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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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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薇感觉到自己随着巨大的双链结构一起向未知的目的地飞行,她就在双链结构的旁边以双链结构复制分裂的速度同步向某个方向前进,与她们同行的还有一个篮球大小的一团光光球。其间双链结构被莫名的黑色物质击不断击穿,受撞击部分开始在撞击中瓦解,然尔就在被击中的部分开始瓦解的瞬间,光球就会及时绕着受损部分作快速螺旋运动,受损处在光球的绕转中迅速复原。

这是DNA的纠正修复吧。

夏小薇伸出手挡在双链结构上,让黑色物质击穿自己的手掌,没有任何感觉,手掌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孔洞,光球随即绕了上来,围着她疯狂转动,直到手掌的空洞变小消失……

突然一个响亮的钟声把她的视线从双链结构上引开,她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一座教堂,宏伟壮大,比起星月山庄那幢小教堂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钟声是它的双尖塔楼上那个巨型钟盘里传过来的,六点半,应该是晨诵的时间吧,大叔肯定在礼堂里诵经,夏小薇知道大叔可是个虔诚的信徙。可是这里不是星月山庄。

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礼堂祭台上诵经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半秃的大叔。他正对着墙上的黑十字架念念有词。

六点半,那凤仪肯定还在懒睡着,这个家伙闹钟没闹完三次是绝对不会起来的。那夏小薇在干嘛呢?六点半她除了还在睡觉能干嘛?她在这里安了家,一个有着幸福的家的孩子当然是在享受幸福的梦乡。不对啊,夏小薇可能还睡在那个天文台里呢,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家时就是兴奋地在那里睡着了。

她果然睡在观测座上,夏小薇围着那个望远镜转了个圈,看着正斜坐在椅子上熟睡的自己,她在笑,笑得很甜,她一定觉得这个家很幸福很温暖。大叔是个好人,凤仪也是个好女孩。夏小薇伸手想要抚摸一下自己,可当她的手触摸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猛的一拉,像是被吸进了一个黑暗的小洞中。

她连忙用手一挥,以便抓住任何能抓到的东西,果然她抓到了一个东西,她紧紧地拆抓着,以免被那吸力拉扯掉到什么地方。

是在椅子边上的平板显示器,夏小薇发现自己牢牢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她松开紧紧抓在两边显示平板的双手,伸到面前摊开,然后站起来又绕着望远镜转了一圈。

‘鱼是对的,梦的开始。’

夏小薇打开天文台阁楼的门,走下楼去。大叔和凤仪正在厨房准备一天的早餐,他们有说有笑的,这个家真的很幸福。失去了哥哥的凤仪来到这里,应该能找到家的感觉吧,没有家的感觉,夏小薇比谁都清楚那种辛酸。不管她最后有没有找到哥哥,起码她得到了一个家。她是幸福的,当然,自己也是幸福的。

夏小薇穿过厨房前的过道上了二楼,来到凤仪和她的卧室,她在床边坐了下来,拿起桌上那本圣经,这应该是鱼的圣经吧,他要真是个聪明的人,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了一切,难怪圣经上划过的句子有些和米列娃带来的那个爱因斯坦的日记的一页相同。我记得他还除了那几句密码外,他还划了一些句子。

她一页页地翻阅着那些划过底线标注的句子。

‘神赐福给第七日,定为圣日,因为在这日,神歇了他一切了我创造的工,就安息了。’

‘神所造的,惟有蛇比田野一切的活物更狡猾。’

‘那人已经与我们相似,能知道善恶。现在恐怕早手又摘生命树的果子吃,就永远活着。神便打发他出伊甸园去,耕种在他所自出之土。于是把他赶了出去。又在伊甸园的东边安设基路伯,和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要把守生命树的道路。’

‘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作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

……

当她再向下翻时已经没有划标识线的句子了,也就是说仅仅是创世纪这一部分有标识而已,然而这些句子为什么要划出来呢?她一遍遍反复细读着,试图找到其中隐藏的意义。

‘变乱言语应该是指每个人大脑的不同逻辑吧,但其它三个部分又有何用意?’

夏小薇百思不得其解,她甚至有些想埋怨鱼为什么不直接把隐含的意思写上去,这样岂不是方便,鱼啊鱼,你真是让我猜不透。她起身走到窗台边,推开窗户,远眺着这座被小山包围的城市。

这是她憧憬美好生活开始的地方。她来这里只为一份工作,好让她摆脱寄人篱下那种状况,因为那个家已经不欢迎她了。那个为了横刀夺爱将自己的脸弄伤的女人,那个护短的老妇人,以及人面兽心假惺惺的的教授。他们一家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离开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也多亏了他们的无耻行径让她看清他们的本来面目,不然也不会逼她来到滨海,这里有真正疼爱我的大叔,还有我调皮可爱的好姐妹。她的哥哥还是那个一直给我鼓励的鱼,那条一直在我身边游动的鱼。不管他在哪里,不仅他的妹妹会一直想他,我也会想他的。

要是他在真的会简单的多,他能写出那个故事,他一定知道很多东西,很多我还没有明白过来的东西,他一直这样,和他的网名一样的神奇,真的就像一条会说话的鱼啊,让你惊奇他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夏小薇想着想着,视线也从远处的影像转到近处,她把头伸出窗外,楼下就是厨房,大叔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吃早餐了,呵呵,他们怎么不来叫上我一起吃。他们应该不知道我在梦里吧,这只是我的梦,梦里的他们只是影像吗?

