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九章、一战成名
当沙疯子最后从医院走出时双臂添上了沉重的双拐两眼露出的却是一片灰色的茫然这次突然遭受的猖狂打击留给其他受伤者的也是永远无法痊愈的黑色记忆:來自湖北的民工姜占彬本想独身到北国之春城闯一闯他压根就沒敢想发大财因为只有泥瓦匠手艺又务实的他知道靠这点雕虫小技不足以让自己时來运转挣大钱而只是打算凭力气弄点辛苦钱年底回家娶妻生子过上一段不愁吃穿的平常日子
然而他哪里想得到活儿干完了工资却沒拿到过年也沒钱回家只好跟着沙疯子和工人们守在这封上的车库里等着拿钱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被那天突如其來的枪声打得粉碎
他年轻的脾、肾不仅在乱枪中被子弹击碎经医院抢救时为保命不得不将这两个重要器官摘除并因此而彻底结束了一生的梦想
更让他欲哭无泪的是后來带着一身冤情伤残返回家乡后即将要与他喜结连理的女友也无法接受这一残酷现实不久就跟这个可怜可叹的小人物分道扬镳解除了恋爱关系
呜呼
另一个倒霉蛋就是沙疯子的情人范丽丽旁边那个替死鬼她在抢救偶像时身边一个农民工被呼啸的金属弹击中胸部多处让当时见谁灭谁的粗砾铁砂贯穿外衣虽经医院全力抢救然而一直到五年后马强黑社会犯罪集团案发他的肺叶中仍有铁砂未取出……
那一仗直接领头并参与指挥的就是后來在省城杀出威名的“森哥”
马强
这件事的结果果然如马强事前所预料到的那样虽然持枪打伤了许多人又发生在省城闹市区影响非常大甚至惊动了方方面面但由于后台老板是省会城市的头面人物有钱有势又有相当的说服力和活动量因此马强等人并沒有太害怕
这次打完人那边在哭天叫地警车送人去医院抢救伤员;这边交了差马强领着弟兄们就去了大酒店庆贺……
事后沙疯子等人才知道那天差点被乱枪炸成肉酱率先冲进他们405栋基建工地的人就是当时并不出名又与他前世无冤、后世无仇的北疆省联合置业公司总经理的司机马强
马强一战成名突然成了社会新闻人物地痞流氓们口口相传就连当时在省城叫得响的一些黑道大哥级人物“马强”这三个字也成了他们酒席赌桌上经常提到的名字
沙疯子等人一直沒有放弃讨回公道强烈要求公安机关查清并缉拿持枪伤人者
伤势稍有缓解他们便多次向省、市领导及有关部门上访
省、市领导也多次批示查清此案严惩凶手
然而你知道谁他马的管啊……
※※※
沙疯子跟马强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他在省会算是一个老资格的地痞无赖滚刀肉可是到了省城他还真不好使原因就是他从來沒有杀人的胆尤其是遇到了马强这种狠人
上次马强带人夜袭工地把他好一顿胖揍加折腾其实那也是给他一个警告而已正像马强点他的那样是给他留下一个场面滚还是不滚他说了算自己看着办但今天这次袭击就沒那么便宜了上次伤了人但沒有住院的这次马强也不跟他废话上來就开枪打拿刀砍脑袋瓜子就是一个字:狠
虽然沙疯子之前被打后也曾想组织他这帮人跟马强他们对抗死克到底可毕竟手把不行也沒有他们这帮人这么狠毒所以一上來就让这帮人打懵了……
枪声响过马强也不留话他一挥手那些人就迅速钻进几辆面包开车了就像是什么也沒有发生一样
一个人生活在世上想做一番事业出头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做事不可强出头而应审时度势三思而后行要明白要想出头就不要强出头
当自己的能力还不够时不要勉强去做某件事虽然也可以得到意外的收获但这种可能性不高;带來处往往也是失败的结果从而也折损自己的意志回头看看沙疯子不就是这种么“失败是成功之母”这话一点也不错但去做以自己的能力不可能成功的事在别人的眼中这种失败往往是“不自量力”的同义词更是平添了一份烦恼
这个倒霉的年头儿你沙疯子沒有武装要是省城公安局派出所的人都不管你就是打死了你又有谁能管得了呢
尽管沙疯子这次有理可有理走遍天下那是老黄历了……
TNND
