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隔阂
“你回来啦！”梁乔笙从座位上起身，唇角带着轻笑，让人打从心底觉得温暖。
荣久箫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站着，淡漠的眼神将她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她又换上了早上的那一套衣服。
“你吃过了吗？”梁乔笙被那眼神望得浑身不自在，轻声开口，想要打破这略微尴尬的气氛。
“吃过了！”短促的回答后，荣久箫不再看他，径直走到衣柜前开始脱衣服。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日记本放回抽屉里，梁乔笙走到沐浴室。
听到放水的声音传来，荣久箫徐徐转身，朝玻璃门敞开的浴室望着，玻璃门后，梁乔笙的身影隐隐绰绰，模糊的轮廓让他有些心潮起伏。
不一会儿，梁乔笙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平静，仿若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一张面具完美无瑕。
荣久箫心里一阵烦躁，她不是应该质问他，或者朝他发火吗？为何这么不在意？还是说，他其实在她心里是可有可无的所以才不在意。
这么想着，心里一阵气闷，大踏步的摔门而出，只留下有些愕然的梁乔笙。
微微皱眉，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就这么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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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自己正在休假，梁乔笙尽可能的去医院陪梁默，一走到医院，她便整了整脸上的表情，尽可能将自己的不愉快全数在心中掩埋起来。
“梁默！”梁乔笙推开病房的门，一脸笑容的叫到。
“乔笙姐！”温柔而磁性的声音响起，梁默细长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又在看球赛？”她凑到电视机前，满眼笑意的回过头望着病床上的梁默。最近几天，他的病情渐渐得到了控制，这让梁乔笙的心轻松了不少。
“只能看别人打，这种感觉真不好！”因为心脏不好的原因，他不能做激烈的运动。
“今天天气很好，你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梁乔笙望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对他问到。
“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今天有时间！”
好不容易能够偷个懒，自当是要好好陪陪他。
“那我们偷偷出去，不要让医生看到，他们烦得很，除了让我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让我去。”梁默从床上起身，在床边找着拖鞋。
梁乔笙听到他的话，心里一阵酸涩，急忙走过去在床尾把他的鞋子拿给他。
两人挽着手坐在医院后面草地的长椅上，梁乔笙望着前面的小朋友走过，突然就想念起小的时候。
“梁默，你想不想吃冰淇淋？”她问道。
“说到冰激凌我就想到爸爸。”梁默的眼底拢起淡淡的忧伤。
那时候，他们的爸爸妈妈还没有去世，每年的这个季节，来接他们放学回家的时候，爸爸都会给他们俩一人买上一支冰激凌，他们就一路吃着回到家里。
他微微侧头，声音有些虚幻。“姐，你会不会想他们？”
怎么会不想！梁乔笙眼神微暗。
“不要想那么多了，你还有我啊。”她将头靠在梁默削瘦的肩上，“我们两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相依为伴，你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等你的病好了，你就回到学校继续上学，知不知道！”
梁默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哑：“姐，我觉得我是你的拖累，有时候我真想一觉睡下去永远不要再醒来，但是又害怕你一个人留在世上会孤单。”
“你不是我的拖累，没有你，我无法好好的生活。”梁乔笙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眸说道。
梁默抿唇，眼底泛着些许泪光。
“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买冰淇淋！”梁乔笙说着，快速跑开了。
“来，吃冰淇淋。”梁乔笙笑着将手上的冰淇淋递给梁默。
没有得到热情的回应，梁乔笙有些不解，“怎么啦？”她坐在梁默身边。
“其实，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看我了。”
“怎么会呢，我会天天都来看你的。”梁乔笙轻声哄到。
“你不用天天来看我！”梁默低声说到。
看到他情绪低沉的样子，梁乔笙的心里有些担心。
她抚着他的肩膀，“傻瓜！我每天都会来陪你。”
她知道，梁默就像个孩子，需要她的哄。
“好吧，那你不可以忘记。”梁默的脸上开始露出笑容。
梁乔笙微微一笑，“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他不知道，她每天最牵挂、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他。
