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墨家来人
墨妍双眼之中本已熄灭的光彩却又忽然亮了起来,抬起了头,朝远处张望过去。小脸之上也是恢复了生机,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声音略有颤抖地喊道:“海伯伯……”
一声娇呼中充满着希望,墨妍的心也有了一丝安稳,但她却想不通海伯伯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局面竟然在最后关头有了转机,这大悲大喜的变化,让她的情绪一时有些失控,再加上之前所受的委屈,以及对肖回的担心,竟然是呜咽了起来,但随即便大声哭了起来。
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终于见到长辈,向他哭诉一般。
三道人影竟是凭空出现在墨妍面前,就连桓长老也是没看到他们是如何出现的。
桓长老细细打量一番,却见那三人身上都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墨字,能有如此身份象征的那便只有传言中的那几个人了,再加上他们方才出现地如此诡异,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传言果然不虚,桓长老的一颗心再也难以平静下来,翻起了惊天骇浪。虽然知道这次自己怕是撞到了铁板,但是他却也不害怕,因为他背后的是太阳派。
三人见到墨妍的处境,浑身都散发着冰冷之意,却也是动了真怒。其中较为年长之人一脸怜爱地望着墨妍,张开道,赫然便是被墨妍唤作海伯伯之人。
“妍丫头,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告诉海伯伯,海伯伯为你做主。”
听他这么一说,墨妍反倒是哭得更加凶了,似要把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全部诉出来,可怜兮兮地道:“海伯伯……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墨妍白皙的小脸上布满点点泪痕,如同沾染了春雨的梨花,让人心中生出无限怜爱。
被唤作海伯伯之人连忙安慰道:“好,谁敢欺负妍丫头,我一定饶不了他。”
“海伯伯……要先救人……我的朋友都快死了……”说着说着墨妍本快要止住的眼泪又哗哗地流了出来。
那尚未做声的两人身影一动,再出现时,肖回与何安寻的身影已都躺在一边。其中一人开口道:“妍丫头,你放心,他们只不过是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在你二伯这里,就是进了鬼门关,我也能把他给救回来。”
墨妍一听,便抹了抹眼角的泪,如小鸡啄米般的快速点了几下头,身子缓缓凑到肖回与何安寻身边,视线最终停留在肖回身上,眼神之中渐渐生出温柔之色。
未等墨家三人开口,桓长老便双手毕恭毕敬地做了一个揖,额头上也是显现出汗水,他哪里看不出这三人已是动了真怒。他更是无法理解,他们三人为何会对这么一个小丫头如此疼爱。只得强忍住心中的惊惧,问道:“莫非三位便是‘墨家四神’中三位?墨云海、墨云空与墨云山?”
墨云海脸色丝毫不变,淡淡地盯着桓长老。虽然这种眼神之中没有杀意,但是桓长老却心中却是如临大敌,头皮发麻。
“你倒有些见识。”墨云海淡淡出口,证实了桓长老的猜测。视线却落在桓长老手中的墨家令牌之上,又是不再做声。。
桓长老顿时觉得这漆黑如墨的令牌变得极为烫手,心中更是后悔将这快令牌接过来,忙不迭地探身将令牌双手送过去,却是连个话都不敢说,生怕又被这墨云海抓住话柄,故意为难。
墨云海将令牌拿到手中,略一打量,便又递给墨妍,墨妍便又收了起来。
墨云空给肖回、何安寻各喂服一颗丹药,又往伤口之上涂抹上药膏。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灵丹妙药,但是见效极快,肖回与何安寻原本皱起的眉头也是舒展开来。
见到肖回身体好转,墨妍虽然还是担心,但心情也是跟着好转不少。冲墨云海眨巴眨巴眼睛,意思不用说也明了,就是希望墨云海能为她出气。
墨云海哑然一笑,但此事不用墨妍说,他也定然不会轻饶桓长老,只是这桓长老身为太阳派之人,他却也不好过于为难。
桓长老身子退了过来,长舒一口气,装作误会一场地尴尬笑道:“我是太阳派长老桓牧,三位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既然这是一场误会,解开便好,哈哈,解开便好。”
但桓长老此时当真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太阳派的弟子虽然并不知晓这墨家四神的名号,但见到桓长老的言行举止,也都能猜到绝对是非凡的人物。他们是八大门派弟子,心中本就有些傲气,此时却也只得把这些傲气忍在肚中。
