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离婚吧!
“第二天,欧阳董事就将女儿送到了国外,不知道是不是顾子骞又对欧阳董事做了什么,现在连他都很少在公众场合出现。”夏国谦默默说着:“后来,经过顾子骞多方努力,终于找到了你。”
陈雪的心在抓狂,她的指甲已经陷入皮肤里,声音在颤抖:“既然我都已经那样了,他为什么还要找我?”
夏国谦没有回答她,而是说着:“那时的你瘦极了,一直被那家人绑在柴房里,”夏国谦讲到这儿,老泪纵横:“我们去看你时,你只是哭,只知道哭,解开你的绳索后,你像发疯一般,谁都拦不住你,你不停的跑着,我们都追不上你。”
真的是这样子吗?陈雪的心不断抓狂,不断流血:“后来呢?”
“后来,你跑到一处山崖。”夏国谦还在回忆那当时让他心痛的画面:“你哭着跳了下去。”
听他讲着,陈雪的心也跟着起伏,她咬着下唇,心里无以形容的疼痛折磨着她:“为什么当时没有摔死我?为什么?”她撕打着自己的头,这样肮脏的身体,还留下来做什么?
见她情绪激动,夏国谦伸手束缚她的双手:“你在干什么?蚂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呢?”
陈雪泪眼朦胧的伏在沙发上,任眼泪一直流着:“那个叫花子身边的小女孩,真的是我的孩子?”
“不是。”夏国谦斩钉截铁的说着:“当时你跳下山崖,腿摔了,可是,经过我们多处询问,你虽被卖给那家人,可是却从来没有怀孕。”
卖?想到朱丽茹手上那些照片,陈雪难过的想吐,当时,自己经历的是哪种非人的境遇?被强暴,被贩卖。
“顾子骞把你带回沪城,在沪城最大的医院进行治疗。”夏国谦继续说着:“可是,你却一直在昏迷,他守在你的床前,一步也不肯离去。你,整整昏迷了半个多月。”
“我是怎么会被卖的?被谁卖了的?”陈雪的手紧紧抓住夏国谦,她急切的想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卖给别人的。
夏国谦叹了口气:“中间过往,只有子骞最清楚,现在,人贩子已经绳之以法了,包括那家买你的人,也将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莫家?”
“子骞不眠不休的守着你,最后也病倒了,我很怕,怕你醒来之后看到他会更疯狂,会更极端的想要自杀,于是,我将你送到了莫家,子骞也不知道是我送走了你,只知道你又不见了。”夏国谦说道:“没想到你醒了之后,竟然失忆了,这对我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说着,他看着她:“我很怕你跟顾子骞在一起,我很怕你看见他之后会让你想起那些难堪的过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沉:“还好,庆幸的是你并没有想起那些事,而他对你,也真的是很好,可谁想到,这一切却被有心人利用了。”
陈雪抓住夏国谦的手问道:“前段时间,报纸天天在报道这件事情,现在,沪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对不对?”
夏国谦拍拍她的手,想安慰她:“沪城所有的报纸都已经被皓泰集团收购了,不会再有关于那件事的只字片语出现了。”
“可是,像子骞妈妈所说,这一切,只是掩耳盗铃而已。”陈雪悲伤极了,想到那些难堪的过往,她没有脸再见任何人。
“时间能冲淡一切!”夏国谦抚着她的眉心:“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能幸福吗?”陈雪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一系列的事情:“我能快乐吗?”她抓住夏国谦的手:“我该怎么办?我该怎样去面对子骞?我该如何?爸爸,”她流泪:“之前我不知道这些事时,还能心安理得的陪在他身边,可是,现在我知道所有发生在我身上这样难堪的事情后,我还能如何?我还能如何对面他?”
