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破五行同生共死(贰捨壹)
谢千秋刚到了府衙门前,就被吴荣光迎上來,请到里面去吃茶,
两人方才落座,吴荣光便开口说道:“谢将军,这城防可是有什么纰漏,”
谢千秋听了吴荣光的话,恍过点神來说道:“哦,此话怎讲,”
吴荣光说道:“我看你脸色有些凝重,想必是方才视察城防,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谢千秋听了,连忙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城防做的不错,滚石檑木准备的一应俱全,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准备如此,不容易,”说道这里,谢千秋顿了一下说道:“吴大人,我谢某的学问比不上你们班科出身,有个话,您帮我瞧瞧,”
“哦,”吴荣光來了兴趣,说道:“倒不敢当,不过,说來听听,看吴某有沒有这个本事,”
谢千秋顿了一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吴荣光盯着谢千秋眼眸看了看,嘴角微微地笑了道:“谢将军在考吴某了,呵呵呵,”
“不敢不敢,”
吴荣光道:“若是吴某所记不错,这应是《易经·乾卦第一》中的,,九五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吴荣光说罢,拿眼看着一脸凝重的谢千秋,
谢千秋点点头,道:“不懂,”
吴荣光听罢,微微一笑,问道:“谢将军怎地今日问起这个,”
谢千秋对于这些之乎者也,着实是有些似懂非懂,当下和吴荣光说起來,自然有那么几分尴尬在里面,听得吴荣光将话头一转,当下也顺着台阶就下,说道:“路上遇到一个道人,说了一番怪话,我听得不甚明白,想了一路,还是愚钝无解,”
吴荣光听了问道:“这下邽城里,还有道士,我还是头一遭听说,谢将军竟然也是信那阴阳八卦一说的人,”
谢千秋不知吴荣光这话是黑是红,当下兜着圈子为自己说道:“若是寻常道人,我也不凑那个热闹,可是,这个非同一般,”
“怎地一个非同一般,莫非有‘观凡尘百态,一断三界五行八卦;看浮屠众生,看破两仪四象九宫’的本事不成,”吴荣光笑着问道,
谢千秋说道:“他若是这般说,倒也罢了,也就沒这后面的事了,可是,这道士偏偏不夸海口,反倒他的牌子是这么写‘终负皇天算尽江山五十里,下顺黎民看破命中三十天’,你说这人怪不怪,”
“‘终负皇天算尽江山五十里,下顺黎民看破命中三十天’,”吴荣光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心里想想说道:“有点意思,”说道这里,吴荣光顿了一下说道:“除了这个,一定还说了什么吧,”
谢千秋有点迟疑,心里仔细考虑了一下,吴荣光这个人还不坏,才说道:“有是有,不过算命的,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倒是说來听听也蛮有意思的,”说罢,谢千秋说道:“那道人告诉我最后十个字:‘见九五则归,见御龙则降,’”
“九五……御龙……这都是至尊……”吴荣光眨巴眨巴眼睛,似有所思,
谢千秋向前挪了挪身子,问道:“不知这人说得是个什么意思,”
吴荣光眉头微微蹙起來,将手一握谢千秋的手,拿眼最有一瞧,说一声:“你们都下去,”屏退了左右,等剩下唯独他们两人,这才开口说道:“这道士來的邪乎,是劝你降,”
“啊,,”谢千秋一听,心里唬了一跳,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你初初來此,你可知道,你面对的敌人是谁,”吴荣光问道,
谢千秋答:“听朝廷上说,是一帮子农民武装造反,为首的叫什么史进,”
“不错,那为首的确实叫史进,江湖上人人尊称九纹龙,你再结合那句话仔细想想,”
谢千秋心里这么细细一琢磨,顿时一身冷汗,好家伙,还好此刻面前是口碑不错的吴荣光,若是换了别的阴险小人,只怕他谢千秋还未上阵,就要折戟在阴沟里了,
吴荣光说道:“我略略听过谢将军的事迹,我信你,但此事切切不可让他人知晓,”说罢了,吴荣光大喝一声“來人,”将那谢千秋生生唬了一跳,吴荣光吩咐道:“现在立刻差人全城搜捕招摇撞骗的道人,但凡抓了都先下在牢里,我自理会,”说罢,又转过脸來,笑笑道:“这兵荒马乱,沒有什么好招待的,谢将军随我往后堂去吃顿便饭,”
