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破五行同生共死(贰捨肆
谢千秋用一弓五箭的绝技与史进拉开了三四丈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在他觉得这距离恰到好处的时候,迅速将那弓箭一收便嗖地一声掷出一柄挠钩來,这挠钩上三瓣弯钩,每一瓣弯钩虽然外轮廓上光滑亮丽,可是内侧却布满了细密的倒刺,
史进一面用盘龙棍拨打,一面在马身上下东躲西藏,手忙脚乱甚是狼狈地才躲过了最后一波,可就在这个时候,面前却突然撒出了一把挠钩來,冷不丁地扯住了史进马匹的前腿,那马匹前腿束缚在一起,顿时失了前蹄带着史进超前反倒下來,
史进被这坐骑一闪,也随之一起反倒在地,这般快的马速之下,史进难以抵挡,不禁被这惯性在一瞬间的功夫便带出了五六丈远,全身上下摔得肉痛骨麻,一直滚出好远才撞在一块乱石上停下來,全身酸痛的史进紧紧地咬着牙爬起身來,可是,手里的盘龙棍却在方才那意外的一瞬间,早就也甩出了五六丈远,史进的坐骑倒在地上低鸣着,而谢千秋却在一招得手之后,将那挠钩一丢,手里抡了画戟便拨马杀了回來,
史进一看这势头不好,哪里还顾得身上的剧痛,就是拐着腿脚,也赶紧朝那盘龙棍的地方奔去,就在那谢千秋追上來挥戟的那一霎那,史进一脚将盘龙棍勾了起來,双手一操,有些吃力地挡下了谢千秋的一击,可是,谢千秋借着胯下战马的冲击,虽然这一画戟沒有砍入史进的脖颈,可是,却也将史进带倒在地,史进在土石中打了一个滚,便翻身起來,深深地唤了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态平和下來,调整着自己的身子,在主动忽略伤痛的情况下,努力发挥出最好的机动性,
而从此刻不放心史进一人前去的鲁智深这时候便带了五百人飞马冲出阵营來,此刻恰好看见史进的困局,当下便大喝一声飞马上來,
谢千秋正要活捉史进,却看见五百大步的地方有一员大汉带着五百骑兵飞马而來,谢千秋大喝一声:“杀,”便号令自己麾下的那五六百金营将士又朝着自己的方向过來,此刻的谢千秋成功与失败都离他只有一步之遥,若是将史进抓住,这非但是震动朝野的大事,也必将给与绿林军以最沉痛的斩首打击,谢千秋现在最想要的是兵马,哪怕是那些寻常的官兵,只要能围住史进,只要能抵挡住绿林军的救援,那一切力量他都想依靠,而他的谢家军此刻都横尸沙场,只有那五六百的残军还是金营兵马,行动难以满足此刻谢千秋的需要,而他最期盼的,也只有下邽城的兵马,
可是从下邽城到此处,也有五十里远,之前看时,也觉得沒有什么,可是,此时却成了一个最尴尬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是有人通风报信该有多好,若是下邽城的守军有所灵犀该有多好,
谢千秋想到这里,狠狠一咬牙,挥着手里的画戟便冲着史进杀了过去,此刻的谢千秋豁了命地杀,更是使出了十二万分的本事來,
谢千秋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和自身的本事,将一柄方天画戟舞弄的更是神出鬼沒,史进好在手神兵在手,就算是此刻伤着了筋骨,还依旧可以低档的住,而渐渐稳重下來的史进,也随着谢千秋戟法一层层深入,那棍法也遇强则强,一阵兵刃相交,不需多时便过了百余招,
谢千秋的重甲兵马此刻冲到近处,而那鲁智深带着兵马也杀了过來,鲁智深飞马上前,停也不停便抡起那禅杖來照着谢千秋横腰便是一扫,谢千秋看在眼里那边方才虚晃了史进一画戟,这里便赶紧回手挡在侧身,只听得当地一声巨响,那力道震得谢千秋虎口生疼,若不是自己的弓马精良,只怕,早就下盘失稳被鲁智深一禅杖打下马去了,
谢千秋晓得鲁智深的招式霸道,大开大合,生猛之中不乏细致,是个难逢的敌手,可是,马下的史进却也步步紧逼,让此时的谢千秋一时间有些吃力,一上一下,极为吃力,不得已只得奋力杀上两个回合便抓住机会拨马就走,不等两人反应过來,回身就是一弩箭,
史进领教过这一套,见鲁智深还沒有防备,当下便猛然跃起,挥棍将那弩箭打落一边,