陈雪无助的神情让夏国谦很慌乱,“子骞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如果在乎,他就不会将你找回来,他就不会跟你结婚,他就不会想尽办法平息一切事情。你知道吗?欧阳珊珊自杀了。”
陈雪表情一凛,那个美丽高挑的欧阳小姐自杀了?那个叫嚣着要让顾子骞身败名裂的女人自杀?她傲然的模样还浮现在陈雪面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自杀。
“是的,是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夏国谦仿佛有些感伤:“欧阳董事的集团破产了,而欧阳珊珊是跳楼自杀的,从十五层楼高的欧阳大厦上跳下来的。”
不知为何,陈雪竟然想到了顾子骞,他跟欧阳珊珊自杀,是不是有莫大的关系呢?在乡下的时候,他曾对电话那边说过“你直接告诉欧阳董事,他如果不想倾家荡产,他如果不想走投无路,最好让他女儿滚得远远的”,难道,是顾子骞造成了欧阳集团的破产?或者欧阳珊珊的死也跟他有关系吗?想到这儿,她的心慌乱起来,子骞,子骞,为了我,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我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是的,顾子骞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来,莫明的,她想到了叫花子跟那个小女孩,她紧张的看着夏国谦,“那,那个叫花子还有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夏国谦想要抚平她微皱的眉头:“你不要多想,只要知道子骞是真心对你好就行了,还有,你得好好休息,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不,爸爸,你告诉我,他们究竟怎么样了?”陈雪知道,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夏国谦沉默着,好一会儿才说:“那个叫花子被冻死了,小女孩不知去向。”
冻死了?屈辱的泪水一直不停的流着,陈雪身子软软的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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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焦燥不安的躺在床上,墙壁的白跟她的面无血色一般,被冷汗湿透了的发丝粘在她的脸上,更显得病态十足。梦魇中昏昏噩噩的场景一幕又一幕的出现,有叫花子嘻嘻的笑着叫“老婆”的声音,还有小女孩无意识的叫“妈妈”的声音,甚至,还有被痛苦强暴的感觉,还有那身体仿佛被撕裂般难受的感觉……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统统如片断一般闪在陈雪脑海中,仿佛,夏国谦坦白的那些片断,还有朱丽茹的那些照片,一幕幕的出现在陈雪脑海……梦魇中,她仿佛看到顾子骞鄙视的眼神,还有朱丽茹唾弃的表情,甚至,顾子骞讥笑,还转身离她而去的身影,她无力抓住他的衣角,乞求他留下来,可是,他只淡淡的说着:“你好脏!”陈雪心痛如焚,只能松开他的衣角,泪如雨下般,嘴里乞求着:“子骞,别走,别走。”
“雪儿!”顾子骞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陈雪耳畔。
“别走,子骞!”陈雪张开眼睛,看到顾子骞正坐在床畔,她无以表达,扑进他的怀里,嘤嘤哭泣:“子骞,子骞……”
顾子骞心碎的拍着她的背:“别哭,我在,我在,雪儿,我在。”
张着微肿微红的眼睛,陈雪再一次近距离的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他,还会属于自己吗?她没有说话,只是搂着他的头,狠狠的亲上他的唇。
“雪儿,”顾子骞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能做的,只有迎接她深深的吻。
她浑身冰冷,心更是痛得无以比拟,她想拥有他,她从来没有这样渴望拥有他,只有这样,她才能更深的感觉到他还在自己身边。
她的手慌乱的解开他的衣服,唇却仍炽热的贴在他的唇畔。
发现她的异常,顾子骞推开她:“雪儿,你怎么了?”
陈雪忍住自己,不让自己流泪,她重新亲吻着他的唇:“子骞,爱我,爱我好吗?”
“你今天怎么了?”她不同于平常的表现让顾子骞一惊。
“爱我,好好爱我。”陈雪略带乞求的目光,她伸手理开自己的睡袍——
顾子骞狠狠的咬上那美丽的朱砂痣,显然,他咬疼了她:“你清醒了吗?”
“爱我?”陈雪伸手往他的腰间而去,努力而慌乱的解开他的皮带,笨拙的手胡乱的找寻自己渴望的温暖。
这样的情势不发一可收拾,陈雪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有现在这样想要跟他融为一体,第一次,她这样趴在他的上方,主动吻着他的唇,那双纤细的手,学着他从前的样子,在他身上寻找敏感而动情的触摸点。她格外的主动。
迷蒙中,感觉他略带嘻笑声的亲吻,陈雪翻了个身,俯进他的怀里。
“醒了?”顾子骞挑逗的声音嘿嘿的响起,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心爱的雪儿如此热情,他欣喜,她能主动。
大眼对小眼,陈雪依紧了他,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还想赖床吗?”顾子骞嘻笑的对她说着,,显然,那件事摆平了,对他来说,以后她的生活将会一帆风顺,没有任何言语会让她难过。
