儿媳妇还不领情，整日吵嚷着说她被孙茂才骗了，早知道孙家这么穷，说什么也不嫁过来。孙石虽然不满，可菊花毕竟怀着孙家的骨肉，只好把每月的工钱拿出一半给孙茂才，然后那钱转手就到了菊花手里。
每月有半两的工钱可以拿，菊花气性好了很多，小两口常常有说有笑的，怎么今儿个又吵起来了？
等孙石火急火燎地赶回家里时，刚迈进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像过年被宰的猪临死前发出的哀嚎似的，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啊，我的儿子！你赔我的儿子！”
过了片刻，里面传来菊花愤恨绝望的惨叫。
孙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屋里头，接生婆替昏厥过去的菊花止了血，同情地看向抱着死胎痛哭的孙茂才，叹气道：“茂才啊，事到如今，婶子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媳妇以前避孕药喝多了，多亏修养的好，才怀上了这一胎，这回早产，她的身子更虚了，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要是恢复的好，兴许还能怀上，否则就难喽……”
孙茂才低着头，肩膀不停抽搐着，儿子已经成形了，就因为自己的莽撞，害死了他！
“这是怎么回事？”接生婆离开后，孙石提着孙茂才的衣领，把人拽到后院，痛心疾首地问。
孙茂才又伤心又尴尬，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后来还是孙石要打他，他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菊花早上说想去镇上逛逛，孙茂才自然千依百顺，到了镇子，菊花想吃什么，他都给她买。后来菊花说要去镇南头的一家饺子馆吃那里最有名的薄皮肉馅水饺，孙茂才就领着她去了，哪想他去附近茅房解手的功夫，回来就瞧见菊花与一位穿绸缎的大爷调笑，那大爷的爪子都快按到菊花的胸脯子上了！
孙茂才强忍着才没有在镇子撒火，回到家，他就拽着菊花的头发逼问两人什么关系。
菊花斜眼冷笑：“还能有什么关系，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你还不知道吗？那人是给我开苞的人，知道我现在过得不好，就想念着往日的情分贴补我一些，哼，都是你来得不巧，要不我都拿到五两银子了，你没用不会挣钱，还不让我赚钱啊？”
一番话气得孙茂才火冒三丈：“我就是再没用，也没少了你的吃喝，还用不着你卖笑讨生活！菊花我警告你，既然已经嫁了我，你便是我的人，要是再敢背着我勾搭汉子，我打不死你！”怒气之下，狠狠扇了菊花一巴掌。偏偏就是这一巴掌扇出了事，菊花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当场就落了红。
“孽障啊，孽障！”
听完之后，孙石无力地松开孙茂才，眼圈泛红。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他娶回一个窑姐来，就不该惯着他吃喝嫖赌……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良久之后，孙石摸出一两碎银扔给孙茂才：“行了，你也别哭了，娶她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种事。没了儿子，你媳妇比你还伤心，你去给她买些滋补的，等她醒了，多陪些软话。不管怎么说，日子还要过下去，先好好养身子吧，记住教训就是，唉……”说完，垂头往外走去，原本硬朗的身影好像一下子佝偻了许多。
孙茂才蹲在墙根下，抱着头痛哭起来。
程沫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对于孙家的事情，她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不喜菊花此人，却也同情她没了孩子，又兼着她是孙石儿媳妇的身份，便交给江-青山夫妻十两银子，拜托他们去镇上买滋补的补品，送到了孙家。孙石听说此事，特意要给她磕头，被程沫劝阻了，好一番劝慰。
日落时分，顾长扬派人送来了一匣子银票，全身千两的面额，四十六张，不多不少，总算冲淡了众人心中的沉重。
程沫并没有避讳江-青山夫妻，为了让他们高兴，还特意让他们帮忙清点银票。
邵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就算做梦都没有梦到过，拿着银票的手都在颤抖，动作轻的就像拿羽毛一样，生怕不小心就把银票撕坏了。江-青山比她镇定一些，可那止也止不住的笑容，暴露了他的喜悦。
江宁坐在秀梅和秀竹中间，看着银票的眼睛都直了，“表姐，这么多钱，啥时候能花完啊？”两文钱就能买一个大肉包，这么多银票，买的肉包不知道能装满多少屋子！
秀竹点了点他的鼻子，笑嘻嘻地道：“花不完，一辈子都花不完！”
程沫把他们当成真正的亲人，从来没有背着他们攒钱的意思，她看了看喜气洋洋的舅父舅母，笑着道：“江宁想帮表姐花钱吗？那你可要好好读书哦，将来不但要考童生、考秀才，还要考举人中进士做官，到时候咱们家既有钱，又有地位，让谁看了都羡慕！”
江宁重重的点头，眼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表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当大官，到时候谁也不敢欺负你，也不敢欺负我姐我娘！”在他的印象里，自家之所以一直被二叔他们欺负，就是因为二叔是秀才，所以，要是他也中了秀才，甚至当了官，吕氏和高氏就不敢再欺负他们了。
听着小儿子说出这么懂事贴心的话，邵氏欣慰地笑了。
秀竹眼睛一转，瞥见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老爹，故意问江宁：“你怎么不说咱爹啊？”
江宁小脸立即涨得通红，有些怕怕地偷看了一眼江-青山，讨好地大声道：“我要当官，那样奶就不敢说爹没用了！”
一句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江-青山又羞又愧，随便找了个借口躲出去了。
一家人温馨又和谐。
可惜这安详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吕氏带着江-青林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