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心疼
荣久箫手指轻轻抚过梁乔笙的脸颊,那红肿让他觉得刺眼无比。
“疼吗?”荣久箫轻声开口问道。
梁乔笙摇头,脸颊却无意蹭到了荣久箫的指尖,细细密密的疼痛让她情不自禁的皱眉。
荣久箫眸色一暗,手臂猛然揽过梁乔笙,紧紧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久箫?”梁乔笙一声低呼。
他的劲道很大,箍得她手臂生疼。他抱着她,似要将她给融进了骨血里去,带着深沉的心疼。
“以后离她远点。”
“恩?”梁乔笙在他怀里挑起眉梢,一声轻笑。“为什么?”
荣久箫被她这明知故问的话语弄得脸都黑了下去,微微拉开举例,两手握着她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你说呢?你说为什么?”
梁乔笙抬头看着他,伸手轻轻触上自己挨打的脸颊。
“因为这个?”
她顿了顿话语,忽然轻笑。
“你心疼?”
轻轻浅浅的三个字,眉眼轻挑,尾音上勾,带着显而易见的不信与质疑。
岂料荣久箫面容冷肃,斩钉截铁的出口。
“心疼。”
这下轮到梁乔笙愣住了,她根本没想过他会回答。猛然间,胸腔处涨得生疼,仿似河水奔涌,荆棘开花,心脏扑通扑通,似要跳出胸腔,激动得难以自持。
浅浅水雾浮上眼底,氤氲着,连他那俊美如铸的脸颊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原来,他也是会心疼的。
心里忽然就一阵窃喜,窃喜着一个巴掌换这一句心疼,值得了。
“阿笙,答应我,以后离她远一点。”荣久箫重复了这样一句话。
梁乔笙心情颇好的笑了,“她是我名义上的婆婆,她要是来找我,我还能赶她走不成。”
婆媳关系可是五千年来从古到今都未曾解决的问题,更遑论她现在的处境,那更是雪上加霜。她虽不怕林曼姿,却也无法主动去伤害她。不管林曼姿对她做了什么,她也只能暗自忍着了。只要她一天是荣久箫的妻子,那林曼姿,她就一天不能动。
那是她丈夫的母亲,于情于理,她也只能受着。
孝顺,尊老爱幼,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如果她无法忍耐,那她跟荣久箫这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越发动荡了。
“还是那句话,就算她打了我,我难道还能打回去不成。”梁乔笙笑得眉眼弯弯,话语间浑然都是不在意。
荣久箫眉头微皱,微微俯身,语调凝重。
“以后只要我不在你身边,你都不准见她。”
“那要是她硬要来找我呢?”梁乔笙唇角带着笑意,问话间显得轻松俏皮。
“推了。”荣久箫答得又快又狠,表情严肃。
“理由?”梁乔笙眨了眨眼,有些无奈。
“生病了,在出差,在开会,在谈合作,在逛街,在应酬,随便哪个理由都可以。”荣久箫认真的回答。
他这么一长串的话说出来,直直让梁乔笙听得目瞪口呆,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听到没?”荣久箫见她半天都没回答,不禁加重了语调。
“听到了。”梁乔笙点头。
您老人家把理由都给她想全了,她敢说没听见吗?
荣久箫见她答应得如此乖巧,遂才放下了心。他抚着梁乔笙的头顶,发丝柔软从他指间穿过,让他有些爱不释手,一阵抚弄后,他情不自禁低下了头,薄唇轻轻吻上了她的头顶。
一室安静里,只听得那略带磁性的低沉声音缓缓响起。
“阿笙,我们好好的,不要闹了。”
梁乔笙眼眸微垂,睫毛又卷又翘,盖在那眼睑上,遮掩住了百态思绪。
“我一直没有闹,闹得是其他人。”话语意有所指,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小妒意。
荣久箫抚着她发丝的手一顿,潋滟凤眸划过一丝笑意,那一瞬间,惊艳了一室阳光。
“你说说,谁闹了?”荣久箫的声音里带着宠溺,还有纵容。
梁乔笙抬眸飞快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她觉得,再说下去,她有点自取其辱的意味。
荣久箫见她又将自己缩回了壳子里,不禁一声喟叹,算了,他这一生算是彻底栽在她身上了。
微微弯腰,伸手一把将梁乔笙抱起来。在一声惊呼中,他将梁乔笙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亲密无比的姿态。
颈交缠,呼吸绵长缱绻,薄唇靠近她的耳朵,轻轻的,缓缓的。
“没有顾西贝,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我和顾西贝,什么都没有。”
砰!
是什么在炸响,炸响在她耳旁,炸响在她心间。
那一瞬间,烟花四散,绚烂得让人晕眩,让她一时间今夕不知何夕,连那身处之地都不知道是在哪里。
如同一口烈酒浇心,醉得不能自已。
双手不禁抬起,环抱住眼前之人的颈项,紧紧的,再也不想放开。
“好,久箫,我们不闹了,再也不闹了。”
你说得我都信,只要是你说得,即使是欺骗,我也信。
落地窗外蓝天白云,阴冷了许久的天气,难得有了晴空,一切似乎都随着这个绽放的晴空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高楼处,那一方,却孤寂无比。
猩红的窗帘,柔软的毛毯,光裸的脚深陷在那绒毛毯里,红裙曳地,大红的裙摆与那纯白的毛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透着妖冶。
那猩红的窗帘遮住了温暖的阳光,只有一盏镂空花朵状的台灯散发着浅浅光晕。
女人的手优美无比的拿着一朵玫瑰,绽放得如同火一样的玫瑰,艳丽馨香。
“薇,怎么想起摆弄花了?”
“呵,只是忽然想起,在古时候,因为玫瑰带刺,所以玫瑰也是刺客的象征。瞧瞧,我现在不就是刺客吗?”话语微顿,唇微微张开,贝齿有技巧的叼着那带刺的花梗,‘咔嚓’一声,自拍了一张。
“薇,我们不能有照片。”
“知道啦,我只是照下来看看,是花美还是我美,啧啧,我看着果然还是我自己美一些。”
“时间定了,明天晚上八点钟行动。”
这句话落下后,玫瑰花从那双手中甩落。一双媚眼缓缓抬起,眼尾上挑,若狐若妖,艳若人间四月天。
“荣久箫啊,死在我手上,也算他的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