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未婚妻
他们好像也没说什么吧,应该,蔺晨在回头过滤方才的话。
“你不说,我让蔺晨说。”而沈飞清见宁明熙半响没有反应,突然有些泄气,虽然他被自己点了穴,但是分明只限制了他的行动而已,他连个表情都不给是麻意思。
所以,下一瞬,沈飞清很干脆的看向蔺晨,“你说吧,别让我自己猜,反正都说了这般多,说出来,我也好对症下药。”
蔺晨乌黑的眉头微动,“你竟然早就醒了?你明明被阎阁的轰天火雷所震,应该……”
“当真以为我那么弱。”沈飞清轻笑打断蔺晨的话,心头却是紧得深深的,阎阁的轰天火雷?原来,她晕迷前那一刻身后的热浪是火雷,听蔺晨这语气,显然,极是厉害。
“蔺晨,相信我的能力。”沈飞清见蔺晨半响又不开口,继续道。
蔺晨看了眼宁明熙,眸光微微动荡,却是轻叹一口气,道,“其实……”刚说两个字,又看一眼沈飞清身旁面色平静的宁明熙然后,语声又是一顿,好似在酝酿情绪般。
而院子里,锦绸,明一,明六提着一大堆有的没的的药瓶站在那里,个个看着蔺晨,神色严肃。
“蔺晨,你何时这般磨叽,赶紧麻利的。”沈飞清有些怒。
“其实你身上中了一种世间罕有的毒,这种毒只会在偶然的情况下才会发作,而宁明熙方才是想替你解毒,用了无数种方法,这下想亲身涉险,但是过程,很危险。”蔺晨开口。
沈飞清眉心一蹙,搅着宁明熙发丝的手却是一顿,“这样?”似乎有些不信,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院子里,明一等人虽然掩饰极好,却难逃她细致观察下好似松下一口气的表情。
“是这样吗?”沈冰清不看蔺晨,突然偏头看着宁明熙,宁明熙此刻也正定定的看着沈飞清,眸光清润而温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而蔺晨此刻眼底飞快的划过什么,有复杂,有苦涩,却不过都转瞬即逝,无意捕足,然后一笑,“是啊,感动吧,宁明熙这般救你。”
“那我体内的毒,解不了吗?”沈飞清不理会蔺晨的聒躁,继续看着宁明熙,看着他幽深如海的眸中此刻倒映着小小的一个她,而沈飞清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看向宁明熙的眼神,竟然……这么温柔温软。
她还有这般温柔温软的眼神。
纵然再不承认也好,此刻,沈飞清方才明白,宁明熙在她的心中,原来,已经不是只进了一个小口的位置,是潜移默化的感情,所以来得反而更加渗入吗。
而此刻倒映着她小小身影的主人,就这般的看着她,长而浓卷的睫毛如黑色翎羽般掩住美好清川一色,更掩住她此刻娇丽明妍的佳容姝色,却没有答话,静雅得如一端玉佛。
沈飞清有些怒,“你丫的说话。”
“还差一点。”宁明熙开口,没有隐瞒。
“现在会死吗?”沈飞清注意着宁明熙的表情。
宁明熙这一刻却没表情,声音温润,“不会。”
“那就好。”沈飞清突然轻松的吐了一口气,似乎因为醒来一会儿了,精气神也好了许多,瞬间退离宁明熙,然后,在蔺晨怔愣的眼神中,长指一动,众人只觉沈清指尖银光一闪,下一瞬,便见沈飞清竟直朝宁明熙的胸口刺去……
这一切太快,谁也没想到,沈飞清竟然会对着宁明熙下手,而且,动作,神情,麻利闪电的没一丝一毫的矫柔造作,当真是想置宁明熙于死地,而偏巧,那个位置谁都知道,扎不得,所以所有人的面色都猛然一变……
“未婚妻。”简短三个字,却生生如救命符般,止住沈飞清的动作。
在银针距离宁明熙的胸口还有一毫之距之时,堪堪停住。
“你说什么?”沈飞清偏头看着千钧一发之际出口的蔺晨,眸光退去方才的温软,变得凛寒。
蔺晨正了正神色,青俊的面容上,似下定决定般也不看宁明熙直接对着沈飞清道,“我承认,方才是说谎。”
“继续。”沈飞清不客气,她体内有没有毒,她不知道,她本就是医者,就算内力尚掌握不算明确,但是也不会说让毒留体中而不自知。
所以,蔺晨在蒙她。
而因为蒙她,更让她心中迫切想知道,到底宁明熙隐瞒了什么。
“宁明熙已经有未婚妻,而这个未婚妻很厉害,见不得他与别人靠近,如若不然将死无葬身之地,宁明熙没有说,只是不想让你成为她手下的牺牲品,方才那般说,也只是想让你记着他的恩,而已。”
蔺晨飞快的将一句话说完,然后定定的看着沈飞清。
沈飞清也定定的看着蔺晨。
屋内屋外俱是一静。
半响,沈飞清却是突然呵呵一笑,然后偏头看着宁明熙,“当真?”
宁明熙没动,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沈飞清,好似丝毫没注意过他方才就差点死在沈飞清的手里,而此刻,沈飞清在质问他。
对,是质问。
屋内,不知何时何刻,方才那些劲装肃严之人早已退去,而后,蔺晨也离开了,房门也不知何时也关了起来。
微风拂过窗栏,一室奢雅下,灯光如昼,却映不清宁明熙真正的神色与情绪。
“宁明熙,你有未婚妻?”好久,好久,四目对视中,沈飞清再度开口,眸光如雪,清静得让人窒息。
月光斑驳,叠影洒入,落了一室清辉,却照不近彼此心声。
“南延国此次进京的公主,自小的婚约。”又是许久许久,宁明熙终于回答,声色淡淡,好似一下子疏离开万千丝绪。
沈飞清却呼吸一窒,心头一堵,大脑中突然神思飞绪,原来之前皇宫琉璃殿里的承诺不是为她。
一生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找不到就不停的找,一日找不到,就两日去找,两日找不到,就一年去找,一年找不到,就穷尽一生一世去找。
耳中似乎回荡着,当日他在大殿里清淡如流水般坚执的声音。
原来,不是为她。
是真的这个人,而他,好像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