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马球杆生意
秦越十分大气地道：“嗣王殿下，圣上看好我们众乐坊的球杖，那是我们众乐坊的荣幸，拿去便是了，就算秦钺为圣上尽忠了。”
李嗣恭道：“如果是本王和朋友们要用几只球杖，寒兵兄弟不要钱也就不要钱了，可你们这众乐坊毕竟只是一家小店，几十支球杖也不是个小数目，怎么能不给钱呢？何况圣上还一再告诫我等臣子，既不能与民争利更不能鱼肉百姓，钱是必须要给的！”
秦钺故作吃惊道：“圣上为什么会一下子要这么多球杖？”
李嗣恭道：“这还算多吗？寒兵兄弟你可以想一想，一支球队加上后补人员就有十几个人，两支球队比赛起码就得二十支球杖，加上备用的，怎么着不得三十支球杖！”
缘于对唐代历史的熟悉，关于唐代马球赛制的问题秦钺是知道一些的。
秦钺以前看过现代运动会上的马球比赛，虽然他知道现代马球场地是一个长不到三百米，宽不到二百米的长方形小场地，但一直不知道唐代马球场地具体有多大，只在唐代文学家韩愈的诗歌《汴泗交流赠张仆射》中看到过有“汴泗交流郡城角，筑场千步平如削。短垣三面缭逶迤，击鼓腾腾树赤旗。”的诗句，知道唐代马球场地长度至少也应该在一千米以上，比现代马球场可是大多了。
至于参赛人数，虽然很多现代人都知道现代马球的参赛人数是每队四人，很多人却不知道唐代马球的参赛人数，但作为古玩鉴定师的秦钺因为对唐代历史非常熟悉，所以对唐代马球的参赛人数还是略知一二的。
秦钺以前在一些历史资料上看到过，按唐代的马球比赛规则，正规的大型比赛一般都是双方各自派出十个人组成一队。
据史料记载，唐睿宗景云年间，到长安迎娶金城公主的吐蕃使团就曾派出由十个人组成的一支马球队和唐朝马球队比赛。由于吐蕃人骑术精良，在与唐朝贵族子弟组成的马球队比赛中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吐蕃使团欢呼雀跃，气焰十分嚣张，让唐睿宗和大臣们颜面尽失。后来皇三子临淄王李隆基和嗣虢王李邕、驸马杨慎交、驸马武延秀组织了一支由四个人组成的马球队向吐蕃马球队挑战，李隆基“东西驱突，风回电激，所向无前”，带领李邕三人将人多势众的吐蕃马球队打得落花流水，彻底为唐朝马球队挽回了颜面。
另外，后世的考古学家还在发掘唐代章怀太子李贤的陵墓时发现了一幅被后人称为《马球图》的壁画，壁画中参赛的马球选手也是二十多个人。
以上的史料都充分证明，唐代的马球比赛不但场地非常宽阔，参赛人数也很多，每支球队都可以同时派出十名以上的球员参赛，绝对算得上是一项大型的体育赛事了。如果拿每支球队只有四个人而且场地非常狭小的现代马球和唐代马球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无法同日而语。
但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唐代的达官贵人之家平时打马球，有时会凑不出这么多人手，最少时四个人组成一队也可以玩，如果人多，十几个人组成一队也可以玩。也就是说，马球其实是一项赛制比较灵活的体育项目，并不拘泥于人数的多少，只要双方人数对等，多几个人少几个人都能玩。
李嗣恭又问秦钺道：“寒兵兄弟，只不知你们这球杖一支卖多少钱？”
秦钺从柜台里拿了一只马球杆过来，对李嗣恭道：“嗣王殿下，你也知道，我们制作的球杖和其他工坊里制作的球杖可不同，不但选用的是最好的木料，还经过了十几道加工工序，才制作成现在这个样子。嗣王殿下也经常来我们众乐坊玩，如果嗣王殿下留意过，肯定知道咱们把球杖卖给外人是多少钱。”
李嗣恭接过马球杆，看了看道：“寒兵兄弟，你就说多少钱一支吧！”
秦越道：“咱们这球杖平时零售，每支是二十贯钱，但如果遇到老主顾或者是订货量大的客人，一般还会便宜一两贯钱，但从未低于十七贯钱过。可今日是圣上要用我们的球杖，又是嗣王殿下亲自出面，总还是要讲些情面的。嗣王殿下，您觉得一支十五贯钱如何？”
李嗣恭嘴里咝咝了两声，看着手里的球杆道：“东西虽然是好东西，但花一万五千钱买一根木杆，寒兵兄弟，这是不是太贵了？”
秦钺心说，这还算贵，他前世的高尔夫球杆一支几万美元甚至十几万美元的都有，玩物这种东西是不能用材料的价值去衡量的。
但秦钺并没有这么说，而是道：“嗣王殿下，您也知道，我这并非是因为圣上要使用咱们的球杖就漫天要价，咱们店里平常卖的比这还高呢！如果圣上要求的质量不高，我也可以让工匠们减少几道工序，专门为圣上制作几十支品质稍微差一些的球杖，我估计几百钱一支也就够了。”
秦钺很聪明，友情是友情，生意是生意，既然买家嫌贵我还有便宜的。
李嗣恭连忙摆手道：“那可不行，这是圣上指名要的东西，圣上用的东西可都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怎么可以随意打折扣呢？十五贯就十五贯，反正皇宫里也不差这几百贯钱，如果圣上问起来，自有本王去向圣上解释。”
“那嗣王殿下什么时候要这些球杖？”
“最好是今天就要，因为马上就是秋兴节了，宫廷马球队还要加紧演练呢！至于采买球杖的银钱，我今天下午就会让负责宫廷采买的太府寺官员把钱给你们送过来。”
秦钺道：“钱不着急，秦钺这就让人为嗣王殿下把球杖准备好。”
众乐坊的库房里就有上百只制作好的马球杆，秦钺带着陈忠和黄虎、林宽只用了不大工夫就把货备齐了。因为这是皇帝李隆基要用的东西，秦钺不敢大意，不但从一百多支马球杆中选了三十支无论是木质还是做工都很好形状也很正规的，另外还赠送了两支。
清点完数量，李嗣恭和秦钺辞过，便带着几名随从用马车将球杖拉走了。
下午，一名太府寺的录事带着两名差人给秦钺送来了四百五十两白银。
打发走了几名官差，秦钺马上带着黄虎和林宽赶上马车去了东西两市的木材市场，选购了一车橡木杆，让黄虎和林宽负责运往了南城的百工坊。
秦钺有种预感，秋兴节开始后，会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数百支马球队前来参赛，如果他的马球杆在比赛中大放异彩，众乐坊的马球杆肯定会迎来一个销售旺季。未雨绸缪，他现在就应该做好准备，让工匠们多加工一些马球杆，这样众乐坊就不至于断货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