但有时梦里的人的确会说一些不是记忆中的话语,会不会梦中的别人一样有着自己的记忆呢?如果有的话,那岂不是像鱼说的那样,当我们梦的开始时进了别人的身体,就能窥视别人的记忆了。天啊,那还真的是有点可怕呢!想知道答案其实很简单,下去问一下他们就知道了。也挺想念大叔做的早餐,真是个好厨师。

就她要转身出门准备下楼去的时候,一个念头出现了,现在可是在梦里,我可以坐窗口飞下去的。夏小薇从阳台向下看,跳下去会不会死?当然不会,这是在梦里,那会不会吓到醒来?她突然想到了那两个学生和他们的导师贾仁德,他肯定也认为如果在梦中死去而不醒来,有可能就能发现一个前所未见的新世界。因为上帝让人类如此惧怕死亡肯定是有什么秘密的嘛。可惜他们应该是最终混淆了梦境与现实的界线,竟然在现实中做了死亡实验。也不知道贾教授的情况怎么样了,可能这就是恶有恶报吧。可是我呢?我跳下去会如何?肯定会醒过来,我会被吓醒的。但如果不是梦呢?不会的,我深知道自己在自己的梦中,多亏了鱼,找到梦的始点就能判断梦境的真伪了。

‘死亡是断开与梦的记忆链接的最有效方式,所以有效克服恐惧,能让梦得以延续。’

克服恐惧,夏小薇纵身一跳,身子极速下落,加速度还是失重?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感觉就是悬在了空中,这和能前在梦中飞行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如果是飞下来,就不会死亡,那跳下来的意义就不存在了。在空中悬了不一会就轻轻地落到了地面,除了快速的心跳,什么也没有,她得出的结论是还不够高吧。

对,可能要高一些才能摔死自己,脑海中浮现这样的想法,她咧开嘴嘲笑了自己一下,自己此时一定像极了一个疯子,一个唯恐自己死不了的疯子。怪不得混淆了梦境与现实的实验对象自杀时是那么执着,也难怪人们会以为那是邪教教唆洗脑后殉教的疯狂举动。

夏小薇用脚在地上一蹬,感觉身体慢慢飞离地面,久违的飞翔的感觉,轻飘飘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被一个五角星形状的建筑吸引了,便飞向那个地方,那是个海星状的建筑,一个正在爬上岸的海星,是的。她认出那是大叔的海洋馆,海星形状代表了重生,它那只高高仰着的腕足,应该足够高了。

她站在海洋馆的最高处,这是海星的一只腕足,也是海洋馆游乐区的蹦极高台。夏小薇虽然不知道这个高台有多高,但她明白这应该足以让她摔成肉饼。她小心地探头向下张望,镜面一般的海面旁边的楼房像火柴盒,这里怎么会有这么高,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跳已经开始加速。

上帝保佑。

她不敢多想,怕她不久会没有跳下去的勇气,趁自己还勇敢,她站上了高台的拦杆,纵身一跃,像一个小鸟从参天大树扑向天空的怀抱,只是这一次小鸟没有展开翅膀,因为小鸟相信就算没有翅膀,只要用心就一样能飞翔,而且能飞往更高的地方,那个用翅膀永远飞不到的地方。

天堂。

然而她很快发现,没有张开翅膀的小鸟根本不叫飞翔,那是坠落。疯狂地坠落,直扑大地母亲的怀抱,

神打发亚当出伊甸园,到那个他所自出之土。

是这个意思吗?来吧,让我也回归生我的土地!

夏小薇内心呼喊着,以减少对快速坠落时的恐惧。

鱼在他的追梦之旅中应该也有像自己一样经历这样的死亡模式吧,他会在这时想什么呢?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拽文吧,以渲泄他狂热的内心。

‘风啊,撕碎我的躯壳,解放我的灵魂,让它无所牵挂地拥抱大地。’夏小薇不知道哪里想到的句子,她疯狂地叫喊着,像没有了弹药的战机要去撞击敌机那种视死如归的豪迈。

‘雨啊,浇灌我的坟墓,重生我的灵魂,让它无所顾忌地穿越天堂。’

呜------哇--------

时间在疯狂的呼嚎中渐逝,小鸟终于拥抱了大地,敌机最终也没有逃脱勇士的撞击,夏小薇感觉到身体与大地相拥里的力量,她轻轻地闭上眼睛,感受身体嵌入她所生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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