这年头儿你到哪去讲理谁他马的跟你讲理啊当官的还是黑社会其实所谓的黑社会真正黑社会也是有规矩讲理的只有到了狗操猪稀里糊涂的社会才会出现警匪一家、猫鼠联盟胳膊粗脑袋大钱多人黑的混沌社会才他马的什么理也不讲一切只有银子和刀枪炮说话
当然了当时马强还只是到省城打的第一仗草创时期就跟他后來真正创建了省城的黑社会当上了一人独大之后的真正黑社会大哥之后还不同
也活该他在省会张扬了那么多年一到省城就让人给灭了而且灭他的人谁也沒有想到很快就在省城打出了威风
如果一个人有足够的能力但客观条件不成熟时最好也别去做出头之事所谓“客观条件”是指大环境条件的“大势”和周围人对你的支持程度的“人势”“大势”不合做事事倍功半“人势”若无虽会成功但会遭到别人的打压排挤从政之道切记:能力不足时不可以出头;“大势”不佳“人势”不足时也不可以出头
一滴水如果想保存自己的实力最好的办法是将自己融入大海一个人如果想成就事业最好的办法是将自己融入人群包容别人“糊涂”做人清楚做事
而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的沙疯子他将來要想融入的“大海”恐怕也只有投奔马强一伙了
不入伙被灭入伙就是匪啊
……
后來沙疯子命大总算是沒死却残废了沙疯子等人一出院就去找公安局、司法局、劳动局这些权力机关就是不敢去找欠他们工程款的马强所在的那个公司要钱了他们现在要的不再是钱而是希望给他和这些倒霉鬼讨回一个“公道”哈哈哈还幼稚地强烈要求公安机关查清并缉拿持枪伤人者
可不这样整呢
就这么个吊社会了……老百姓包括沙疯子这种无赖地痞之类长期混社会的著名滚刀肉到了更强的黑社会势力范围捭上也跟屁民一样了伤势稍有缓解他们便多次向省、市领导及有关部门上访
省、市领导也多次批示查清此案严惩凶手
然而由于上述种种原因负责查处此案的某区公安分局虽然最终查清了作案人为马强、张中岩、孙红坦等人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却以一般治安案件作了简单处理……
哈哈哈唉他马的大话忍不住写着写着又要粗口骂人了木办法他马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吧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持枪袭击“4.05”建筑工地可称做是马强涉足黑社会的“开山之作”这一仗打得大打得狠一下子就在省城打出了大名
其他的咱们就不必细说了只说一个小小不然的细节吧:就连在犯罪领域一向以“老前辈”自居对这个岭南老乡不大入眼的张中岩通过这一仗也看出了马强的能量和“水平”
此后每逢朋友相聚或什么场合张中岩都要将这一新发现的省城黑帮“领袖人物”以最真实可信的态度介绍给同类心狠就是威信手辣就是金钱
吹嘘太费事每一次这个同样心狠手辣的老牌犯罪分子向还不知道“马强”是谁的人介绍时都喜欢用拍电报式的语言归纳“森哥”的厉害
这位惜墨如金、文化有限的“老前辈”常常用最简练、最精确的笔墨完成一份具有前瞻性、蕴藏着无限前景和杀机的省城市黑社会市场分析报告:
“森哥手黑我服老大”
那么“森哥”马强到底是什么來头为何具有如此的强权和威势
事实上马强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省城人
在距省城以东大约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有个叫岭南的小城那里就是马强的老家
翻开并不久远的历史大话面前摆着一张照片
一个刚刚穿上军装的八十年代的男中学生中等个头满脸稚气北疆岭南籍贯生于动乱的一九六六年这就是参军入伍时的马强
马强的名字向我们透露的时代背景是:一九六六年那是一个举国上下都在“毛泽东”的领导下轰轰烈烈地闹革命和“造反有理”的年代他的沒有多少文化的父母为马家这个刚刚出生的第二个儿子取名“马强”这也可以看出作父母的当时对儿子寄予的某种厚望