“好的！”梁乔笙应着。可是……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嫁人了，他会怎样呢？
望着那张精致而又苍白的脸，梁乔笙的眼底划过一丝担忧的神色。
“对了，姐，今天我们回去吧！”
“阿默，你……”满眼忧虑中，梁乔笙心里一跳。
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来了兴致，一心想要回家，她想劝他，可是看到他眼里满是希冀的光，劝说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就不要但心了，医生都批准我能走一走啦！”梁默越说越高兴。
梁乔笙眼眸微垂，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了，她倒不是很担心，只是如果梁默回家了，那今晚她就没有办法回荣宅了，她要一直在家里陪着梁默。
荣久箫那里，她该给自己的彻夜不归找一个怎样的解释呢？
“走啊，姐！”梁默望着梁乔笙还犹犹豫豫的样子，撇撇唇便自己大踏步朝前走去。
洁白的贝齿轻咬下唇，叹了一口气之后，梁乔笙便跟上了梁默的步伐。
她不能再阻拦他，不然他一定会满心疑惑的。
狭窄而老旧的楼梯通道里，一盏被油渍污蚀的电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谁家不知在煮夜宵，空气中正弥漫着浓香的骨头汤味道。
梁默闻着那味道，禁不住感觉肚子也饿了起来，很久都没有吃到梁乔笙做的饭了，一会儿一定要她补偿回来。
“你走慢点儿！”梁乔笙直皱眉头，走那么快，一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
梁默淡淡一笑，她真是太多心了，这里他闭着眼睛都会走了，何必这么紧张。
到了！
一扇熟悉的旧门前面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着还在往上爬的梁乔笙。
“快点开门！”他催促到。好久没有回来了，那颗激动的心还有些按耐不住。
房门打开，梁默急忙走进去，在他身后，梁乔笙关上房门。
是不是该给荣久箫打个电话？看着梁默来回在房间里移动的身影，她眉头微蹙，暗暗的想着。
“梁乔笙，厨房里面怎么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听到厨房里梁默的声音传来，梁乔笙才抽回思绪。
“都吃光了，我这就下楼去给你买。”自从结婚后住到荣宅，她就没有在这里做过饭，家里自然是没有吃的东西了。
“请给我把这个包起来！”零钱递入卖菜老板的手中，梁乔笙一边听着耳边的电话，一边整理着手上的东西。
电话那头嘟嘟嘟响了许久，已经拨通了，只是还没有人接。
“可以了！”老板将包好的袋子放到一堆菜上。
“谢谢！”拿着袋子，她从超市走了出来，站到路边。
“喂！”电话接通，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我是……少奶奶！”自己这样说自己，梁乔笙有些不习惯，微微尴尬。
“少奶奶，您有什么事情吗？”
“少爷回家了没？”她还没有荣久箫的手机号码，只能打到家里。
“少爷很早就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在问您。”
问我？她的心一阵微微紧张，顿了顿，“把电话给他。”
“您稍等一下。”佣人拿着电话朝二楼走去。
电话静默的时间里，梁乔笙望着来来去去的人流，脑子里飞快思索着，她该以怎样的说法告诉他，她不能回去了。
刚刚结婚没多久，她就要在外面过夜，不知道他能不能允许。
于情于理，她是他的妻子，总该给他说一声。
“说。”电话拿在手中，荣久箫冷冷一声道。
已经十点半了，她还不回来，突然一个电话，他倒要听听，她到底会说什么。
“我今晚有一些事情，可能不回来了。”抑制着内心的紧张，话语轻浅，梁乔笙对他说道。
眉头一蹙，电话放回佣人的手里，荣久箫转眼望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屏气潋神，冷冽的气息从他身上不漏而溢。
“少爷！”望着他，佣人都有些胆怯。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少爷的脸色会一下变得如此可怕。
“下去吧！”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些怒意盎然。
很好，白日里才说了要同他一起回老宅，这转眼就将他们的约定忘得是一干二净。
到底是有多不想和他在一起。
梁乔笙拿着手机，她等待着那边的声音，但是，一片静默。她只觉呼吸有些微微的紊乱，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少奶奶！”
声音变了？难道他把电话还回去了？
“少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她抿了抿唇轻声问道。
“少爷没有跟我说什么。”佣人走下楼梯才轻声说道，“少奶奶，我不知道您跟少爷说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少爷很不高兴。”
“好的，知道了，谢谢！”电话挂断，梁乔笙陷入了沉思当中。
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编一个合适的借口就可以了，可是他根本没有问自己任何原因就已经生气了，这不符合逻辑，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