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预言（二）
“一千多年前？”即便是以花重梦的定力，听到这句话时仍不由得心中一颤。
即使说白云苍狗一瞬而过，千年时光仍旧是非比寻常。久远的时光足以使一件最普通的小事都因此蒙上神秘的色彩。
莫离首座把自己叫出来说话，想必是师尊和潜龙师叔还有些要事谈，这个花重梦自然清楚。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惊讶，花重梦仔细的等待下文。
莫离首座暗暗点头。
掌教师兄看中的弟子，果然是要比其他弟子强多了。
“再过一段时间，这已经不能算是秘密了。听说，你曾经进了藏经阁，想必也看到了那本书，知道一些千年前的往事吧？”两人走到一处石亭中，对面坐下，这时莫离道人开口问道。
“不瞒师叔，师侄确实看到过一些秘辛。但是记载的历史，恐怕远不止千年时间吧。后面的部分又是戛然而止，师侄还只当那是一本奇闻纪事呢。”花重梦微微一笑，这般说道。
“那当然不是奇闻纪事，只是岁月久远，一代代人死去，就再也没有几个人能记住了。世事变幻，但是有一事决不能变。”
莫离首座冷冷的盯着花重梦，一字一字道：“人妖不两立。”
花重梦心中一惊，拱手道：“这是自然，师侄自当谨遵教诲。只是关于这妖的传说，为何世间这么少呢？”
“这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了。”
“自从人族与妖族学会了修炼之法，彼此之间征战不休，斗了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但是就在这等情况下，反而促使两族之间的术法大能不断出现。妖神死后，妖族诞生了越来越多的大妖，实力甚至隐隐超过了人族。妖性残忍嗜杀，每一场大战后，都是哀鸿遍野，生灵涂炭。”
“为什么两方不能和解？”花重梦问道。
“和解？谈何容易？当今正道与魔道之间可能和解？更不要提在无数年中积攒了不知多少仇怨的人族和妖族了。为了各自族群的活命，只有一族尽亡，才有可能彻底终止两族之间的战争。”莫离首座看一眼花重梦，大有深意道：“卧榻之侧，安能有妖？”
“最后的结果，是人族胜了。”
“胜了？可以这么说吧。”
花重梦怔了一怔。
“从结果上来看，人族最后将妖族大妖杀死了九成以上，其后更在追缴余孽的过程中，将大妖小妖又除去了九成。剩下的一点，大多藏******汪洋或者深山老林中，不知多久都不曾出世了，确实是胜了。”说到这里，莫离首座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嘲讽。
花重梦见此，知道其中必然还有隐情了。按照先前所说，当年的人妖实力对比，是妖族还占了上风，又是怎么在这千多年的时间中，竟然承受了这般重的打击。
“人妖最后一场大战汇聚于落凰山。人乃万物之灵长，本就以智谋见长，当时人族的大能设下奇计，一方面同妖族约战，另一方面早已设下埋伏，只等待妖族上钩。”莫离首座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简单的一带而过。
“那一场大战之后，与战大妖全然覆灭。但是，根本就不容人类有任何查验尸首的机会，就在那批大妖死绝之时，落凰山忽然产生异变。原来，在人族之前，妖族更快的开始谋划。他们竟有魄力，以那么多大妖的性命为引，唤出那柄以大妖血肉精魄为躯的邪物。”
“邪物？”
“自然是邪物，但是这世上恐怕都没有什么东西能与之抗衡了。千机幻和画影书乃世间不出世的传说神物，有了画影书，几乎可以立刻成就一位凌驾当世之上的天都境仙人，那千机幻妙用无穷，甚至可以在须臾间幻化万物。但就是这样的两件神物，联合起来都未必能压的过那个邪物。”
花重梦脸上终于现出震惊神色。
当初九大门派围攻拜月谷，明面上打着除妖的幌子，暗地里恐怕有不少的心思是为了传说中藏于拜月谷的千机幻，更深层次的原因，花重梦不曾接触到，所以无处得知。
这两大神物，他自然都曾听说过。常人只要得到其中之一，便是莫大的造化。今日，他竟听说这两大神物联手都未必能抗衡那件邪物。
花重梦如何不惊骇。
他喃喃问道：“是什么邪物这么厉害？”
“据说是一把兵器。无论是人还是妖，只要得到它，将纵横无敌。”莫离首座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起身望着远处云山，继续说道：“当时广华仙现身落凰山，以莫大法力拘禁落凰山，并花费三十年的时间布成九游乾坤八卦锁，永生镇压落凰山，无论是世人或是妖族都无法找到落凰山的位置，从而才换来人间这千百年的安宁。”
“广华仙竟然有如此魄力和精神，当真是令人敬仰。既然如此，师父又为何还要寻找广华传人，难道师父他也……”花重梦心中一颤，难道师父竟也是为了得到那邪物？
莫离首座摇摇头笑道：“你啊你，知道的事情太少。广华仙固然令人敬仰，但是你师父的胸襟也绝非一般人所能望其项背的。这也是为什么无论是我，还是潜龙，都心甘情愿听他调遣的原因。”
“那么为何……”
“这就牵扯到一则预言了。”
“预言？”花重梦瞳孔蓦地张大。
预言，堪称鬼神之术，能预知占卜将来的事情。一般市井中装神弄鬼的道士，占卜之事所为不过是黄白之物，但是此刻能从莫离首座口中说出的预言二字却绝对是非同小可的了。
“对，预言。来自大妖占星的预言。”
“大妖占星乃是妖族中不世出的奇妖，尤精观星占卜之术。正是因他的占星术卦象，才让他有勇气以无数大妖性命为引，设下千古大局。”
此时，花重梦已然无法去惊叹这大妖占星的狠辣与魄力，所有这一切的关键，似乎都在这一则预言中。
“妖种轮转授法现，合身启智万灵歌。”
莫离首座深深吐出一口气，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