连桓长老都这般样子,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我墨家的令牌也是一个误会么?”墨云海淡淡出口,言语之间仅是不满。这声质问如同在桓长老脸上扇上一个响亮的耳光。
桓长老心中却也清楚了,方才他刁难墨妍的事情定是被他们看到了,在心中默叹一声,眉头却都拧到了一起,极为认真地思考一番,才敢慢慢地回答道:“恕桓某眼拙,却当真从未见过墨家的令牌,因此真不识得此令牌的真假。还以为有人假借墨家的威风,心中甚是来气,这真只是一个误会。”
“即便是认不得真假。但这黑玄金,想必桓道友总得认识吧!”墨云海似是猜到了桓长老的回避,却也不急不躁,淡淡地接着问道。
方才在天空之上,他便能感受到桓长老的杀气,他们这些修士,哪个不是从生死之战中磨砺出来的,这杀气虽然隔着很远,他依然能感受到。
这桓长老敢对墨妍有杀意,这已经让他生起了真怒,若不是考虑到他太阳派长老的身份,墨云海怕是早就一言不发地将他斩杀了。如果只是一个太阳派的修士,太阳派绝对不会因为此事找上门去,但他却是太阳派的长老。
虽然墨云海心中极为不爽,却也知晓其中的分寸。
“这……”桓长老一阵语结,他编制的谎言被拆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普天之下,敢用黑玄金打造成令牌,并刻着墨字的唯独墨家,这又如何做的了假?”墨云海依旧心平气和地逼问。
虽然墨云海言语之间并无狠厉杀意,但字字落在桓长老身上,都如同敲鼓一样,让他身子皆为一震。
不消片刻,桓长老身上的衣衫都已汗湿。只得硬着头皮道:“墨道友有所不知。我本是欲捉拿肖回,他涉嫌在秘境之中击杀其他道友,我太阳派乃是名门正派,作为八大门派之一,自当申明正义。”
墨云海还未开口,他身后的墨妍却不能再忍受了。虽然她一直默不作声,但心中早已骂了桓长老几百遍,阴狠狡诈,搬弄是非,信口雌黄……
“桓长老。在秘境之中,明明是洪学海率先对肖回出手,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仗着太阳派的法宝天荒刀险些将肖回斩落。桓长老若要伸张正义,应该首先责问洪学海才是。”
“而且这秘境之外,你竟然还如此围追堵截,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们出手,且出手极为狠厉,显然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刚才如果不是肖回舍命相救,只怕我早已命丧黄泉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名门正派吗?”
被墨云海讽刺,桓长老也就忍忍罢了,毕竟墨云海的威名摆在那里,但此时被墨妍这般指着鼻子责骂,他却也不敢出声,只是迫于墨家四神的淫威。但这每一个字也是如同再次扇到他脸皮之上,让他在太阳派的晚辈面前丢掉了面子与威严。
如果说羞怒能生火,只怕此时的桓长老要被由内而外燃起的火焰烧成灰烬。他愣愣地杵在那里,浑然没有了之前的仙风道骨,脸面红的似红烧猪屁股一般。
墨云海却并未有一丝可怜之色。墨妍方才说的他都看到了,如果没有肖回的阻挡,只怕墨妍当真死于这桓长老的手下。
但是墨妍的特殊身份,她若真的死了,只怕整个墨家都要掀起轩然大波。
所以他心中很怒。
“桓道友。既然是误会,我也不再深究。只是这小兄弟受伤如此之重,只怕单单误会两个字实在难以补偿。”墨云海指着肖回,淡淡开口。
听到墨云海此言,桓长老却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红色的脸上两只眼睛放着希望之光。放佛红烧猪屁股就在要被吃掉之时,被忽如其来的恩泽临幸,保得一命。
“好说,好说。只是该如何补偿?银两还是灵石?”
“不急。”墨云海淡淡地道:“且让我先问问这个小兄弟再说。”
墨云海话音刚落,身子却缓缓转向肖回,认真地盯着他,嘴唇微动,似真的与他交流一番。但此时肖回却一直在昏迷之中,到底该如何交流?
桓长老的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念头,却也不便于打扰。就是墨妍此时也是诧异地望着墨云海,想不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半晌之后,墨云海便又转了过来,在桓长老的脸上盯了又盯,却并不说话。
桓长老心里微微着急,更加不明白墨云海的意思,实在忍不住问道:“墨道友,他究竟是怎么说?”
虽然他嘴上这么问,但是他心里却非常清楚,此时的肖回怎么可能说的出口,他只是想问墨云海的意思。
“你真的要听?”墨云海更是卖弄了一个关子。
“墨道友请直说。”
墨云海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眼神之间却流露出一丝得意,道:“这是他说的,而且你非要听,那我便告诉你吧。他说……让你给他鞠躬磕头,此事便作罢。”