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二章、罪恶昭彰
随着前期肖子鑫上任之后对于二十八道沟乡命案的深入研究在张二林亡命十余年的罪恶生涯中有这样一件骇人听闻的罪行
几次三番的逃亡生活对于这个大半辈子都与自由失之交臂的邪恶灵魂來说不过屈指一瞬间疯狂与凶残经过无数次类似的看守所“改造”并未从他身上消失相反倒一天天在痛苦扭曲的改造与欺骗性的交待中潜移默化进了他的骨子里成为他变态人性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呵呵这一点在随后他的表现中得以充分暴露和诠释
几天后张二林走出了看守所
时值盛夏四季分明的丹江正是酷暑难当的高温天气气温通常都在37、8摄氏度以上离开看守所里密不透风、忍受高温的薰蒸张二林并未显出多少轻松走出大门的一刹那张二林甚至感到一种茫然和困窘世道改变得太快了整个城市在他眼里反射出的是一片寒冷和无奈这种寒冷与无奈來自他的内心深处
此时的张二林已经年近五十了记忆中的一切都是在失去“自由”与躲避追捕中度过的一脚踏上重获“自由”的土地竟有些身悬半空的无措他身无分文只有一个破行李卷还被他留给了看守所里的“狱友”真可谓是穷光棍一个连吃碗兰州拉面的两块钱都沒有
他在街上徘徊一时拿不准是回小黑甸子去继续躲避长角警方的追捕过那种与世隔绝的野人似孤独生活还是留在丹江从此隐姓埋名过一种虽清贫却不失为“人”的正常生活
事实上这几天阴差阳错的拘留审查倒使他因祸得福因为罪不容赦的张二林虽暂时失去了“自由”却无异于进了一座铁打的保险箱当时尽管悬圃县公安局和巴县等地警方一直未放弃和遗忘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到处设法抓捕他并为之付出巨大努力与艰辛然而这个自称“徐玉和”的家伙却在并不遥远的地方关押……
哈哈沒有人知道他就是重大通缉犯张二林而且那个通缉范围实在有限所以两地警方终是一无所获
虽然当地的警察也曾怀疑过这个人可是张二林会表演啊年龄看上去也实在相差太大了点一个小老头怎么可能是那个年富力强、连续制造了多起大案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呢
一点有力证据都沒有关了几天几夜只能交钱放人
此刻面对改革开放后丹江日新月异商品经济时代的到來一无所长空有一副皮囊的张二林简直无法适应了在人迹罕至的小黑甸子待了这么久如今再一次从看守所里出來他认为自己沒有办法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下去连个“老婆”也混不上这辈子活的他感到要多窝囊有多窝囊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周身的***也就來得比任何人更加强烈
许多年來疯狂地玩弄女人和抢劫成了他每天必修的“功课”只要有机会他决不放过难道现在他真的能放下邪念金盆洗手吗
呵呵NO不他眼下最需要的是钱啊
沒有钱他的肚子就得空着他需要钱活下去
船到江心难调头刚刚摆脱羁押的张二林欲罢不能欲干不敢两难之际忽然心生一计:何不到乡下去找个替死鬼在市里抢劫城里人不好对付还有反应迅速的110如果抢不明白连跑都难而山区地带则恰恰相反一旦抢劫失败山野树林到处都可能成为他藏身的最佳救命场所
于是张二林空肚子走出市区往宁安方向的山区而去
前前后后二十多年的监狱和逃亡生活不但未使张二林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一出狱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第一个决定就是继续拦路抢劫、强奸和盗窃等犯罪活动在他的脑子里他已经不把自己的一生当回事反正活一天“潇洒”一天死了**朝天不死天天过年与此同时他把这个社会和别人的生命也早已看得很轻很轻鸡毛一样不足以珍惜了
夜里下过雨道路泥泞张二林一身泥一身水地爬到半山腰在一个小岔道口他发现另一条小路有个人在往上爬他立即循迹而行顺手捡了根硬木棒子藏在腰间到山顶见那个人正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歇脚抽烟
张二林远远地便主动跟那个陌生汉子呵呵笑逐颜开地打招呼:
“老弟走累了在这歇着哪”
“嗯哪”
对方见这个陌生汉子衣着朴素长相也算憨厚浑身上下沒有一处象歹人便消除了戒心甚至主动给他一支烟并帮他点燃在张二林眼中这个人也就三十多岁肤色白皙面庞滋润皮下堆积的脂肪不薄穿着也挺入时明显不是个地道的农村人……
经过闲聊原來这汉子是个倒腾猪崽子的小贩刚刚到宁安卖了几窝往家走一听这话张二林心里暗暗高兴这小子身上肯定有钱为了探听虚实他进一步套近乎
“咋样啊干这活儿挣钱吧”
“凑合吧”
“一天能挣……”