马强中学时候已经成为一些同学心中的“统帅”人物喜欢舞刀弄枪尽管是自制的木头玩具但在连女人都是“铁姑娘”、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年代他仍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威风和自豪他的父母并沒有从这些事上看到儿子将來的志向更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儿子竟会拥有真正的武器并对他人和社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侵犯法律的尊严成为省部级黑社会大哥
当时只是从小伙伴们对儿子的如此拥戴和“威信”上感到高兴和心慰而已
……
念书的时候马强就有一批小小的追随者每天早晨还沒起來就有一些小伙伴背着书包等候在他家了那时家穷沒有什么好吃的那些个个鼻子底下挂着两筒黄鼻涕的同学毫无怨言地等待着小“统帅”起床然后领着他们上学
可是沒有好吃的便沒有吸引力任凭同学们天天在等待马强就是不愿起來
母亲便一次次地在他耳边督促他起床
有的时候千呼万唤也不起可只要母亲说快起來妈妈给你做了什么什么好吃的马强的神经准会立刻被吸引扑愣一下子就从沒有炕席的土坑上坐起來披着被窝大声问:“在哪在哪”
有时是真的面前有一个煮熟的鸡蛋或咸鸭蛋
而大多的时候眼前什么也沒有
母亲实在是不愿看见小同学们齐刷刷地站在儿子的枕头前眼巴巴又毫无怨言地等待着
贫贱磨练坚忍苦难塑造个性
在经过了无数个穷苦的日子之后马强长大成人同时这个自小就在贫民中生活的孩子也在儿时的摸爬滚打中养成了自私自利、贪得无厌又唯我独尊的品性
一九八三年他初中毕业正好赶上部队招兵父母希望他出去闯一闯马强更是跃跃欲试于是经过严格的体检和政审他成了一名光荣的共和国军人
马强头脑灵活能说会道而且肯于吃苦这在以组织纪律严格和习武为业的军队里类似马强这样能文能武(以武为主)的人才确属凤毛麟角因此也就格外显得突出然而四年的军旅生涯并沒有彻底抹去他渗入骨髓和血液中的劣根性
四年后当他带着强健的体魄和沒有修补好的灵魂回到家乡岭南县(当时岭南尚未撤县设市)时好象得意洋洋地做了一个梦突然醒來怎么想也不大能叫他心里感到舒服马强的怨气來自一个具有可比性的事实:当年一起出去当兵的人有的入党提干有的还留在了部队而自己这个从学生时代就经常扮演“解放军总司令”的角色就这么灰溜溜地回來了什么也沒捞到
他马的反倒是当年总当“特务”、“坏蛋”的小伙伴倒混得比自己强
他固执地认为提拨干部或入党应当是公平的和沒有任何附加条件的他唯一沒有意识到的重要标准就是部队在这些事情上看的是真本事而不是耍嘴皮子
当兵时跟着部队野营拉练到处跑执行任务所到之处畅通无阻煞是威风神气又因为脑瓜活军事技术好模样标致同志们都说他活像当时正在全国热播的电视连续剧《霍元甲》里面的霍元甲一來二去人称“马大侠”
可是一九八七年马强复员回到家乡情况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他被组织上分配到粮食部门工作
沒当兵时在家拖着鼻涕放牛放马放驴放猪也挺知足就是放一辈子可能也说不出什么可是当完兵如今再回到农村老家别说让他放牛放马放驴放猪就是让他到粮食企业去挣工资马强都觉得怨气冲天屈材了
毕竟见过了世面毕竟见过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也毕竟对比出了过去放牛放马放驴放猪的屈辱与卑微更何况农村來的兵按政策本來不安置哪來回哪去可有的走后门竟进了工商局、税务局、公安局门子硬根子粗有的还直接进了政府机关却让背个绿背包回到家乡的他到“粮食”去报到
口袋里装了3000元复员费的马强心里窝了一肚子气
当时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沐浴全国
岭南原本是黑吉两省交界处一座鲜为人知的农业小县人口仅二三十万进入八十年代以后当改革开放好像龙卷风一样猛烈冲击着天朝古老的城市和乡村时小城也展现了奇迹与风采给岭南小城带來经济大繁荣契机的不是原始农业不是掠夺式开采矿产而是千载难逢的巨大无形资产撤县设市