“子骞,我们离婚吧!”陈雪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表情,以及那双深眸,她深呼一口气之后,鼓起非常大的勇气,忍痛说出了她的决定。
顾子骞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伸手覆在她的额头:“雪儿,你生病了,在说胡话。”
陈雪抛开他的手,径直起身,麻木的开始穿上自己的衣服,可是,却被顾子骞给紧紧抱住:“不许你胡思乱想。”
“我决定了,待会儿,我们就去签离婚协议吧!”陈雪挣开他的束缚,抱着自己的衣服走进了浴室。一到浴室,她的泪已经止不住了,看着镜中略显苍白的面容,她就心酸的要命,想着将要跟他永远的分开,她的心就痛得无法言语。
门外响起了顾子骞的脚步声,他站在浴室门口,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轻松的说:“文昊在叫我们去吃饭了。”
文昊?陈雪突然记起,现在是在夏家,而不是在顾家,也不是在倾城佳苑,更不是在乡下,可是,那个决定,却不会因为地点的问题而让她改变。
门被陈雪打开,她早已经抹干眼角的泪水,挺起胸膛:“子骞,别这样,咱们好聚好散。”
“我不会同意的。”顾子骞的眼神是坚定而凛冽。
“求你,放了我!”陈雪对上他的眼神,她丝毫不畏惧他眼神的寒冷。
“不可能!”顾子骞转身,不再理会她,径直走下楼去。
当晚,不论顾子骞怎样要求,陈雪就是不跟他回去,她坚持住在夏家。顾子骞无奈之下,只得一同住在夏家。
“是不是谁对你说了什么?”顾子骞关上门,看着陈雪消瘦的身影站窗前,他的心一阵抽痛。
“不要碰我!”陈雪别开他搂上她腰间的手,声音里带着冰冷。
“那些流言蜚语,真的不算什么!”顾子骞无奈的摆摆手:“你不必去听那些,更不用为那些事情烦恼。”
“可是,不可否认,它们都是真的。”陈雪将背影留给他,她不能,她不能再呆在他的身边,她不能再给他辉煌的人生抹下污点。
“我不在乎!”顾子骞欺近陈雪身边,温暖的呼吸直扑她的脸上,将她的身体转过来:“我不在乎。”
陈雪痛苦的看着他满不在处的表情,努力推开他的手:“可是,我在乎。”
“你什么都不记得?对吗?既然什么都不记得,那些又算什么?”
“可是,那毕竟是存在的?”陈雪突然想流泪,她痛苦万分:“我已经不是你心中那个纯洁的百合花了”她想起新婚那晚,整床的百合花,心里的痛就更增添一分:“我只是一个肮脏的女人,被众多男人……”
“不!”顾子骞疯狂的吼着,阻止她推开自己:“你永远是我心里最美的那一朵百合花,不管怎样,你只能是我的,我要的,也只有你而已。”
“你在说谎!”陈雪的眼泪泛滥了,她想起朱丽茹的那些话,是的,朱丽茹没有错,她只是爱子心切,而顾子骞也没有错,凭什么他的人生让自己去抹黑?
“没有哪个男人不会在乎自己的妻子是否纯洁?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你对我的感情,如果你爱我,你怎么能容忍我的身上发生那样残酷的事情?如果你爱我,就应该让我默默的走开,如果你爱我,当时就不应该来找我,如果你爱我,就应该放开我,让我过着平淡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揭开伤疤,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感受,我很痛苦。”陈雪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顾子骞疯狂的摇着她的肩膀,话也没了从前的温柔:“你是在用刀子锉我的心,你是在用我的爱来伤害我,陈雪,你何其残忍!我不过是爱你,想尽所有的方法去爱你,而你,却残忍的撕碎我的心。”
从来没有见过顾子骞如此疯狂的表情,陈雪更为痛苦,想到欧阳珊珊的死,还有那叫花子的死,一切的一切,难道他顾子骞能轻松的说跟他没关系吗?如若以后这种事还会继续发生,是不是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而顾子骞那双温暖的手已经沾上了血腥,血腥,他的前途,他的人生不能因为自己而被毁灭,如若要挽救他,只能离开他:“不管你怎么说,顾子骞,我是不会再跟你在一起的。”
“我不许!”顾子骞黯然的脸庞有着怒气,他曾经温暖的手现在死死的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目光:“我不许,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
陈雪的下巴很疼,她揪住他的衣襟,没有勇气抬头看他眼睛,她怕他深遂的眼眸会让她心软,会让她只想呆在他身边就好,于是,她只能垂低眼睑,这样,就不会让她改变主意了。
半夜醒来,顾子骞发现自己身边冰冷的被窝,他腾的从床上跃起,虽然在睡觉之前陈雪一直闹别扭要离婚,可是睡觉的时候,她一直躺在身边,他的心一紧,却听到浴室里传来水的声音,于是猛的打开浴室。
此时的陈雪正躺在浴缸里,莲蓬头强大的水柱冲洗着陈雪的身体,她睡不着,她要洗去那些可怕的东西,洗却那让她自己憎恶的过往,浴缸里的水已经漫过缸沿,往外流着,她不止一次想将自己埋进水里,想将自己淹死,仿佛只有死了,才能让她忘记那曾经肮脏的经历。
顾子骞心疼的抱起她,却赫然发现,浴缸里的水是冷的,现在是冬天,她是要冷死自己!一股莫明的心痛跟忿怒由然而生,他将她全身擦干,窝在床上,紧紧的抱住她,第一次,抱着一丝不挂的她时,他的身体没有原始的冲动,他只想,只想让她快点暖和。
陈雪面无表情的张着大眼睛,冷冷的看着顾子骞的忙碌,显然,他是在乎自己的,可是,他越是这样在乎,他的将来就越危险。
“你怎么能折磨自己?”顾子骞心痛的声音响在陈雪耳畔,他的眼睛湿润了:“你这样做,分明是在刺我的心,它已经在滴血了。”
“放了我!”陈雪冷冷的说,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有一丝后悔:“离婚吧!”
