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福来客栈百劫集(拾壹)
绿皮蛇被雷横一刀剁得血肉横飞顺着雷横那快不见刃的刀势原地旋了三圈最后失重瘫死在地上
裴含风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手下的两员猛将就这么刚上手还沒出多久便折损了一员而另一个还依旧沒了去向裴含风心里有些急躁了可是面前的这个差役却一刀一刀纠缠的很是紧凑,让他腾不出半点空闲來再顾及别的裴含风一时急了连连打出三记杀招,朝着雄剑那边厮杀的方向喊道:“别恋战杀出去”
而此刻的雌雄双剑正和朱仝斗在一处三个人厮杀的难解难分雄剑方才也注意到了绿皮蛇已经战死但是就是以绿皮蛇的本事不但这人精干利落灵活多变就是那身功夫也是使得神出鬼沒俊俏的很曾经在灵蛇教最苦难的时候为了银子绿皮蛇曾经带着几个兄弟冒死半路打劫了人家福威镖局的银车.那一战,在青州地界上可是顶顶有名的很因为绿皮蛇打着的是裴含风的旗号江湖上大多以为是裴含风出的手但是实际上出生入死却是绿皮蛇那一日他就带着七个手下的汉子就半路上了上去,潜伏在树林里头,等那镖车过來,就杀了出來,就绿皮蛇的在一身本事合着他全身是胆的英勇,让他在那一战中身中十多处重伤,但是却杀了二十多个押车的镖师,里头都包含着福威镖局顶顶有名的***由此可以看出绿皮蛇的本事实在也不是什么江湖上打旗叫嚷的小辈也为此在灵蛇教内一度很是有了些名头就此也成为了裴含风走到何处都跟随而至的左膀右臂
可就是这么一个颇有威名的汉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惨死在了差役的朴刀之下那这么一对比下來那差役的本事该有多了得呢这个问題雄剑在心里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何况眼前的这个汉子也是一样难敌要不是有雌剑与他双剑合璧杀的时分时合那他一个人真当是杀的很是吃力能不能抵挡的住那真是要打上一个问号
眼看着绿皮蛇方才带來的兄弟在厮杀中越來越少了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这样的势头实在是不详说实话他们在青州的地面上不但和差役交过手就是在那里的守城士兵都照样敢上去厮杀可是他们却万万沒有想到來到了这郓城县的官府里头竟然藏龙卧虎有这么难缠的高手
“鬼头蛇在哪他娘的怎地还不來”雄剑年轻气盛平日里直來直去最不爱江湖黑话那套玩意儿当下杀的鱼死网破之极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就这么大咧咧的说了出來
绿皮蛇已经死了沒法回答这个问題跟随他來的一个汉子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这个问題一面吃力地抵挡着官差咄咄逼人的攻势一面喊道:“那边也着了难自身难保了”
这个话一说出來裴含风心里便突然咯噔一下像是刮进了一股寒风让他的心底里结上了一层厚实的坚冰指望鬼头蛇來救那是真的沒有指望了眼下只有就此杀出去纠集人马再做打算了
于是裴含风再次大喝一声道:“随我杀出去”
灵蛇教众人一听在这山穷水尽之时估计这杀出去逃命是最好听的一句话了于是方才被差役杀的狼狈不堪的灵蛇教众人为此精神一震,为了活命,这一个最原始也是最渴求的愿望,无形中在这惨烈的厮杀中激发出了难以言语形容的斗志,大家都像是豁了出去似的,奋力挥舞起了手里染满鲜血的刀刃众志成城地将大家的攻击面朝着客栈的前院的方向而去一时间这样齐心协力的杀戮让官差有点一时间无从适应像是护堤大坝突然遭遇到了巨大海浪的奋力一击一般原來口袋般的包围圈顿时被冲出了一个大口子原來在封锁去路上厮杀的两个差役瞬时间像是被山洪冲散的浮萍被这一伙洪水猛兽地的灵蛇教众人冲的凌乱不堪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要紧的时候眼看着灵蛇教的众人顺着这样的一个缺口齐力拼死便可以杀的出去的时候突然那第一个冲出缺口的灵蛇教众人正想挥着刀刃朝着那两边打算收口的差役杀了过去,这般像是撕开血肉模糊的伤口似的,可以让后面的兄弟更无阻碍地逃出來,可是,就在这样的一个时候,突然那汉子刚刚将刀刃挥舞起來,就闷哼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被围杀上來的差役踩在了脚下
就在这时候裴含风还沒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边的传來双剑中雄剑的一声惨呼之间雄剑不知何时已经丢了手中的长剑一个差役的朴刀从后背戳入直透前胸那滚烫的血液顺着刀刃流淌下來染红了他一向爱惜的那洁白衣衫雄剑的一支手死死地握住了那把朴刀染血的刀刃不然这把朴刀从身子中拔出去锋利的刀锋在他纤细的手指间划出了深深的创口一片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肉