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的同时道路拓宽城区扩大到处都可以看到机声隆隆的施工现场
阳春四月倒春寒刚刚过去冰雪消融天气一天天转暖
跟全国亿万家庭一样过惯了贫困生活的马强和家人们面对如此形势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发财致富的机会和条件马强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姐哥哥马虎当时已在省城市工作经多见广既有头脑又有能量混得已经不错还利用工作之便广交了许多社会上的朋友是马家两个儿子当时混的最明白的一个
“明白”的标志之一:第一批迁往省城受益的就是马强的父母
他们在大儿子马虎的安排下在省城做起了水果生意
开始时本钱不大只是做些零售那里的钱好赚沒多久便在省城滚雪球似的由原來的小摊滚成了有自己门市房的水果批发商再后來生意越做越大
这期间马强还在粮食局当工人
怎么办
人要活命自己一个堂堂的“马大侠”总不能就这么活活让尿憋死吧思來想去这个一前一后总想弄个车开开的马强把第一次创业的远大目光盯在了出租车行业他的朋友有一些开出租车的一天弄个三头二百地零钱花花玩儿似的下饭店上舞厅进酒吧泡小姐……好不潇洒
而自己在“粮食”累死拚活还得受人管一个月才挣俩个一脚踢不倒的两个逼冤枉钱儿
他马的这是什么吊社会儿这个自小就心性很高、自认可以在人生之路上有大发展的人看见家人在省城如火如荼地折腾再看看身边的世道不禁热血沸腾他早就不想被人管让人吆喝來招呼去窝囊地活着只是有工作在那牵着一时半会儿还沒办法也沒胆量扔了它
但不敢扔不等于不想扔其实马强一直在观察在等待适合自己发展的机会
这个机会被他等到了
一向喜欢天马行空不受羁绊的马强决定买出租车干营运很快这一想法便取得家族的理解和支持马强根本沒费什么口舌顺顺当当在哥哥马虎的资助下买了一辆出租车并跟单位请了长假为的是既能挣大钱又不丢掉铁饭碗防止万一风云突变政策一改追悔莫及悔青了肠子也算为自己留条后路
当时岭南市的出租车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來钱快还不受人管要多潇洒有多潇洒好象又找回了当年在部队时的某种感觉只是这感觉更实在更剌激
哪成想聪明人并不是他一个想挣大钱的更不止他一个加上城市的迅猛发展出租车行业也跟着沒有任何节制地迅速扩张因此马强的出租车到手还沒开几天钱还沒挣多少他就发现岭南市大街小巷的出租车就像六月的蝗虫一般铺天盖地而來
车一多秩序大乱
本來岭南就不是什么大城市人口有限如此一來开车的比租车的人还多你争我抢生意清淡马强也偿到了营运者之间激烈竞争和与租车人之间讨价还价有时还不得不大打出手的滋味这一社会大剧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最后发展到了恶性循环的地步
从小的经历和后天的积累决定了马强决不是受人“欺负”的主儿
他更知道在社会上要混出点名堂非得有自己的一帮人不可
这个从小就经常充当“解放军总司令”的人如今完全有本事、有能力、有办法重新将儿时那些小随从现在都已成为血气方刚敢打敢杀做事不计后果的年轻人纠集到以自己为中心的团伙里來无论从他的个性还是强健的体魄登高一呼有众人响应的底气和力度
于是乎喝酒盟誓兄弟朋友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圈子
那一时期经常跟他混在一起的就有孟怿权(绰号孟坦子)、张中岩(又名张泽庆)等人……这些人后來无一例外地都成为马强在省城的黑社会犯罪集团骨干分子
这些人聚在一起着实干了几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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