“不行!”顾子骞搂紧了她冰冷的身体,疯狂的说:“我不会放开你的。”
怎么办?她心软了,她其实一点都不想离开他,她想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可是,她不想让他的手沾上血,她不想让他被人耻笑。
自此之后,陈雪用更消极的态度来躲避顾子骞,因为她无法让自己面对他,她实在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面对他。
夏家所有的人都看出两人之间的不自然,汤雅静自是冷嘲热讽,而夏国谦只是叹着气,那已有华发的夏老夫人则是一脸沉默,夏文昊已经上了寄宿学校,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回家,家里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夏美媛而已,可是陈雪将自己的心锁起来,冷漠的拒绝任何人的搭讪。
寒风吹得特别猛,陈雪坐在院子里吹着冷风,待实在冷得不行时,她才起身回房,刚上三楼,却听到顾子骞的声音从夏美媛的房间里传出来。
“她又拒绝跟我聊天,我看,我是没法帮你的。”夏美媛娇娇的声音传来。
“我想,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更好的帮手。”顾子骞的声音比较低,显然,他不愿意让别人听见。
夏美媛笑了:“既然陈雪不要你,是她没眼光呀,子骞,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别人,比如我?”
门外的陈雪,心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子骞跟夏美媛?想起那天子骞抱着夏美媛的样子,是那样的和谐,那样的相配……
“那逸达怎么办?”顾子骞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出了卢逸达的名字。
夏美媛的笑意更浓:“你是这么开不起玩笑的人吗?哼,上次为了让陈雪吃醋,我已经委屈自己让你抱了。不过呀,这次可就没那么便宜了哦,如果你能让他主动约我,还向我表白,那么,这个忙我就帮你。”
上次,为了让自己吃醋?陈雪的心稍稍有些释然,难道,夏美媛跟顾子骞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吗?
“那好,如果你成功帮我劝她回心转意,那逸达那边,我势必帮你的。”说这句话时,顾子骞的语气是一本正经的。
“就这样决定了哦!”夏美媛笑着:“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陈雪要跟你分手?难道真是因为那些流言吗?”
“我想,可能是有人给她施加了压力!”顾子骞有些落漠的说着:“可是,我是不会放弃她的,永远不会。”
“陈雪真幸福!”夏美媛笑着说:“子骞,我很意外,当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难道,我没有她漂亮吗?”
顾子骞沉默了,之后说着:“这辈子,我是只认她一个了。”
夏美媛扑噗的笑着:“先生,别说大话了。”
“我是认真的。”顾子骞一本正经的回答:“对她,我是永远不会放弃的。”
陈雪不想再听两人之间的对话了,现在的她,心更易碎了,看来,他是不会同意跟自己离婚的,可是,自己跟他在一起,只能拖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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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暖阳终于出来了,夏美媛邀陈雪去花园里逛,她牵着陈雪的手,在长廊里走着。
“你怎么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夏美媛说。
陈雪没有搭腔,只是茫然的挣开夏美媛的手,她知道,夏美媛接下来肯定要劝自己跟顾子骞不要闹别扭,可是,她怎么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陈雪,你怎么了?”夏美媛察觉到她的沉默,赶紧问着。
陈雪只是摇摇头。
“陈雪,你爱子骞吧?”夏美媛看着陈雪略为苍白的脸色。
“爱?”陈雪轻笑撒谎:“可能吧!说来也奇怪,我现在只想离开他,离得远远的。”
“子骞很痛苦。”夏美媛一改往日娇娇的神态,那美丽的脸庞有着几许疑惑:“你为什么要离婚?”
陈雪冷冷的看着她:“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吧!”是呵,沪城前段时间不是都传遍了吗?所有大大小小的报纸都在议论着这场豪门婚姻。
可是,夏美媛确实以为那些议论只是有居心的人的捕风捉影:“哦,你是说那些无聊的报纸上写的哪些?”
