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故地（新年好）
感谢书友1853446953的打赏，新年刚过，黑白居然又有了打赏。哈哈，再祝大家新年6666，也能努力的做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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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曾经来过的街道，陆冬河在大路一处停了下来。
人声涛涛，往来不绝。
年前红梦楼的血案在几个月中慢慢被淡忘，只在某些茶余饭后的无聊时光中会被谈起。岁月如刀，更没有人记起五年前在此处卖身葬母的姐弟，以及准备孤独东去的小胖子。
遥想当时还打算去东方寻仙，如今见到了蓬莱仙岛的弟子却是先打上了一场，不得不说世事难料了。
陆冬河淡淡一笑。
明之谦这时又凑上来，尽情的溜须拍马。他本是药王谷传人，生性不羁，如今却是真的怕陆冬河说丢就把他丢了。
这一次他本是偷偷跑出来，听说初阳城这边有热闹，便顺势跟着来了。不曾想居然碰到了陆冬河，顿时喜出望外。
对他来说，见到陆冬河就等同于见到百灵姑娘，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所以此时才不顾身份的大肆吹嘘陆冬河的神勇。
陆冬河道：“我就是在这里遇见百灵和大狼的。”
明之谦顺着陆冬河的手指望向墙角，再顺着墙角望向已经生出杂草的斑驳墙头，不禁大喜，道：“这是百灵姑娘的家？”
“也算是吧，当时她们流落到这里，卖身葬母，最后被我给买了。”
明之谦闻言微怔，卖身葬母？
他游历数遭，见过世间许多人情，只是听到这四个字，就知道当年百灵姐弟过着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不由得心中黯然。
忽然，他想起了最后一句话。
“百灵姑娘被你买了？”
“对，卖身契都在我手里。”陆冬河揶揄笑道。
“多少钱买的，我出十倍的价格买回来。”明之谦眼中放光的望着陆冬河，泪珠闪闪。
陆冬河突然想起当时城外，自己对百灵说的你以后还我十倍二十倍，微微有些失神。醒转过来，却冷冷哼一声，骂道无耻，然后当先走去。
明之谦挠挠头，暗道我怎么无耻了，我可是出了十倍的价钱啊。
“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阿璃。”
“你不去中州城？”
“不去。”
陆冬河出了初阳城，走上记忆中只走过一遍的路。前方的大山和村庄，似乎带着些无声的呼唤，但是无论他心中充满多少希望，总也挽不回已逝去的时光。
偏偏明之谦一直在耳边唠叨不停。
“听说以华严正宗为首的诸派将举办天下第一等的盛事。”明之谦打眼看着陆冬河，却见他一副毫不动心的样子，不由得大奇，“你不好奇吗？”
陆冬河冷冷哼一声。
一天中先后经历诸多事，陆冬河大感人生变化无常的悲苦寂寥，正打算仰望西落的夕阳，好好感叹一番，谁知道明之谦就是一个恬不知耻的话唠，一直在耳边聒噪。
“不好奇就算了，据说是由华严正宗的掌教殊同真人一手促成的这件事，于四月十八在中州城外举办一次盛大的才俊选拔，前十名的奖励可是十分诱人的。说不定那位阿璃姑娘也会前去的？”当然，百灵姑娘说不定也是会去的。
明之谦如是想如是说。
陆冬河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明之谦笑呵呵道：“陆大哥，我们要去哪里来着？快赶路吧。”
正是，这一次阿璃走了，他又能到哪里去找？去拜月谷？或者去哪？她若是藏着不见自己，又哪里能找得到？
既然是华严正宗主持，她原是拜月谷的灵女，多半也是不能去的吧。
想到这里，陆冬河心中有些迷茫。
“你可能不知道，华严正宗可是发现了一个残破的天行界，这个天行界是允许修炼者进入的。对于参加大试的修炼者要求是不超过八十岁，以陆大哥一脚踢晕吴有道那个老家伙的实力。哈哈，进入前十应该是没问题的。”
明之谦满脸得意洋洋，却见陆冬河还是一脸愁容，顿时暗翻白眼。突然想起那女子杀人毫不眨眼，莫非是邪派的女子？
他心思转动极快，贴到陆冬河身边又道：“最最重要的是，这次大试除了要求最低是炼气境之外，不论你出身正派邪派，不论你做过什么恶事坏事，不需要登记，不需要交银子。其实如果不怕一不小心上去被打死都不知道是谁干的，引气境也可以偷偷上去。”
陆冬河这下彻底动心了，思索一番，道：“四月十八，还有半个多月吧。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上也赶得及。”
明之谦见陆冬河终于松口，呵呵笑道：“陆大哥那一脚，注定将名传天下。”
“你看着你的岁数说话行吗？”
“大不了几岁吧。”
“百灵比我还小两岁呢。”
“嗯，总会长大的嘛。”
“……”
站到村子前，陆冬河的脚步突然沉重起来，或许这便是所谓的近乡情怯。抖擞精神，他迈进村子。
年幼时常常因为些许油盐酱醋就拌嘴嚼舌的村中悍妇又见了两个，头上也生出些白发。容貌虽然有点变化，但是脸上气象都还好。
几个扛着锄头的青年远远归来，似乎也带着几分曾经的轮廓。
拥有最大变化的，或许就是陆冬河了。
凤凰池洗去肉身，也让他变了模样，即使是陆老爹还活着，恐怕也不能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吧。
已经是黄昏，村人忙碌的差不多了，此时有不少来到外间，见了陆冬河和明之谦二人都是满脸的艳羡和惊讶。
这样的一个临山小村子，竟然来了这样的两个人。
一人白衣翩翩，言笑晏晏。
一人身穿黑白，神情淡然。
都是一样的不入俗流，一样的潇洒英俊。
陆冬河在两边村人和一些适龄少女艳羡的眼光中默默走过，听着因明之谦回头微笑示意而带来的农家少女呼声，心头蓦然涌上一股酸涩怅惘的情绪。
多少诋毁诽谤爱恨交织的过去，都消散如云烟不见。
若是神仙在此，难免苛求心境清明，以达到无欲无求的冰心玉明。
但是陆冬河此刻却忽然明白了糊涂仙传他忘世录的意义。
何为忘世录？
不是四大皆空，不是无始无终。
是我行我为，都因为是我行我为。
是我思我想，都因为是我思我想。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