,,谢千秋的思绪在一瞬间将当初的一切又在脑海里快进了一遍,一双眸子透过这似血的夕阳,看着远处屹立在遍野横尸上的敌人,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谢千秋不再是谢千秋,从此也不再有五行阵”那句道士的话又在这个时候浮现在他的心里,谢千秋紧紧握了握手里的画戟,率兵纵马向前,
命中注定了失败就真的会到來么,五行阵是沒有了,可是谢千秋还是不是谢千秋,也只有我自己说了算,老天你奈何不了,
谢千秋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在他的眼里,这场战役已经沒有了所谓的输赢,他不是在跟史进斗,也不是在跟绿林军斗,而是在和自己斗,和老天斗,
【壕沟另一边·绿林军营寨】
吴用也站在这里看着那黑幕烟云化作虚有,史进等人虽然杀败了火、木、水、土四营,但是却也伤亡惨重,史进等五员大将手下带着的五千人马,经过这一战,也只有区区不到两千人,而站在远处,那滚滚烟尘之下,是一片随风翻滚的皂旗,
吴用晓得那是谢千秋最后的杀手锏,当下赶紧喝令守在壕沟这边的绿林军道:“快将悬桥都重新架起來,”
在这里随时待命提防的绿林军本來是守着那些悬桥的,可是,当史进等兵马过去之后,却要立刻拆卸,当下便将这些个悬桥零零散散地收束回到壕沟这边來,当下听了吴用的号令,便又紧跟着大刀阔斧地上手來重新修建,
就在能工巧匠忙上忙下的时候,朱武驰马过來了,
吴用见了赶紧接了朱武下马,开口第一句便问:“公孙道长怎样了,”
朱武脸色似乎有些沉,说道:“精尽力竭,消耗太大有撑不住,好在未伤及元婴,”
“他现在人呢,”吴用问道,
朱武显得有些着急,说道:“公孙先生下來不久,便不知哪里來了一个老道,浮尘一挥便架一朵浮云将公孙胜一并带走了,眼下不知去向,临走时,公孙胜只留了一句小心金营,我……”
吴用长长呼了口气,说道:“公孙道长那边就不必担心了,我曾听他说起过他师父,是个半仙一般的神秘角色,公孙道长不在了,留下我们看看怎地收拾那金营吧,”
“那金营全身武装重甲,刀枪不入,弩弓不伤,冲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顿的是所向披靡,除了速度稍逊之外,倒是用起來顺手的很,我们想奈何他,只怕不易,”朱武说道这里道:“兄长有什么法子,”
“好法子……”吴用说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
朱武看了与吴用一起开口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两人一拍即合的答案來道:“火攻,”说罢,两人都一起会心地笑了,
“等这悬桥修好,我们便冲过去,”吴用说道:“狄雁那里早就备好了火箭,我们只需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便可……”
朱武听了,点点头道:“好极,”说罢,朱武道一声:“我鸣金收兵,兄长按计行事,”当下便快步翻身上马,朝着那云梯上去了,将退兵的令旗左右打了六次,当下营寨中便想起了一片金锣之声,颇有些刺耳醒脑地荡荡间传向了那片战场,
此刻正在沙场上重整兵马的史进等众突然听了这甚是有些突兀的鸣金,当下都不由地回首往向自己的营寨,
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公孙胜那句话突然浮现在史进的心头,,鸣金收兵,切切不可擅自逞强,
史进看看那远处厮杀过來的金营,全是步兵,只有一人一骑走在前面,远远看去,只能瞧见是一并画戟似的兵刃,至于那人的脸面却瞧不清,可是,在史进心里却猜的出,那人只怕便就是谢千秋,
史进听说谢千秋曾经凭着一柄画戟,一弯长弓,一支劲弩,一并朴刀,一把匕首,曾经一人荡平了整个南山匪寨,虽然是江湖上流传的旧事,可是,有这般的对手,那盘龙棍在史进手里,实在是有些痒痒,
“大哥,是公孙先生的退兵令……”身边的雷横说道,
史进沒有说话,微微低了低头,思虑着心里有些矛盾,
“若是史兄弟不想退时,我们便一举杀过去,怕他个鸟,”鲁智深这时候提了禅杖在手说道,这语气冲气的很,仿佛像是一禅杖狠狠地击碎在那敌人的脑袋上似的,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