“如果是你,你能释然吗?”陈雪挑眉看着夏美媛。
“能!”夏美媛坚定的看着陈雪。
“可是,那是真实存在的,真真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陈雪的脸色略为苍白:“你说,我能释然吗?或者,换一个角度,夏美媛,你被人强暴,又被卖给别人,你能释然吗?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夏美媛的脸苍白,陈雪从来没有看过这样苍白脸色的她,她大口大口的出着气,瞬间,脸又涨得通红,她说不出任何话来。
陈雪突然掩面痛哭,绝望的眼泪从她指缝中沁出,她无助的坐在廊子的栏杆上,将脸深深埋在掌心里。
“那些,是真的?”好一会儿,夏美媛的声音才悠悠的传来。
陈雪点点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你说,我能释然吗?我能任由别人在他背后指着他的脊梁骂吗?我能吗?我还能心安理得的跟在他的身边吗?夏美媛,我怕,我怕,如若现在我不离开他,终有一天,他会离开我的,他会厌恶的离开我的。”
“陈雪!”夏美媛蹲在她身边:“即使存在,可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已经随风飘走了,已经不存在了呀。”
陈雪摇摇头:“你不是我,你不会懂,你根本不会明白我的感受。”她拉着夏美媛柔若无骨的小手:“那些照片,我看到过那些照片,那些我被强暴的照片,夏美媛,我难受,我死的心都有。”
“你千万不能走极端!”夏美媛很担心她的状况:“极端是极其可怕的恶魔,陈雪。”
“我能请你帮我劝他,让他放开我吗?”陈雪的脸略为扭曲:“我离开他,总比他以后厌恶我好。“
夏美媛迟疑了,她美丽的大眼睛看着陈雪:“这件事情太复杂了,陈雪,或许,子骞不会离开你。”
“如果你是男人,你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被人强暴吗?”陈雪反过来问她:“当你看到妻子被人强暴的照片时,你会不会觉得很丢脸,会不会觉得很脏?”其实,心底更深处的她并没有说出来,那是,因为她,子骞手上已经沾了血腥。
夏美媛沉默不语,她呆呆的跟陈雪坐在栏杆上。
当陈雪看到顾子骞从花园走向自己这边时,她看了看背后,廊子栏杆背后是一个小缓坡,上面植着绿油油的草,她心一硬,义无反顾的往后偏去,在听到顾子骞急切声音时,她的身体已经落在坡上,一路滚下,仿佛身体上所受的疼痛已经不存在了,有的,只是心被剜痛的声音。
“陈雪!”夏美媛发出尖锐的喊声,
而顾子骞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仿佛又回到三年前,陈雪穿着破烂的衣服,站在崖上凄凉的一跳,“雪儿!”他向坡下飞奔而去。
陈雪的身体不断的滚落,直到斜坡的最底处才停下来,植物的刺痛折磨着她的末梢神经,可是,她却并没有感觉到身体真正的痛楚。
顾子骞小心翼翼的搂着她,她抬起头,他背对着太阳,让她好一会儿才看清顾子骞的脸,一滴温热的东西掉在她的脸上,她知道,那是他的眼泪。
医院里,陈雪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眸,一言不发。
顾子骞坐在床畔,澎湃的情绪丝毫没有缓解,想起三年前她的一跳,让他几乎心碎到极点,可是,她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即使要和自己分开,可是,她也不能伤害自己。
看着床上的她,她近乎自虐的把自己弄得消瘦不堪,她以为她是仙吗?这样下去,她的身体肯定会拖垮。顾子骞的心里极是不舍,可是却好想斥责她一番。
“医生说,明天可以出院。”虽然她闭着眼,可是他却知道她是醒的。
“我会接你回倾城佳苑!”顾子骞见她没有回应,径直说着自己的安排。
“不要!”陈雪倏然睁开眼睛,那恩爱缠绵的地方,她怕她回去了会心软,会舍不得离开,她怕她好不容易下了的决定又心软。
“我已经决定了。”顾子骞的态度坚决:“当初没逼你回去,是想让你好好冷静一下,而不是让你自己折磨自己,既然你不能好好照顾自己,那么,我只好用我的方式。”
“我不要,我不会跟你回去的。”陈雪头一偏,望向窗外。
“为什么?”他说:“为什么你总要逼我?你在考验我的耐力吗?”
陈雪痛苦的闭上眼睛,豁出去的嚷道:“我要跟你分手,我要离婚,我要自由,我不要回到倾城佳苑,一回去我就会想到我难堪的往事,我不要!”
“自由?”顾子骞心痛的冷笑:“难道,这就是你想要跟我分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