就在这时候裴含风心里一急也顾不得自己安危舍身朝着刘三虚晃了一刀便立刻几个腾挪朝着雄剑的方向掠了过去损兵折将的裴含风此刻的心里犹如揉进了千刀万剑将他多少年來的心血都绞杀寸断绿皮蛇已经成了差役的刀下鬼而鬼头蛇也生死未卜眼下厉害的角色也只有雌雄双剑了可是却偏偏其中最英勇的雄剑却遭此横祸裴含风一时间怒火中烧有种说不出的暴怒沿着他身体中的血脉悄无声息之间遍布全身
可就在裴含风疯狂地挥舞这手里染血的刀刃飞奔间将拦路的一个差役一刀砍了之时,那边的雌剑已经一声叱咤挺着长剑朝着那边偷袭雄剑的差役刺了过去雷横将那女人的动态看在眼里在那里灵动的长锐利地朝着他的心窝刺來的时候他再次用力拔刀可是那男人拼了死命的死死抓着刀刃一丝一毫都抽不动它眼见得那剑尖离着心窝越來越近迫于无奈雷横果断撤手向着那剑路所來的侧向一闪紧接着便漏了一个破绽
那雌剑一时杀的着急看着雄剑口涌鲜血离死不远顿时就心里生出一种要杀人“报仇”的可怕念想來在这杀的眼红之极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理智可言他想都沒有多想瞧见那刺杀雄剑的差役在朴刀撤手后露出了一记破绽以为是那厮功夫不济在这慌乱之间露出了致命的弱点于是雌剑二话不说紧紧咬着牙关便将一剑狠狠地戳了过去
裴含风将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大叫不好可是这一声还沒有來的及叫喊出來雌剑就已经在一盏眼之间将长剑戳向了雷横故意留下的破绽
雷横瞧着心里一喜心道这小女子到底是心智尚幼沒有那些老江湖的心机这般招惹就上了当当下等她拿一剑戳來的剑招使老已经沒有了回旋余地之时雷横便顿时脚下步法突变闪身出现在了那女子身后要不是这女子属于流匪恶霸当真是他有千万个下不了手不是雷横好色他这木头似的男人却只是看着雌剑那桃花美面的模样心里多多少少明白“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的苦楚当下雷横心肠一软只是劈手将那女子的长剑折腕打掉却沒有再补上一脚伤那女子半分可是也就是这一点恰恰是江湖争斗最忌讳的东西在江湖之上可以有义气但是却不可以有怜悯但凡动了怜悯之心都人都会留下或久远或短暂的后患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悍匪都学则了蒙蔽起心智來心肠手辣地要斩草除根
这女子的长剑被雷横一招磕掉却沒有见雷横再有后招跟进当下愤怒冲顶的雌剑立刻左手中从袖间抖出一把短剑长有七寸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正是这样突然的一把匕首般的短剑在瞬间持在手里超乎了雷横想象地在下一个沒有预兆的瞬间刺穿而去她里雷横实在太近了近的雷横躲闪不开一剑刺中了雷横的小臂一股鲜血顺着短剑飞溅而出瞬间就染红了雷横的右臂
朱仝本來和双剑相斗有雷横在背后帮手本來是腾出了身來两刀就可收割了这两个男女的狗命可是却偏偏又冲來一个裴含风两人便又斗在一处此刻朱仝眼睁睁地看着雷横中剑却爱莫能助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恼怒
雷横看着那女子从自己的臂膀里抽出剑來还欲再刺赶忙闪身要躲可是这个时候突然一个血淋淋的人从侧旁飞扑过來将雷横死死抱住那人用自己满是鲜血的双臂紧紧捆束住了雷横的双手雷横前胸的空门洞开破绽尽数显露在了那女子奋力的一剑之中
就在这要紧关头突然只听“啊”地一声失声惨叫伴随着一捧鲜血从那女子的额前绽放那女子迈出了最后一步最后却软软地向前倒在了雷横的脚下雷横看着有些错愕而从后困住他手脚的那雄剑却一把重重甩开了雷横痛吼着扑倒在了那女子的身边他紧紧地握着那女子的手用力地摇着那女子的肩头可是那双流动生辉的美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那双艳红的唇齿间残留着淡淡的芳香只是有气无力地重复这两个字“快……走”
可是这究竟还是一场残酷的杀戮任何的煽情都不会换來对手的宽恕就在这一瞬间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差役悄无声息地快步上來挥起一刀只听唰地一声轻响一腔热血飞溅五步而那颗有着英俊面容的头颅已经落在了女子的脸旁沒错那是她临死前最想伸手去触摸的面容那两撇英雄眉那坚挺的鼻梁都是她平日里最美的梦可是现在都化作了乌有
雌剑拼尽了她全身最后游离的一丝力气缓缓地抬起手來轻轻地放在了雄剑那细腻的脸庞上轻轻地触摸着一如昨夕恩爱渐渐地那盈满眼眶的热泪顺着沉重眼帘的落下而划过脸颊整个世界就此再也沒了光彩雌剑的脖子一歪手也最后无力的垂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