“也就百了八十的弄好了千儿八百的也是它”
在这汉子眼里黑而干瘦上穿一件迷彩服下着一条灰裤子赤脚上蹬双黄解放鞋与一般山里人穿扮差不多的张二林纯“老土”一个又象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头根本不必防备因此他跟小崔一样來了个实话实说他哪里会料到他身边站的这位“大哥”竟是个剪径夺命的杀人狂啊
张二林又要了一支烟一口吸去半截然后把剩下的半截噗哧吐出去眉头一扬说:“老弟冲你对我说话的这股爽快劲我也实不相瞒大哥我是个杀人犯刚从里边放出來想跟你借点钱花怎么样啊”
一听这话陌生汉子心里格噔一下他刚想往起站张二林一声暴喝:
“别动动我砸死你”
说时迟那时快张二林闪电般抽棒在手直指汉子的脑门一双不大的小眼睛里顿时闪射出一股眼镜蛇般的凶光
且说这贩猪崽的小贩也非一般角色啊TMD老子的钱凭啥就给你啊常年在外走南闯北啥人都见过啥场面也经历过黑道朋友也交了不少他以为遇到黑道上的朋友了正欲亮旗号拜山头哪想到张二林倏地轮起木棒动作快如闪电凌空斜砸“咔嚓”一声将猪贩子的脑门砸得鲜血飞溅再一棍子就砸得他身子掷进草丛中的水坑里……
猪贩子被砸懵了双手抱头痛楚地惨叫:
“大哥大大大大……大哥你别这样啊你要钱我给你钱还不行吗”
张二林杀机已起青筋暴突猪贩子心里害怕浑身抖个不停半跪半蹲地水坑里求饶似地一手捂着脑袋瓜子抬头去瞅站在头顶这个罩上一层丧胆阴魂的大魔头黑瘦脸上的伤疤让人恐怖络腮胡中露出一张大嘴不大的眼睛布满杀气猪贩子还沒等回过神來张二林喝问道:
“你想死想活”
声音沙哑凶狠呵呵声音有点儿独特大概好象不是出自他的胸腔而是來自阴冷的地狱啊
“想活”猪贩子急声说:“我想活呀大哥”
“那好你他妈赶紧掏钱”
“好好好”
可是就在猪贩子忍着剧痛低头掏钱的工夫心狠手辣的张二林再次手起棒落只听“叭”地一声闷响如果说前面两棒子砸得有点儿偏的话那么这一次却是砸了个正着一棒就将猪贩子砸得脑浆迸裂响声一过带着一股强烈的气流卷起一阵凉气化成一股强力犹如魔鬼伸出巨掌使劲把猪贩子甩向一米多远的乱石下
张二林紧紧握着棒子站在青石上凶残打击溅起的鲜血、肉渣、脑浆及坚硬的木棒和同样坚硬的脑骨撞击时溅起的毛发洒在他的身上张二林怕他不死跳下去照着猪贩子又是一通沒头沒脑的乱砸直砸得血肉横飞天昏地暗才罢手
扔了棒子拿了那钱又在猪贩子身上一阵乱摸胡翻弄出一个花布钱袋用手捏捏胀鼓鼓的
“呵呵还有私份子跟大哥我还敢玩这个哩格隆”
抽出钱來粗略数数竟有一千八百多块
张二林拉起猪贩子的两只脚就往林子里头拽他怕放在路边被人发现到了树林深处又惨无人道地用绳子把猪贩子的尸体吊在树上后才返身跑回青石板上拎起被害人买的烟酒、食品等物找了个口袋装上一溜烟儿消失在莽莽苍苍的森林中从另一条小路下山去了
夜幕正在收卷着天边的残云西天一片彤红
苍穹下一弯冷月渐渐升起挂在林梢
森林中这里那里到处被一层幽幽淡淡的氲氤雾气缠绕着不时有夜鸟儿扑愣愣地飞过留下一阵“嘎嘎”“啾啾”的叫声愈发显出了这片荒野远山的寂静与广袤
……
张二林一觉醒來才发现自己睡在层层丛林包裹的干树枝堆上
昨天他杀了人抢了钱和食品后跑到这里狠狠地喝了一斤多白酒又吃饱肚子躺在这里足足睡了一宿害人性命发了笔横财他认为自己真TMD是“艺高胆大”啊哈哈吉星高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人们那些老话说的真是一点一滴都不差至理名言哈他对天长舒一口气把心里压了他整整一年多的大磨盘此刻终于落下地
张二林醒來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下意识地捏捏系在腰间的花钱袋还是那么胀鼓鼓的为保险起见将大票抽出分藏于两只鞋内看着这么多的花花票子他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混世魔王一般胜利者的微笑不是那些公安管教甚至兰州拉面馆的小老板都他妈瞧不起我嘛不就因为我他妈的穷人吗
哼狗眼看人低啊人是三穷三富过到老这回我张二林又有钱啦
“嗷嗷__”
这个年近五十的老家伙突然仰起脖子冲着清晨蒙蒙亮的天空狼一样地激情怒吼了一声猛地坐起來
这是一个既自负又迷惘、既知此生罪孽深重又不甘示弱矛盾交织的诡异灵魂坐起來后几秒钟前还显露在张二林脸上的那种极其张狂的表情和得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睛里流露出的几丝怯意毕竟人活着就离不开这个现实的生活与世界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拧着眉头在想眼皮一眨一眨的
最后张二林拎起剩余的食品向森林外走去下山TMD
他决定奔勃利县
此时此刻远在悬圃县的追捕他的肖子鑫他们又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