鲁智深飞马要追,史进怕他有失,赶紧拦了下來,而此刻,谢千秋的重甲兵已经杀了过來,鲁智深手下的兵马冲击过去,除了能将那些兵马勉强冲倒几个之外,可是,面对这从头到脚层层防护的重甲,绿林军都是奈何不得,反倒是叫那些重甲兵就此发起反攻,将鲁智深那五百骑兵杀的狼狈,不得已连连退败,
鲁智深看在眼里,怒不可竭,而那谢千秋这时候也飞马进了那重甲兵之中,正指挥着重甲兵朝着史进的方向奔杀过來,鲁智深晓得那重甲兵的厉害,可是,却也不甚服气,只是,史进沒了马匹,此刻跌的浑身是伤,行动也多有不便,若是让这些重甲兵杀上來,围住了史进,那只怕两个人都要葬送在里面,
“史兄,快上马,”说着鲁智深将手一伸,拉住了史进手,用力向上一拉,而史进借着这力道也拼尽全力一跳,跃上了鲁智深的战马,两人同骑,鲁智深号令部下的兵马相随,飞马便要往回撤,
可是,却不想谢千秋在催促兵马进攻的时候,就想到了史进等众要逃走,当时便将这五六百重甲兵分拨成三队,两百一组由谢千秋亲自带领冲着史进围杀过來,还有两百人一组朝着他们往壕沟处的退路而去,此外余下的两百人则是按着谢千秋的号令将那鲁智深的兵马和他们两人彻底隔开,
鲁智深带着史进,一看这阵势就晓得那谢千秋看穿了他们的打算,只见那些重甲兵有恃无恐地排成两排,像是一堵移动的铁壁铜墙,像个口袋似的将两人都包在了里面,而鲁智深的兵马在方才被重甲兵打得有些后怕,此刻被隔在外面,一时间急了都纷纷冲阵,可是,就算他们拼尽了全力,那些刀刃砍在重甲上面,顶多留下一道刀痕,根本奈何不得了他们,不论你是照着脑袋还是脖颈砍下去,都是一样,里面的人丝毫不受损伤,反而人家手里的长枪一动,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将绿林军杀的血肉横飞,难以招架,
鲁智深带着史进在这“铁布袋”里转了两圈,也沒有看到一个出口,而这时候,谢千秋也拍马上來,
史进晓得两人同骑,那马是万万跃不过那两道人墙的,当下趁着鲁智深不注意,猛地一拍马后股,在那马匹吃痛飞奔而起的时候,史进也在这时候跳下马來,腿脚带伤的史进落在地上已经沒有原先的那般迅捷,不得已噔噔噔噔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而此刻,那马匹吃痛身子腾空一跃又瞬时减负,便在一瞬间爆发出平生的力气來,带着鲁智深便飞马跃过了那两道人墙,奔出了“铁布袋”之外,而鲁智深这时候收束住马匹时候,为时已晚,史进与他之间这已经被这两道人墙隔绝开來,他想再冲进去,那外层的重甲兵已经有所准备将那长枪高举起來,矛头斜刺向外,让鲁智深沒有一丝可以越过去的空隙,
鲁智深眼看着史进和谢千秋又斗在了一处,而那些重甲兵也在缓缓地收口,一时间鲁智深急得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來,当下也不管他什么重甲不重甲的,挥着禅杖便杀了上去,
鲁智深这禅杖在寻常就下手颇狠,此时更是不必多言,每一招都是用满了力道,休说丝毫不留情,简直就是拼命,可是,那一仗砍下去,却只是在那重甲上破了一道口,伤了些皮肉,却怎地也不能置人于死地,这重甲果真是重甲,绝对不可小视,
就在鲁智深在这里“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的时候,突然在那对面爆出一阵喊杀來,这喊杀來的太迅猛,也來的太突然,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声势浩大地迎面而來,
谢千秋听得心里一喜,随即又是一声暗骂,这些官兵就会捡功绩,方才杀的要紧也不出來,半天就是等着稳胜的时候出來蹭功绩,谢千秋虽然这般说,可是,还是打心底里希望下邽城的兵马到來,不论怎样,好歹可以多一份保证,可是,抵御随时从阵营里反扑出來的绿林军,
就在谢千秋与史进厮斗之中,却听得那奔腾的马蹄像天本地裂似地杀了过來,越來越近,却紧接着便是一片交锋的嘶喊,
谢千秋借机回头一看,却顿时愣了一愣,一颗心像是悬在了半空上,也像是掉进了冰窖里,
只见那所來兵马着实大部分是下邽城的官兵,可是,那为首的汉子,却决然不是下邽城的守城之将,而他们此刻正豁出命去地用快马将那即将收口的重甲兵冲击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